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少年和少女看着对方。

“回来了？”玖鸢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林凡。

林凡点了点头，突然想通了，自己又不欠眼前这人什么东西，就算是当年不告而别，也仅仅算是对朋友的不负责任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他。

人性..........已经淡漠了。

“路过，就回来看看，顺带把花妖带走。”林凡缓缓的走到女孩身边，“最近过的怎么样？”

玖鸢转身跟上了林凡的脚步，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或者，曾经把眼前这个人看得太重了一些，那些交集，都算是可有可无了吧，至少在他心中。

那种距离感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女孩对身边的这个少年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了。

“还可以吧。”玖鸢叹了口气，“在零科室负责调动，学校也不去了，每天就是修炼，偶尔去出任务。”

“也挺不错啊，至少过得比我舒心多了。”林凡掏出烟卷，点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玖鸢微微皱眉，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玖鸢看着林凡，不经意的问.

“版图的中心，找人。”林凡没有多说，仅仅提了一句，他不清楚现在的玖鸢到底是出于各人身份来见自己，还是背负着零科室的任务，所以他也只能这么提一句，他不想等到了版图中心的时候，被零科室的人“全程陪伴”。

“嗯。”玖鸢轻轻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身旁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年和自己一起闯零科室监狱救人的少年了，他淡漠如水，冷漠如冰，即使掩饰的很好，表现的很像是个普通人，但是.........女孩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好像下意识的在戒备自己。

“青鸾她们最近过得怎么样？”玖鸢跟着林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前进着，但是她总是还想要说点什么。

“嗯，没什么区别，火羽的实力一直在提升，火赤到现在还是没法变成人形，不过也没关系了，跟着我在外面行动的话，反而是鸟的形象更方便行动。”林凡站在垃圾桶边，将最后一口烟吸到肺里，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青鸾还是老样子，钰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感觉，不过我见到她姐姐了，这次应该会把她还给她姐姐吧，我和钎的交易结束了。”

如此一通解释，就仿佛是在故意堵住玖鸢的嘴一样，让她根本无法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

玖鸢深深的吸了口气，站住了脚步，看着同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林凡，“这么久没见，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凡沉默了一下，随后突然笑了起来，“看到你还安好，就够了吧。”

明明是这样的话，但是这一瞬间，玖鸢却感觉如坠冰窖。

皮笑肉不笑大概就是如此感觉了，和记忆中那个笑容明明一样的，但是那眼神.........

太过于冰冷，没有温度。

“林凡！”玖鸢伸手按在林凡的肩上，明明比林凡矮小不少的女孩却用力的将林凡的腿压弯，死死的盯着林凡的眼睛，“你现在很不对劲，你自己知道么！”

林凡楞了一下，脸上的错愕消失，随后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知道啊，但是我没办法啊，我需要面对的不是人类，我必须要和他们站在相同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才能更好的解决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就如同人参精的事情一样，火羽，火赤，青鸾，钰，包括林凡和人参精自己，腾蛇都感觉那场交易没有任何问题，避免了冲突，其中每个角色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腾蛇和林凡得到了千年人参，人参精自己保住了性命，但是...........

不代表同为人类的学姐和卫林他们能够接受。

或许曾经的这几个朋友，只有卫林能够稍微理解一点林凡的心态，但是理解不代表他能毫无保留的接受，他注定还是要生活在人类社会的，想法过于靠近异类，他会上零科室的黑名单。

“你现在很危险！”玖鸢看着林凡，“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恋么！非要用那种方式去看待问题，非要变成披着人皮的妖怪你才能够解决问题么！”

“是的。”林凡轻轻的扫掉了玖鸢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零科室是为人类服务的，如果我不在妖怪中间取得立足之地，我就必然会被你们的冲突夹死，但是面对人类并不待见我的态度，我倒是更愿意选择妖怪这边。”

玖鸢听到林凡的话，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了半年前解决了饕餮的事情时，林凡推门走出酒店房间的那瞬间。

【别追上来。】

那是他说的话，但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追上去，他会不会和现在这样有所改变？

她又想到了，这长达半年时间，自己看到的无数报告上，显示的击杀多少妖怪，清理了多少异类，她强迫自己变得冷漠，不再关心那些东西，例行公事般的粗略看过一遍，然后归档整理，然后指派下一组人出发，去清理更多的妖怪，她觉得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去关心，不用去在意这些问题。

但是现在，因为那一张一纸的报告书上的数字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眼前的人了。

冲突越来越剧烈，可以缓冲的夹缝越来越小，他在两边游走，却没有任何能站住脚的地方。

他面对着人类势力的不理解，不认同，带着那四个妖怪游走着，去完成不论哪一方都不理解，也不清楚明白的什么事情。

零科室这边，或许还会因为曾经的一些事情，或者畏惧他的力量而选择视而不见。

但是妖怪们不会。

从饕餮的事情看来，他面对的是从上古纪元就存在的最古老的妖怪，他要和那些家伙斗争，他就必须要更加冷漠，人性在他身上越来越少，妖怪的特质在他身上表现的越来越明显。

“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么？”

“你觉得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