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是第一次去影视城，以前是以老板身份去，现在是以求职者身份去。两者身份天差地别，自然旁人待她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

她同所有那些怀揣着明星梦的表演者一样，挤在人堆里静静等着被挑，等一**群演被挑走，从上午等到中午，才发现原来做群演也是有规矩的。不是所有的群演都可以得到表演机会，因为每个群演都会有个群头，每个群头也只会照看自己手下的群演。只有等群头手里没人了，才会从大波生人里面去挑。只是那种机会，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少的可怜。

海棠等了三天皆是如此，第四天去的时候，系统忍不住问。

444：为什么非得做演员？以你现在的条件，做个让人遥不可及的人其实很容易吧。

海棠安静的坐在角落吃刚出炉的鸡蛋饼，百无聊赖道。

海棠：因为我要成为一个让他们所望不及的人。

444：做黑社会老大、做政客、做杀手、做教授，也可以成为让人遥不可及的啊，还可以利用职务便利解决麻烦根源。

海棠咬了口鸡蛋饼，含糊说，我喜欢，你管我啊，怂4！现在蹦出来，是准备跟我解释上个位面的事情了吗？

叮，系统已下线。

海棠：……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的？

海棠默不作声吃掉最后一口鸡蛋饼，又默不作声把垃圾扔掉。

为什么做演员暴露在大众眼前呢？

她连自己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内心隐隐期待被某人，却又害怕被。

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左右摇摆墙头草，你到底要不要跟篝乐见面？

不见面吧，心里想着。

见面吧，不知道那次之后该她该如何面对。

见面、不见面。

见面、不见面。

一定要见面，只有这样，才能逼系统说出上个关于上个位面的实情！

444：……

从踏上演员这条路起，她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刚吃完没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开始扯着嗓子喊，“你们里面有没有会弹琵琶的？要求1525岁，女性，日结300，速来，只要10个！”

这样的每天都会来好几条，有时候是要壮劳力，有时候是要老阿姨，一般要求会才艺的都是从才艺学校去挑选的。今个儿还是第一次在制片厂听到。

海棠见自己符合要求，前去应聘，被青年男子点中带走后，发现小屋里等着三十多个女生。

被点着站到角落后，海棠心里明白了，这俨然不是快速上手，而是要精心挑选一番的。

青年男子让她们站着等一会儿，很快就请来一个长头发的削瘦男子，“现在情况有变，会广陵散的人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一些女孩咬着唇瓣不愿离开，垂死挣扎着继续站着抛媚眼，企图以色留人。

青年见没人离开，对这种情况也不意外，指了墙角的琵琶和琴谱道，“会广陵散的人我们只要5个，既然这么多人留下，那么只能以挑选的形式，时间紧迫，现在开始，你先来！”

他指了最左边的一个女孩子，被点到名字的女孩面色血液快速退却，但还是去拿了琵琶和琴谱。

广陵散这首曲子其实不算难，中规中矩的编曲在琵琶专业等级分，算的上九级。但如果速度越快，那就越困难。比如梁祝，简简单单的音符只可以构成一曲委婉动听的曲子，但若是再富含情趣，加快速度的话，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女孩一看到琴谱就晕了，显然琴谱的难度超出了她的水准，她端正姿态准备拼一把。

“停，别给我浪费时间。”

才拉了一个曲调，就被长发男子中止，纤白食指指向海棠说，“你来！”

长发男子心中大骂，他是选演员来的，又不是选弹琴高手，虽然琴谱是有些难，但他妈的手抖成那个样子还怎么拍？

三十名女生里头，就海棠还算镇定，虽然脸长得清新寡淡，但那双手看起来不错。与其听一堆胡乱演奏扰的烦不胜烦，还不如看镇定少数镇定的人如何演。

被点到名的海棠抬了抬眼，走到琵琶边看了眼琴，然后快速调音弹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只看了一眼谱，就把一首广陵曲完全弹奏，指尖飞舞毫无紊乱，专业水准即便放到大舞台上用都不逊色。长发男子跟捡到了宝似的笑着，看着镇定的脸时又多了欣喜。

“除了琵琶，你还会什么乐器。”

“擅长琵琶和中阮，略懂其他古代乐器。”

“古琴广陵散。”

“会。”

“萧。”

“会。

“箜篌。”

“会。”

“好，就你了！”

长发男子含笑定下，带着海棠往剧组赶。

其他女孩见挑选人离开，又妒又恼，问青年，“不是说要五个的？”

“对，要五个。”青年眯着眼世故的笑了，“程度比刚才那位低一点也没关系，你们谁先来啊。”

海棠成了手替，穿着戏服不露脸，把剧组里的所有乐器弹了几遍。

在天黑之前，她拿到了三百块和一个电话。长发男子说如果后续镜头不足，还是要她过来再补的。

海棠答应了，第一次发现原来表演行业还得兼顾售后。

后续几天，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不会以色侍人，又不会主动勾搭，凡是觉得条件符合的都会被别人抢先一步。

看着越来越少的钱，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打诨下去，厚着脸皮找长发男子要工作，因他们剧组已经拍摄完毕，就介绍她去隔壁的民国戏，成了一名场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