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顶着一张红的都要滴出血来的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初亦寒。
初亦寒正想示意林康铭别说话,却听阿英问道:
“难道你们不也和愚蠢无知的世人一样,觉得她是人族的叛徒,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她……”林康铭迟疑了一下。
妘璃看了看他,也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阿英的话。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如果她真是叛徒,真的勾结了邪帝要祸害我们人族,那自然是有罪。可她曾经是九天圣女,从前她为天下苍生做的好事,连我们一重天的人都知道。还有她的父亲镇国公,如果当年不是有他协助当今的九天圣,我们人族哪有现今的太平。圣下令诛杀满门,的确是有些过了……”
说到后面时,林康铭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惊吓地看向妘璃。
“师父,我刚说那些话,不会掉脑袋吧?”
妘璃不禁笑了下,“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你肯定会掉脑袋。不过马车我们三人,阿英女神将似乎和你的想法一样,放心吧。”
“没想到幽岚国的八皇子还是个讲理之人。”阿英的语气和善了一些,她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道:“不过她当初血洗王都整整三日,最后还入了魔,你们当真不觉得,她死不足惜吗?”
妘璃依然没有回答阿英的话。
他们在讨论的人是她,她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若真要说她错了,那是错在她不该相信南风无夜和妘之柔。
林康铭说道:“将心心,无论她有没有勾结邪帝,但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而无动于衷。”
闻言,阿英对林康铭的态度似乎更有好转,还提醒道:“不管你这些话是真是假,进了皇宫,可不能说了。”
“恩。”林康铭点了点头。
他只是性格老实敦厚,又不是真的傻子,当然知道进了九重天的皇宫,不能提及九天魔女。
“师父……”林康铭看向妘璃,小声道:“我还想说一句,可以吗?”
妘璃点了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傻样子,倒是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九天的妘璃不是真的坏人。”林康铭说。
“为何?”妘璃疑惑。
“因为她跟小璃同名同姓啊。”林康铭咧嘴一笑,“这么好听的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坏人。”
妘璃淡淡笑了下,林康铭的确天真。
一个名字,又能代表什么?
林康铭又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小璃的父亲真的会和叛军勾结。在朝为官,尔虞我诈,是是非非太多,谁又能真的说清楚。”
妘璃没有表态。
自古以来,有太多数不清的冤案,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将妘璃和林康铭安全送进皇宫后,阿英完成了任务便离开了。
看着阿英远去的背影,妘璃心欣慰。
能在发生那么多事后,依然信任她和妘家的人,难能可贵。
待他日大仇得报,她定要再邀阿英把酒高歌。
随后,承天国皇宫的内侍总管董大人来了。
他从身旁小宫女的托盘拿出护身令牌,一一分给前来九重天贺寿的诸位使臣。
走到妘璃面前时,他拿着令牌的手突然一顿,精锐的目光看着妘璃的眼睛,“这位使臣似乎有些眼熟。”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哪怕妘璃如今的外观模样变了,但是那双藏着灵魂的眼睛,却和从前的神态一般。
她不慌不惊地看着董大人,“大人说笑了,小女子来自一重天幽岚国,又怎么会见过大人。”
算眼神相似又如何?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九天雷火的威力。
但凡被九天雷火焚烧之人,必定灰飞烟灭,魂消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借尸还魂了,旁人更是不可能知道她还活着。
董大人敛了下眸,他实在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姑娘为何以面纱掩容?”董大人问。
“脸有伤。”妘璃说:“怕吓着旁人。”
董大人微微点了下头,“冒昧了。”
其实他是想看看面纱下的容貌。
但她说了面纱是为了掩盖伤疤,若再当众叫她摘下面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这是你的护身令牌。”董大人把令牌交给妘璃。
将所有护身令牌都分发完后,董大人又对众人说道:
“此令牌可以让你们随意出入皇宫,如果在外面遇见什么危险,只要启动令牌的机关警报,会有人来保护你们。愿诸位此番前来九重天能玩得愉快。”
“谢谢董大人。”众人纷纷道。
董大人留下十六个宫女,负责带各个使臣去居住的寝宫,吩咐好一切事宜便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回去。
他想起来了!
刚才那位姑娘的眼神,和魔女妘璃很像!
一旁的宫女见董大人的眼浮出惊愕惶恐之色,连忙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董大人摇了摇头,眼神态很快恢复了正常,“没什么,走吧。”
想到自己刚才心的那丝惊恐,董大人自嘲地笑了下。
魔女妘璃已经死在太子殿下的九天雷火之,他竟然因为一双相似的眼神而被吓了一跳。
想来也着实让人唏嘘,曾经那个被世人敬仰的九天圣女,没有名留青史,却是遗臭万年,如今世人想起她,怕是也会如自己这般,心生惶恐吧。
董大人离去后,贺寿使臣们兴奋地议论起来。
“明天晚是圣的寿宴吧,我以为这承天国的皇宫一定是规矩森严,没想到竟不限制我们的自由,简直是在自己国家还要自由。”
“别说我们没有服用避灵丹了,是服用了避灵丹,也对他们造成不了丝毫威胁,他们当然也没必要防备我们。”
“圣倒是体贴,知道我们难得登九天,竟准许我们出去游玩。”
这时,何旭国的长公主朝妘璃走了过来,目光讥讽地在妘璃身打量了一番,“我说你为何神神秘秘地带着面纱呢,原来是长得其丑无啊。”
妘璃不想在花母鸡身浪费时间,转身问站在身旁的宫女,“我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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