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你真的不需要让牧师给你治疗一下?”
返回大堂的路上,任可夫第三次回头问道。左鸿烈走在最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任可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你不是应该庆祝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一大笔佣金了吗?”
提到佣金,任可夫啪地拍了一下巴掌,开心地说道:“这次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买一个‘纳虚藤包’了,这下就差不多了。”
“纳虚藤包?”左鸿烈惊呼道,“任可夫,没想到你还是个富婆,竟然能买得起空间灵器了。”
通道太低,任可夫抬不起头,只能右手握拳,来回摇着道:“五年啊!我整整存了五年钱,五百灵晶,终于可以买到了。”
“真是有病,攒五年钱,买个包。即便是空间灵器,对于炼气期修士,用处实际上也很有限。
原始社会的女人果然是采果子的,进化到现在还离不开包包。”左鸿烈暗暗腹诽。
到了大堂,任可夫用条码枪扫了一下笼子外的铭牌,然后说道:“四千万元,或者四十个标准灵晶。如果用实物灵晶支付,需要根据鉴定品质而有所浮动,并加收一成鉴定费。”
“还是龙币转账。”左鸿烈打开手机,开始扫描柜台上的二维码,“好了,已经到账了,你查一下。”
公事办完,任可夫脸上露出最热情的笑容,深鞠一躬,直接说道:“左,现在你该支付我的小费了。我可是为你服务了一个小时,够持久了。
以前不持久,你给的小费少,也就算了。这次这么持久,你可不能小气啊!”
“打住!任可夫,你不要乱用‘持久’,这个词很暧昧的。你用‘久’这一个字就够了。”左鸿烈苦笑道。
说完他瞄了任可夫一眼,咬咬牙,心虚地说道:“一百万怎么样?”
炼气期修士相比凡人,已经是云泥之别,相应的消费也提升了不止一个数量级。这次确实是一笔大生意,光是小费,就比左鸿烈以前的总消费还多了。所以他格外的心疼。
话音未落,任可夫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的脸一塌,生气地哼了一声。
“最多一百五十万!”
这次任可夫说话了:“小费的最低标准是5%。左,你说的价格太不绅士了。”
“小费是你们西方的陋习,我们东方国家都没有这种习俗。”左鸿烈气愤地说道,“再说了,任可夫,我们不是朋友吗?帮朋友的忙还要收费,实在是不够朋友。”
“你现在就在西方的店铺里,从老板到服务员,还有你购买的物品,都是西方的。
在我们西方,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你来购物,给小费,这就是公事。
你给我电话,让我帮你留心嚎叫女妖,这是私事。私事我并没有收费。”任可夫辩驳道。
一旁的楚默静静地看着。他不太明白小费是什么,也没太懂二哥为什么要和任小姐争来争去。
可是他觉得二哥和一个女人为了钱而争执,实在是有损他的形象。于是他掏出大姐大的那张卡,直接递到任小姐的面前,大声说道:
“任……任,别吵了。你刷这张卡吧。想刷多少,刷多少。”
不等左鸿烈反应过来,任可夫已经一把夺下,高高地举过头顶,冲左鸿烈来回晃着,瘪着嘴不屑地说道:
“看看,我就说楚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左,你就是个小男孩,既没有男子汉的体魄,也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工作状态中的左鸿烈是睿智、冷静、细致入微的,那生活上放下所有戒备的他就是迟钝、冲动,还有点孩子气。这从他醉酒后的表现就能看出一二。
这时候,一听楚默说付小费的卡是他姐姐给的,左鸿烈感到自己被背叛了。被怒火烧昏了头,他话也不留一句,牵上汝阳王,气冲冲地出了卢西亚魔法屋。至于说好的魔法金属,当然也不可能给楚默买了。
这一刻的左鸿烈,就像是离婚的穷爸爸独自带着傻儿子,还节衣缩食地带傻儿子来买礼物。
没想到,在商店里他正为一分一毛而斤斤计较时,儿子却拿出他妈偷偷给的卡,替老爸结了账。
穷老爸偏偏特别骄傲,这下子自然是被儿子深深地伤害了。
楚默这个傻孩子还不知道二哥为什么生气。他刚挣脱任可夫的温柔怀抱,正一边不断地向任可夫点头告别,一边快步追上左鸿烈。
他的右手里提着60多厘米高的鸟笼,左手是两张纸条。一张是刷卡单两百万元,另一张是任可夫的手机号。看来卢西亚大妞是铁了心要倒追华夏猛男了。
不管左鸿烈再生气,他也冲不出多远。因为路上的游客更多了,像漫过河岸的水一样,从宽阔的步行路挤到商店旁边了。
没一会儿,楚默就把纸条揣在裤兜里,用手托着笼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挤到了左鸿烈身旁。
左鸿烈气忿难平,不想和楚默说话,甚至不想看他。可惜这样也正和楚默的心意。
他本来就懒得说,懒得动,加上如今他心里正装着任可夫那高大健硕的身形,就更不愿意去想别的事情,去说话。他得牢牢地把这份从未有过的甜蜜锁在心里,可不能让它从嘴里溜走了。
从眼角瞥了楚默几眼,见他颧骨高耸,脸上泛着甜蜜的笑容,左鸿烈更不乐意了,不能让铁牛这么得意。于是他开口谴责楚默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姐姐给了你一张卡?”
楚默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无辜地说道:“二哥,你也没问我啊!”
“你个憨货,就不能自己说吗?什么事情都得等我问吗?”
“嗯!”
左鸿烈又气又乐,铁牛这憨货是没救了,不能指望他的脑子还能抢救。他用胳膊肘撞了楚默一下,责问道:“你还嗯,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楚默低着头,嘴巴翕合了几下,才嗫嚅道:“是有事儿。那个……任把她的手机号给我了,让我晚上约她。她还……她还……亲了我!”
楚默说到最后不但声音低得像蚊子,就连头都低得看不见了。
左鸿烈又惊讶又羡慕地向楚默看去,只能瞧见他胸前那三大块“肌肉”——两边是胸肌,中间埋着一个满头黑发的后胸勺。
他有趣地想到,如果楚默脱了t恤衫,三块是不是一样高,一样黑,倒是可以很好地在万圣节装扮成无头尸体。
“好了,好了,抬起头吧。有什么害羞的,任可夫不就是看上你的熊样了吗?要熊,要男人。
走,给你买手机去。晚上,你就好好潇洒,拿下任可夫。为国争光事小,替我的两百万小费好好出口气事大。”
左鸿烈用拳头撞了一下楚默的胸肌说道。事关兄弟的幸福,左鸿烈也不再和他置气了。
可惜楚默是个不会聊天的。他一听二哥说到小费,就下意识地反驳道:“二哥,那是大姐大出的。”
左鸿烈这下被气笑了,真是个憨货,哪壶不开提哪过。
他冷笑道:“好吧!我姐把我当孩子,给我零花钱,这下你满意了吧!唉!我马上就二十四了啊!我姐她究竟知不知道?她二十四的时候在干什么?”
“杀人。杀了戚家上下二十九口,还有一条狗。”楚默在一旁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