有那么一瞬，海棠感觉所有视线朝她汇聚，但很快，又被零天零怒气滔天的话引去注意。

两边僵持不下，海棠知道这是个出头机会。但她依旧保持不动状态，因为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一个弄不好，就会引来来自各方的打压。

零天零，她不怕，她只怕麻烦。这里有点背景的人有心弄死一个没学历被背景的小丫头实在是太简单了。

事情越闹越大，不知道谁引来了一堆人，把小小的排练场堵了个密不透风，海棠意外看到特特趁着人多仗着身材小，不断往前的身影。

零天零的经纪人，之前对海棠冷嘲热讽的女人走了出来，先是呵斥掉大多无关人等，紧接着两头讨好，商讨最佳解决方案，表现出公关的超级水准，游刃有余的处理各项事务。

特特挤到角落与海棠中间，矮身小声对她说，“海棠，我跟你站在一起，你偏过身，让我躲躲看看热闹。”

海棠，“工作忙完了？”

“当然当然，而且我就看一会儿热闹，帮帮忙啦。”

海棠不说话了，当做没看到特特般沉默站在原地。

零天零坚持自己动作没弄错，冷嘲热讽武指要求高，而武指呢，慢悠悠喝着茶，丝毫不把零天零放在眼里。

站在一旁的男三觉得这是个机会，跳出来当和事佬，“再这样僵持根本不是办法，导演您看我的办法可不可行，我呢，跟零天零同打一套徐老刚才教的拳法，当然这个不能算是比试也不能算是演练，我就让大家伙看看，如果零天零打的比我好，那么就这样拍下去，如果我打的比零天零好，那么说明他还有进步空间，需要再多多练习。导演，您看……”

导演犹豫，“你会打吗？”

男三，“会，刚才动作我都看全了。”

不得不说，男三是个人精，既表现出了自己的野心，也给零天零找了个台阶，博得零天零经纪人好感。

武指慢慢放下茶杯，冷笑道，“这场武打戏虽然男二是重头，可是你演的是个混帮派的人，如果你打的比他还差，那么你的这个角色，我也指导不了你什么了。”

男三、众人：！

一个男二已经这么难搞了，别一句话就退掉他的男三啊！

导演看向男三，男三苍白着脸，显然不敢再说。

好不容易得来的台阶就这么没了？

经纪人使劲给男三使眼色，男三精明的偏转过头当做没看到。

眼看着事情到最后依旧僵持，导演急了。

“还比不比？”有人问。

“比啊，一定要比！”连武指都没说不同意，他自然不能放过。

既然男三不行了，就得找个无足轻重的替代者。他眼睛滴溜的转着，看遍在场所有人，还真给他找到一个。

这时，零天零经纪人也指着海棠说，“我记得这姑娘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看，要不拿她跟天零比划。”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了然。

让一个没有舞蹈功底的人去临时学拳，这不是摆明了要放水嘛。

“任海棠是吧，你愿不愿意？”

嚣张的语气带着势在必得的欠笑，让人有种暴打的冲动。

这是个好机会，但不能表露太明显，海棠转身看向武指，等他说话。

武指还没说话，倒是导演像见到救星般发话，“就你吧，你跟零天零一起打一套拳。”

“我只看过没练过。”她说，引来零天零得意欠笑。

“那也给你五分钟时间演练，徐老，我这算给足你面子了，再拖下去，天就黑了。”

海棠转向武指，见他面不动依旧如山，也学着不说话。

武指沉吟片刻，刚想甩袖不干，夹了一口茶后又改变主意。

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自然听出旁人对她的不屑。在剧组，自己怎么折腾都行，可无端牵连个姑娘，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夾了口茶问道，“你会吗？”

“大概会。”

“以前练过？”

“只练过花拳绣腿。”

“好！”

不管这场比试行不行，他都看不起那个所谓的偶像明星。

“我再跟你说一遍。”

“不必了。”

那副不符合面容的沉稳，倒是让武指重视起来，心中有个念头，总觉得眼前这个端茶递水的姑娘不简单。

他让海棠打出一套，海棠听话的打了。

不似零天零的花拳绣腿，她的每个招数都带着破风的力度。一时间武指都忘记了这是个新学的丫头，而是站在另一端的高手。

“好！”

打完最后一拳，他拍手叫好。

围观群众一时间都看傻掉了，不管他们之前有多瞎，但还是清楚真功夫和表演的差别。

天！

“你太棒了，海棠。”特特惊叫出声，“你哪里学的功夫啊，牛！”

这下比都不用比了，原以为找了只弱鸡，哪里想居然是武林高手。导演深觉得今天出门忘看日历。

这可怎么整？

零天零气得都快跳脚了，从视野余角海棠还能看到经纪人愤怒的一瞥。

她看向武指轻声说，“献丑了。”

武指哈哈大笑，似是终于赢了一口气。

海棠靠近一步软声说，“其实零天零没有武学根底，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

笑容戛然而止，武指眼眸深邃的看过去。

“当然，他的动作远看还能糊弄人，但近看就不行了。所以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徐老，是不是先让他们拍远景比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