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子君娘亲
作者:南濛北霏      更新:2019-09-21 12:04      字数:4232

“那有没有什么判断化为人形后九凤身份的线索或者”贺离大哥深深地看着风霁月,眼神露出些许期待。

风霁月微微失落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不过据我所知,玉凤与其夫人雾鸾鹣鲽情深,从来都是相惜不相离,所以”

虽然我们这一路一行人每个都是声名显赫之人,每个人跺一跺脚都能是一方天界震动一时,但这一路朴素的乔装打扮起来并未有做的十分突兀,就连平时爱出风头的司徒赫赫也敛起了平常的做派。

如今又将这段往事回忆一遍,不禁感叹,四年过去了,我们对于神凤一族的除了玉凤之外仍旧一无所知。即便身为首凤的玉凤在一次守护凤皇的行动中,再次回到凤族,却发现凤族不知遭了什么人的攻击,整个凤族竟然早已成了一片烧成残破的废墟。如今凤皇了无踪迹,神凤一族的九凤也只剩下了玉凤这位首凤四处找寻当年神凤一族剩余的血脉。可是几十万年下来,几乎可以用一无所获来形容。

“佑羽,你化成人形后对从前还有印象吗?你们神凤一族如今就剩下你、玉凤还有雾鸾,如今神女的主意已经打到了大荒天身上,我怀疑神女定是有什么长远谋划,可是又实在想不清神女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细想下来,她身后定然还有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神秘人物或者组织。不然,我真的想不通,神女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询问道。

妙妙面上露出笑来,似乎对如今神女的处境有种幸灾乐祸之感,戏谑道:“在我回来前,我曾听离关提到过银袍宫主对神女的态度,似乎对神女想要与其联姻一事并不欢喜。而且,离关还告诉了我一段秘辛,说是他爹爹中意之人乃是灵箜峰峰主凤九天,因为凤九天不愿离开灵箜峰,这才使得这段姻缘不了了之。”

向来缺筋少骨妙妙自然不会注意到此时还有一位凤九天的亲身女儿在场,只见灵芝急忙来到妙妙身前,急忙问道:“妙妙,那你还有听到些什么关于银袍宫主和我娘亲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在一起过的?”

妙妙一愣神,想了片刻,讪讪道:“这个我不清楚,呵呵,不过你可以问问离鹤少主的呀?”

我身侧的离鹤哥哥面无颜色,淡淡道:“我向来不过问宫主的私事,所以对此事一无所知,”离鹤哥哥眼睛一斜,像是忆起什么,“不过宫主曾在五六万年前去过彩霄界近半年,不知何故将原本的三个月预期拉长了将近一倍。宫主不在,大荒天和荻花宫当时交由我代为监行,所以此事我记得还算清楚。”

“离鹤少主,那麻烦你再认真想想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如今很快就要年满五万岁,娘亲怀胎一整年才将我生了下来,可是娘亲无论我怎么询问爹爹的下落,他都绝口不提,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灵芝情绪有些激动的扯出一个笑来,凝视着离鹤哥哥,慌忙道。

“照你这么说,时间上基本是吻合的,事后,虽然宫主将结盟一事处理的万无一失的回到大荒天,可是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爹爹情绪低落,只不过我并未打探过过缘由。如今想来,应该是与你的娘亲有关了。”

灵芝浅笑未答,只是一个人悄悄地躲在了角落思索去了。

说道娘亲,我却急得一阵哆嗦,似乎下次进入唤魂术便是到子君家乡了,可是,我那段记忆就像被生生抽去了一般,毫无印象,就连子君娘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结局,躺在床上去世了,而这哥结局并不是我记忆中的,是后来种种有意无意聊天中知晓,子君娘亲到了梨山别院后不久便去世了。

经灵芝这么一提起娘亲,我便顿时脊背寒凉,背心寒栗不断,“那个那个我我对子君娘亲的记忆像是被抹除了一般,完全没印象了,这下次进入唤魂术,我岂不是会一觉不醒了?”

“完全没印象?”离鹤哥哥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我,眉头深锁,“乐儿,你前世的记忆都回来了,为何”

“前世记忆是因为重生记忆被封印了,可是这一世的记忆是因为脑部受到过重创,这才导致很多记忆丢失,不是一回事”我笑了笑,有些鄙视的盯着离鹤哥哥,“平日里瞧着如此机灵,怎么一下子变得脑袋不灵光了呢?”

“我如今是只要一遇到乐儿的事情,便跟失了魂的风霁月一般无二了,你还敢嘲笑我”离鹤哥哥一笑,继续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这里除了我还有我表哥,还有你五哥,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想着办法,反正我对你的那四年一无所知,正好,他们说说,我也好多了解了解。”

贺离大哥听了此番话,神情呆了一呆,没想到这自己这表弟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在贺离大哥还是之前那般沉稳,从来无意与离鹤哥哥计较一时长,也知道他们都不在的情况下离鹤哥哥定然会将我护个周全。

贺离大哥只是清了清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道:“我们找一个线索给你打开子君娘亲的记忆,你想想自己还能记得的事情有哪些?”

“没有,完全没有,”我不由点了点头,“就后来听你们说起,子君娘亲最后在梨山别院自己的屋内离世了,其他就像一张白纸,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贺离大哥英姿平静,“那从我们进到吴家庄说起,六妹,你还记得些什么?”

