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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姽婳城。宫主的莫邪依旧过着美人在怀的奢侈无度的日子。
姽婳城。软香在怀。歌舞升平,推杯换盏之下极尽奢靡之风。
在楼宇无数的帝君殿,住着美人三千。罗刹阁,宫主莫邪的寝殿,此刻正在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红绿相交的垂地纱帘罩着的舞台上,是一位一身粉红的舞衣,脖颈间精美的项链,头上朝天凤髻的发饰,发髻上别着精美的凤钗。
一双丹凤眼极美动人,细看时分明可以瞧见那是一双含泪的双眼,单薄的粉衣衫,再加上香帘半遮半掩,似乎是有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在里面。
莫邪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灯影交映下那张精致的妆容颜的面上,在和莫邪目光交汇间竟带着愤恨的表情……
“台上那舞姬是何人?”
莫邪低头问道怀里的女人,怀里娇柔的人儿脸色蓦地变了一副抱怨之色。
“怎的,她生的有我好看,还是我没有她吸引人?”
怀里的人,确实是群花之艳,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张狂放肆,如一朵开的无比荼靡的妖花。
莫邪笑到,刮了下她的俏鼻宠溺道:“她怎么能和你比呢,她的美貌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那为何宫主你要问她是谁?她不过是一名卑微的舞奴罢了。”
莫邪黑黝黝的眸子几近眯成一条缝,邪魅之气溢出眼眸。抬手勾起桌上的酒樽轻轻抿了一口,嘴角扯出一抹妖邪的笑,活像是盛开的曼珠沙华。
万千青丝不被束缚慵散而不羁的披落在肩,半敞着黑丝金边的袍子,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纤长的手指握住翠青色的酒杯,笑了笑没给怀里的人合适的理由。
怀里的美人不解的望着他,他仍旧还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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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处,歌舞终究散场。
莫邪从芙蓉暖帐过后的软榻起身,又随手扯下身旁屏风上搭着的一件黑绸丝袍,长臂一伸,任那件柔软的袍子遮去他**着的绝好的身体。
他淡漠的扫了床上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一眼,这是方才在怀里撒娇的美人,此刻已经不醒人事!
莫邪厌恶的拂了拂袖,便飞身而出。径直穿过了重重的宫殿,他优雅的落在了殿外最高楼宇的屋檐上。
高高的楼宇上接青天,满天满地的月华笼罩下,高楼仿佛是神仙住的瑶台。
皎洁如壁的月夜下,伴着习习的晚风,他静默的坐在高高的楼宇上,看天地浩荡,倒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另外一处,一位刚着了新妆的绝美的白衣女子站在百丈高的楼阁台上,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对面那栋手可摘星辰的危楼上静默坐着的人,眼里带着莫名的愤然情绪。
一入姽城,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永不谢幕,总在一刻不停地繁衍。只有寂寞是真实属于自己的,只有孤独是永垂不朽的。
在这里,她们的命运永远不属于自己,在和宫主签下契约之日起,她们注定永世为奴。
可命运就是这样,时而狂妄自大,时而卑微如斯,时而奋起反抗,时而要俯首称臣……
可是她从不向这不堪的命运妥协,学不会温顺又不甘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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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莫邪用淡淡的目光,凝眺远方时,不速之客就来到了身后。
白衣女子面覆轻纱,轻纱下的那张脸冷的不像话,凌人的气质也尽是冰冷。
莫邪叹了一口气,淡淡的眸子微闪,又看了一眼目之不及的远方,道:“愿不能遂,仍要期待。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白衣女子身影微滞,望着宫主,回味着他那句“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刺杀你的一直是我?”她微眯着眼,瞬间神情绷紧。
“知道。”莫邪答得风轻云淡“不过,今晚一过,你就会改变主意。”
无论他曾经想过多少次想致自己于死地!
感受不到莫邪的恶意,白衣女子仍旧没有放松警惕:“改变主意?哼,不可能。一万年了,这仇已经刻在了我的骨髓里,我不可能改变。”
她要自由,与人为奴,怎比自在为王。是成是败,就在此举。
“琉夏,香城人士,姽婳城飞城将军之后。洪荒天佑年五十二纪编册为舞奴,善舞剑,习琴瑟,改名流夏。可对?”
听着莫邪将她的身世娓娓道来,她不由得有些慌神:“不错!”
没想到,她只是一个卑微的舞奴,却被宫主记得如此详细!
莫邪望着镇定自若的人儿,那铮铮傲骨像极了绂瑤。
“接下来,就好说了。”莫邪缓缓起身,风姿俊雅的负手站立。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现在杀了我,然后你被婳影杀;二是,你助我离开这里,我助你得到自由。聪明人做聪明事,飞城将军之后,你不糊涂。考虑考虑罢。”莫邪胸有成竹道。
琉夏疑惑的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