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她想知道她在哪里,便下了榻,双腿却无力的紧,整个人都瘫在了床沿上,无力动弹。
绂瑤手脚无力,浑身无感,整个人好像是被重新粘糊起来的人似的,心肝脾肺,骨架,血络怕也是左拼右凑才拼回完整的人身的?
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沿,双眼空洞洞的望着那架古琴,好像只有琴音能使自己周身的血流动,能使自己恢复体力。
她突然想到了牵线木偶,嘴角不由的扯了扯,露出极难看的笑,没了琴音的牵引,自己这个木偶连笑都那么尽力却还是难看至极。
“噔噔噔……”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一名长的无比可爱小女童推门而入,一路小跑绕过琴台就朝着她跑来。
远远的却看见她如枯骨人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征住了。
她是吓到她了吗?
谁料她很快就来扶自己,鼓起气呼呼的小腮帮还不忘责怪她起来:“娘亲,娘亲,姑姑师父叫你好好休息你就得听话,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娘亲?!”她手下意识的扶上小腹,望着男孩一阵错愕,莫不是这是她的孩儿……
“辞儿是娘亲的孩儿,娘亲自然是辞儿的娘亲了啊?”
小孩童奶气十足的稚嫩声音抚平了她千百道褶皱的心上,瞬间暖遍全身。
在孩童的搀扶下,她重新回到榻上,静静的望着孩童,想说话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
孩童冲她笑笑,替她盖上锦被,放下帷帘奔着跳着在跑开之前,还不忘叮嘱她好生休息的话,好不可爱。
烂漫的如天使般的女孩离开后,阁楼又恢复了先前的那般无声的死寂。
暖阁还是空无一人的暖和,安静的能听到纱帘随风飘扬的声音――
她一梦,又是无穷无尽的凌乱不堪的梦境。
清风徐来,明月当空。
待到春光渐暖,翠湖见绿,窗外临溪的几枝桃花灼灼绽放,总会飞来几只不知名鸟雀绕着花树一圈一圈的飞翔,叽叽喳喳的欢鸣
绂瑤醒了。这次没有琴声撩拨她。一样,她抬手拨开纱帘,朝外看去,却空无一人。
这次醒来,身体没有了头次醒来是的沉重与无力,她轻轻抬了抬手,动了动手指,却是可以活动了的
她喜出望外,掀开被子便要落地,下一秒就要走出房门,走到有清风徐徐的世界中
她,活了。赤脚落地的瞬间,她有了冰冷的感觉。那一刻,她坚信她活了。
慢慢走到窗前,外面有些下雨。远远的她就瞧见撑着青竹伞的蓝衣女子,在细细密密的雨丝里朝她款款走来。
她面覆了层白纱,盖住了她姣好的淡雅清美的美貌,气质如幽兰,空谷幽明,神秘而高贵的不得人盯着她细瞧,怕亵渎了她那一身的灵气,还有一双眼睛煞是明亮。
“你醒了!”她放下伞莲步轻移,柔声问道。
“嗯。”绂瑤只是轻声答了句,扭头望着她,眼眸里总算有了丝神采。
“你知道我是谁?”她说她是她的故人。那么,她知道她的谁喽?
“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不过,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医好你。”
以前,她知道她是她要杀的人,现在,她不知道了,为何这次却要救她……
显然她做到了。她悠然一笑,在没了后话。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绂瑤很久都没有想今天说这么多话,都点喜欢这种感觉。活着的感觉。
女子浅笑了下“随时!”她只负责医好她至于她是去是留,她不在乎。
“谢谢。”绂瑤流目盈盈,朝她粲然一笑,其实在蓝衣女子眼中绂瑤生的美极了,当真和她的那个叛逆的妹妹像极了。
只是不知怎的,只一回见,蓝衣女子便知道她和她的母妃一样,那本该有笑意的脸,却少见欣喜色。
绂瑤的笑,吸住了女子要离去的脚步,碰上了她的一双眼落满了星光。
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魔君绂瑤啊,你可知道,有个少年,等你,斑白了头发。
女子缓了缓神色,白纱下两半粉唇闭口不言。
“姐姐!!”绂瑤忙叫住女子,一声姐姐,唤得她没了离开的勇气。。
她抬眸,恍然间仿佛望见了白璃茉正对她微笑,她叫她姐姐了?!一万年了,不曾开口叫她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