“那日我们是夜里到的吴家庄,我记得当时子君下了马车进的村,他情绪有些激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就差跑着回家了,大步地迈着。然后然后”

我委屈的看着贺离大哥,实在道不出然后发生了些什么。

“当时子君三步并两步的急忙来到家里,那时,子君娘亲已经得知自己儿子要到家了,于是备上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的到来。可是,当我们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子君家中的时候,他娘亲急了,因为桌上仅摆放了两道菜式,光这两道菜式便已是家中最好的一顿了。”贺离大哥唇边浮着温暖的笑意,继续道,“六妹,你想想,还记不记得当时子君跟我们介绍他娘亲,让我们怎么称呼的?”

我有些糊涂,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我拍了一拍额头,另一只手用指节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子君姓商,姓商”

我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子君是跟母姓,子君从小不知爹爹是谁,就连姓氏也是跟着娘亲姓的,当时,子君同我们介绍娘亲是这样说的,‘这是我的娘亲,商珏’我们当时并没有透露身份,全村人都只当我们是陪行子君而来的侍卫,所以我们都称子君娘亲为商母。”

“恩,不错,继续想想!”

“商母见我们来人太多,又看了看桌面的两个简便的菜式,不免有些难为情,然后悄无声息的挡在了桌子前面,好让我们少几个人看到。当时子君也看着桌面两道菜式后显得有些尴尬,讪讪道,‘各位,真是抱歉,娘亲不知会有如此多人前来护卫回家,这才失了分寸,让各位见笑了’”

贺离大哥凝目注视着我,面容和悦,只是接过我的话来,轻声道:“没错,子君好面子,看着桌面酸涩的两道菜式,一进门替我们介绍了自己娘亲后便沉默了好一阵,见娘亲与我们热络的聊了几句便搪塞说时辰不早了让我们早早回各自回村长家里安睡去了。怎么样,六妹,能顺着这些线索回忆起关于子君娘亲的事情了吗?”

“问题不大吧,不如你们再帮我好好梳理梳理关于子君娘亲的事情。”

“也好,这样吧,我给你梳理一下。你可曾记得当时关于对子君娘亲的一些有疑点的地方?”

“疑点?子君不曾给我们介绍过娘亲,只是经常提起商母身体不好,可是那日我们见了商母,并没有发现商母状态不好呀!”

贺离大哥淡淡一笑,“怎么,现在不护着子君了?你可知道自己当时有多护着子君吗?”

“贺离大哥,你”我瞅着贺离大哥那副取笑我还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不就是当时太年轻吗?离鹤哥哥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我不是不满,而是我怕你因为感情,蒙住了记忆打开的方向,使得回忆起来太慢,你的记忆需要冷静的线索,才能帮你找到更多被封存的记忆。”

“那还是贺离大哥你同我讲讲关于子君娘亲的事情吧,虽然会有些影响,但总比我自己沿着线索找要容易。”

“你这是想偷懒吗?你自知我们不能给你强行灌输记忆还这样想着偷懒。”

经过几日的艰苦斗争,我终于通过一点点细微的线索找到了关于子君娘亲的大部分记忆。

商母是位美丽的女人,大方,慈爱。我们在吴家庄的那段日子里,商母待我比我的亲娘亲待我还要好。

记得子君在家帮了半月,身体这才恢复了过来,那段时间,商母并没有入子君说的那样只能卧床不起,据村民们说,就在子君离开吴家庄这段时间村子里来了一位游方的神医,只用了简单的几副药,便将子君久久不能痊愈的病症给治好了。

村民皆说那神医来得蹊跷,仿佛就是等着子君离开了吴家庄这才来得,因为那神医也是在子君回来消息一传到便匆匆离了去。而且神医似乎与村长相识,那段时日,神医除了给商母治病外,其余时间全是与村长处在一起,至于二人在一起聊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来到吴家庄已有两日。

是日,我们来到商母一双眼睛情真意切的望着我,不说话,温柔似水地,望得我着实有些不自如。

我顿了顿,一口唾沫艰难的咽了回去,道:“商母,莫不是我面上雕花了?为何商母这般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才我话来的突然,商母并未言语,只是稍稍一惊,便又开始细细揣摩起我一番,是那种从头揣摩到脚板的方式,揣摩完了还行到我身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六姑娘,真是好身段,好样貌,看着面也和善,我家子君这眼光还真不赖。这才没出去多久便给我物色了一位媳妇儿回来。”

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一阵欢喜,内心压不住地波涛汹涌,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妙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呦呦,商母,你家子君与我们姑娘是看上眼了,可惜,姑娘已是早有婚约之人,子君怕是与我们姑娘无缘了。”

此话一出,我心中那一点悸动瞬间如一块大石头般砰然落地。

可不是吗,我已是有婚约之人,对于子君我从来都只能在背后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助着他,哪怕我有八百个胆,我也无法违逆了那道血誓婚书。

我敛容浅笑地对商母道:“商母,这辈子我是无缘做您儿媳妇儿了,我自小便订下了娃娃亲,离关便是我的小姑子。”

商母闻言,不恼不怒,倒有几分淡淡地忧伤立刻显露在了面上,“哦,是吗?看来是我家子君没这福分了,好在你们都还年轻,还能有一段快乐的回忆,只怕等日后成亲了,便真是连见面都难了。哭了我家子君,往后只能靠着思念度日了”商母略微沉思,又抬头看向我,恳切道,“六姑娘,看的出来您身份是这些人里最高的,能不能麻烦您,日后到了梨山,一定要好好帮助我家子君,这孩子大小就让人不放心”

说完商母又是一阵忍不住伤神的想起了过往。

兴许是商母活到够大的年纪了吧,性子早已被磨得温吞了,她那伤神的眼神也不过在片刻间一闪而过,又换成了往日里的那个温柔贤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