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听到格子里面也响起了其他几个声音，不过这些声音都很虚弱，我只能从声音判断格子里面有鬼存在，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这些鬼难道是被上面封印在了里面。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这几天催的很紧，已经往那边运了不少货了，这才一个星期不到，又要运货。我觉得这样下去医院迟早会出事。”
“少说话，多做事，老板是欠你工资了还是什么的？再多嘴当心惹祸上身。”
外面几个人正朝着太平间走来，边走边说。
我忙从里面走出，在走廊上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躲了进去。
“听说昨天出了一点小差错，当时负责现场的小四后来被老板叫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什么？”
“他们既然能干这种事，就不怕杀几个人。你要死我不拦住你。”
听声音外面一共有三个人，被其中一人警告之后就没有继续说话。
房间里面拉着窗帘，进来之后只是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躲进来之后就全神关注注意外面的情况。
这时，我的肩膀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虽然快到三月份了，但外面气温还是比较低，我穿了件厚厚的外套，可是一股冰凉彻寒还是传遍全身。
我进来房间的时候，分明检查过，并没有人的。
“谁！”我猛的一回头，用手撩开肩膀上的那只手。
我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
顿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嘘！男人示意我不要说话。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被这一惊一乍之后，我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你是谁？”我低声说道。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冷冷打量着我。
过于男人的脸过分的白，而且刚才碰到他的手感觉到冰凉。
不由得就往死人那边想去。可是我还是无法看到这个男人的魂魄，说明魂魄和肉身的契合度还是非常高的，他应该是一个活人。
就是不知道会弄成一副鬼森森的样子。
外面有人，但他没有马上揭发我，可见他并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也并非就是朋友。
我马上往旁边挪了两步，和这个白脸男保持了一段距离。
只是一会，外面的声音消失，他们进去到了太平间。我直接从房间里面逃了出来。
一直跑到大楼外，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这不是韩小姐吗？这么巧，难道是来找我的？”
好死不死，又遇到了那个刘钦。他穿着白大褂，笑眯眯的看着我从大楼里面跑出来。
“我……我今天过来看一下，你们院长介绍我来的。”我急智下只要又拉出了乔范程这张狐皮。
这刘钦要追究我到处乱跑，可总是要给他们老板面子的。
“这里可是很少有人来的？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刘钦朝着我逼过来，连续追问。
“我只是一时好奇，这里的楼这么旧，应该是空着的吧。”我随便乱扯着。
“乔院长还让我回去给他答复呢，我就先走了。”
我小跑着离开了综合区那栋旧楼房。
“小心点别乱走，这里很容易迷路的。”刘钦在后面提醒我。
走着走着，本想逃之夭夭，可是想着怎么着都不能这么简单就被吓退了。
手在口袋里一摸，摸到了之前无意放进去的缴费单。
为什么不尝试下读取张纸的记忆呢？说不定能够发现新的线索。
对着皱巴巴的这张纸，精神力完全涌入。
“心脏支架手术的费用比较高，而且你父亲的年纪，手术实施的风险也非常大。我个人是建议采取保守治疗的办法。”
“可是，可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进口的支架为十五万，不能用医保报销，国产的支架费用稍微低一点，可以用医保报销。”
“这事我们还要商量一下。”
……
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在外面窃窃私语，可是我还是能听到的。
这事面对死亡的绝望。
这段时间，反复在医院治疗已经花费了不少钱。在鬼门关前也走了一遭。
但是这一次，我觉得挺不过去了。
手术不做，说什么保守治疗，其实就等待下次病发，然后死亡。
如果做手术，还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在得知自己有心脏病的时候，我就查过相关资料，并非没有手术成功的先例。
可是费用，还是由他们决定吧。
我这具身体也拖累这个家太久了。
只是，我还是想要活下去。
……
阳光照在病床上，暖洋洋的感觉，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心绞痛了。
医生刚走，安慰我说只正常的抗药现场。
昨天他们骗我吃下了新药。
可是我知道，那些药只是被换了一下包装，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我的家人，终于放弃了吗？
隔壁床的老黑昨天刚走，半夜的时候他就说不舒服，吃了一个苹果后躺下睡着了。
惊醒后就说胸口痛，医生过来检查后就把人推向手术室。
我也没有问老黑手术的结果。
看他的家属的表情就知道，老黑没了。
没有挺过去，不知道我的时间是多久。
或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病床费用一天还要两百块钱，就这么耽搁着也是浪费。
还是早一点回家。
……
最终还是决定进行手术，我也希望能够搏一搏。
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多活几年。
争吵刚刚过去，手术的决定是儿子力排众议下的。
可是关于手术的细节，他却无法再独自决定。
我只是闭着眼睛，等着最后的结果。
……
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针打入身体内。
本来应该失去知觉的我，却是非常的清醒。
我看了我自己，也看到了帮我手术的医生和手术。
不！你们在干什么。
我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不想死！
从回忆的世界中挣脱出来，我还有点晕眩。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又重新死了一次。
“安乐死”，这三个字出现在我脑袋中。
这个叫王德贵的病人是被医院杀死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我心中的时候，我的心跳就开始加速。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我才会有同样的感触。
那种愤怒，无限的愤怒之后是深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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