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地走出了洞门,也没再理天火的兴奋,关河只在山洞里静静地踱着步。
这洞本有名字。可奈何关河认不出这洞口上所刻的字所属的族落。虽是不知,但也没纠结于此,关河此刻所注意的,是这字痕。
观察了许久,这绝不是寻常的匠人用刀斧所刻。
关河敢肯定。
这是剑痕,是人用剑气所划出的。
看着这如行书般行云流水的利落痕迹,想必此人定是个用剑极其高明的不世高手。
关河不禁在心里暗忖道。
可惜就单从这剑痕里,自己实在是悟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转念一想,关河便又有了法子。
虽然不知晓这前辈当时所用剑式的起承转合,不过可以模仿一下试试。这倒也无妨。
说罢
关河便静下来,开始仔细地钻研着这洞前这三个繁复的刻字。
只半个时辰之后
一套看似有些笨拙和停滞的剑招便被关河给临摹了出来,在每一笔每一画的起落里,似乎都藏着一个剑招的转化。
而关河在那些笔划间不好提落笔之处,在思忖之后,都融入了自己的理解,于是这之后的剑招的衔接与使出,便自然是更加的晓畅与自然。
此自创剑法威力尚还不提,只从这简单三字便可悟出如此之多。关河也是有些感叹自己这一年来的苦修,确实是受益匪浅。
在擦干自己满身的汗水之后
关河闲来坐在这洞外的一块大石上,呆呆地望着这头顶的一片雾霭茫茫,轻叹了一句,或许,是时候该出去了。
这日黄昏,老树前。
“老树,再有几日我便走了。这妖主之境,待的也够久了。这一年来,我所做的微薄之事,比起你当日花费力气救我并助我治愈绝症,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我还是很想多跟你说一声感谢。”
说罢
关河朝着老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见老树并无反应,关河也不多作停留,只转身便欲离开回山洞去收拾一番。
正当他转身欲走之际,那老树终是动了。那一树叶子沙沙作响,却不让人感到耳边嘈杂,而是一种异样的舒适。
关河转过头来看了看这满树青叶的摇动,有些感慨地笑了。
山洞里
一人一兽正在大快朵颐
“你松口”
关河扯着一只肥美的烤山羊腿的一边,另一边被天火小驴用嘴巴咬住。
回应他的,当然是一阵呜呜地低声兽吼,丝毫不让。一人一兽,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放。
于是,便产生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人用手,一头兽用爪。双双摁住了这只羊腿。然后两张嘴在上边不停地撕咬着烤肉。
关河嘴小,抢不过天火。就想了个法子,边吃边挠痒痒干扰它。不过,天火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自顾自地不停吃。
最后,自然是天火获胜。不过再看两者,却谁也没落着好,都弄得一嘴的油污。天火可以用舌头舔,关河可不行。
在都吃饱,清理干净之后,关河像以往一样地枕在了天火的肚子上。
两者此刻靠在火堆旁静静地发着呆,都眯着眼睛休憩着,不发一语。
过了许久
“天火,我得离开了。”关河似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关河被背后兀自站起的天火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揉了揉脑袋,再转过头看着那正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这二十年来,除了我师傅,便再没有亲近的人。此次进入这妖主之境,我最初也本不是孤身一人。
不曾想被朋友给推到这断崖之下,这便遇见了你。”关河脑海里突然闪过“朋友”这个字眼时,不禁轻扯了一下嘴角。
“我不想你出去,只因这人心的险恶,比之于妖主之境,只多不少......”
伫立良久,天火走出了洞门。这是一年来,这形同知己的一人一兽,第一次分开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