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他身边的牧恳人见此情景大骇,还来不及去检查同伴的伤势,就被人包围了起来,只好操起了武器继续战斗。
黄沙卷着血腥气,冲击着每个人的鼻孔,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仿佛战场上已经没有了人性,只有一个个的战争机器,恨不得把对方撕碎才甘心。眼看着躺在脚下的尸首越来越多,宋腊梅的心脏都有几分麻木了。
顾不得去思考,她也只是机械的举着剑,拼命地防御,努力的攻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三个时辰,风沙渐渐地止住了,苍茫大地恢复了一片清明。远处的雪山也冒出了尖尖的角,宋腊梅瞧着,有几分晃神。
她以前去过日本,在二十出头的好年纪。穿着好看的花裙子,举着草莓味的冰激凌,站在远处看东京的富士山,一切美好的不像话。可不过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以前的自己,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她很怕自己会忘记,忘记那个努力的自己,忘记那个真实的自己。
然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战争终于结束了。牧恳人损失惨重,所剩不多的兵力也已经逃回了牧恳族的领地。大周自然也是伤亡不小。
清点人数的时候,宋腊梅疯了一样跑去前线找大牛和狗子。沿途的尸首和伤员,让一向见惯血腥她的也有几分恶心。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即使是夏天,北境也很少下雨,更别提这种瓢泼大雨。好像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此等罪恶,想把这一切都清洗干净。
宋腊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跑。
视线在大雨中有几分模糊了,宋腊梅只好边跑边喊。人生的头一次,真正的体验到了什么是血流成河。在血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虽然她在上战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真正亲眼目睹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和人类的渺小。生命是何其的宝贵,但是对有的人来说,人命只是数字,只是向上爬的工具而已。
她的呼喊终于得到了回应,大牛远远地冲着她挥手道:“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宋腊梅跑过去一看,只见大牛半蹲在地上,狗子躺在他的怀里,眼睛紧闭,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来人样了。
“这怎么回事?”宋腊梅急切的问道。
“刚才有个牧恳人装死,趁我们检查的时候砍了狗子一刀。”大牛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可是军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这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军医的数量本就有限,而且现下到处都是受伤的人,能不能被救治,完全就是看命了。
“伤口在哪里?”
狗子回过神来,连忙指给宋腊梅看。只见狗子的腹部有一个硕大的口子,正在往出喷血,看起来非常的凶险。
宋腊梅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卷纱布和药包。这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意外的状况。
“来,搭把手,先把血止住。”宋腊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镇定的指挥大牛。
大牛按照宋腊梅的嘱咐,把狗子的头放到自己腿上,让他保持平躺。
宋腊梅用力撕开了狗子的衣服,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把止血药包放到了伤口上,又用纱布紧紧的缠在他的腰上,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看的大牛都呆了。
“狗子怎么样?”大牛紧张的屏住呼吸,等宋腊梅处理完了,才敢出声。
“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幸好没有到要害。我做了处理,血已经止住了。当务之急先去找个担架。你在这守着他,我很快回来。”宋腊梅交代完就冲了出去。
周遭都是乱哄哄的,到处都有受伤的人。雨越下越大,必须尽快找到担架把狗子抬回去。失血的人体温本来就低,若是受凉的话,恐怕会引发并发症。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若是引起高烧和炎症,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宋腊梅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担架,只好跑去找小胡。小胡一听,立刻派人引着宋腊梅去找担架。一路狂奔,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
小心翼翼的把狗子放在担架上抬回了营地,已经有军医在门口等着了。
大夫查看了一下伤口,赞许的说道:“这伤口处理的非常及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