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是净月潭的前任潭主,生性凶残,还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在当时也是位臭名昭著的头号风云人物。
就是这样这个世人都认为是个魔头的人,却独独对他爱的人温柔!他的快乐,只存在与她眼中,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喜怒哀乐。
后来,他失手杀了心爱的人,武逆了天帝,触怒了龙颜,据说正是他徒手搅动起万年前的动荡。
后来失去了心爱之人的邪帝,朝朝暮暮不死不休的想着她。她都是那样模糊清晰的存在,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有生到死,一直存在。
后来不明原因,邪帝放下了手中的剑,深知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已经无法被救赎了。
他终是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由于执念太深又对心爱的人那份情过于执着,便将自己携带着这份遗憾,连同净月潭所有生灵一同禁在了潭底,并放言永世不得超生,并下毒咒‘生人勿扰,死人勿进,’,一旦解除禁言,后果就是自取灭亡。
终究,爱不过是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场幻觉,花开得太荼靡,有时,就算走完了天涯道路,走进了幻境中也不愿醒来。
莫非销声匿迹的幻生镜就在这净月潭中?
解除邪帝封印,就是以身犯险啊。
即使如此,莫邪压住内心的欢喜,他的绂瑤终于有办法救了。
莫邪抱着绂瑤便来到了净月潭,她仍在呼呼地熟睡中。
这里宛如仙地,夜晚微凉微凉的,淡淡的月色幽凉缥缈。
四周静谧旷野,箫玉郎负手站立在开满各色花的潭边,静若幽兰,他远远的便瞧见了莫邪。
当他看见绂瑤的情况时,眉眼微颦,相比媸麟的伤,绂瑤的虽说不重,但也不轻啊。
剑阵里的那天,至今想起来也让人悸怕。
也只有法力无边的魔君绂瑤尚且能抗衡,再加上当时她有孕在身,还有个受伤的媸麟要照拂,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早被剑雨吞噬了,尸首难寻了。
当他们一众人感到无冥界时,一切都结束了,只见莫邪从万千废墟之海中抱着绂瑤盛气凌人的走出来,媸麟被他带回了浮屠国,他至今还在昏迷……
箫玉郎温润的脸上缓了缓神色,这才从袖中取出卜玄鼎交给了莫邪。
莫邪单手将绂瑤揽在怀里,微一抬袖,卜玄鼎呼之而出,瞬息便沉进了净月潭。
触水瞬间,原本平静无澜的水面掀起了波澜。
卜玄鼎溶进水中后,封锁在这片潭中的金色封印破水而出。水帘顺着封印边缘徐徐而落,忽而,一道白光十分耀眼,裸出口晕出了口闪烁着白光的玉冰棺。
白色玉冰棺四围云雾缭绕不绝,水气如丝平铺在如镜面般明亮的湖面。
白色玉冰棺瞬时铺彻水面,一看即知,此云气乃磅礴的仙泽。冰棺的光华在腾腾云雾中光芒虽淡,却与四周花树的翠华、月夜的袅袅清辉全不相同,这银白色的光华令十里白露林瞬然失色。
果然,幻生镜就在这里!
潭中的这些游鱼在这镜面世界中得到了仙泽滋养,净月潭封印解除,再加上它们的百年修炼,也可以纷纷化人形,老幼皆有。
他们纷纷仓皇跪立于水潭之上,垂拜这位黑衣华裳的解咒之人。
――幻生镜现世,镜面人生,水月洞天!!
莫邪漠然踏在幻生镜上,将怀中熟睡的绂瑤稳稳的放进这冰棺,听她在睡梦中蹙眉颤着唇道:“冷~”
跪倒在棺前的人鱼不免有好奇心重的孩童,他们个个伸长脖子,想看看冰棺中少女的面容,
不料被一旁的同伴仓皇拉回去,抬手将她的头压低。
有点世故的鱼精们都知道,能解这被炎帝封下的幻生镜的封印,想必也更是位厉害人物,厉害人物自然不得随意开罪。
小鱼精哪懂什么,好奇就是好奇,从不遮掩,他们又顾自抬起眼睛偷觑起来这位俊秀的人儿关怀的人的模样。
莫邪依恋的望着她,将外袍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了绂瑤身上,握着她的手,向她体内输着真气,直到她不再发抖眉头也解开后,这才亲启淡唇轻声安抚:“你好好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回家。”
又将她额前碎发略一整理,抬手划过她手上的泛着幽蓝色的骨戒,神索一阵后才回头对跪倒在地的人鱼道。
“你们可知道,她是谁?”
跪地的一众人纷纷摇头。
莫邪深情轻叹了声,幽幽道:“她就是我的全部……”
全部,就是无限江山都不及她的垂眸一笑。
全部就是,可以为她争取所有,也可以为她放弃所有,乃至生命!
他可以承担一切,只要她无恙。
莫邪又道:“当年这幻生镜,被邪帝封印至此,如今我已用卜玄鼎将它解除。往后这净月潭就是本皇的了。我将她暂寄在这里,尔等务必好生照看。”
莫邪的语声并不见得如何冷冽,身段也并没抬高,只是他周身的王者威气还是震的一潭的人鱼恭顺得近乎虔诚。
他们将头垂的低低的,声音带着怯懦还是出奇的整齐:“谨守主人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