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不是。我为了快些找到解药,也是为了替她洗清不白之冤。说吧,你让我来,到底……所谓何事?解药,你真的知道?”慕容启天站定在院子中央,背手而立,望着土头土脸的他说着。
单慕之随意在衣服上拍了拍手,又把灰尘打净,说着:“进屋再说吧。”
屋内。
“……你说什么?司空月疏,中的毒是?”似是难以想象刚刚听到的,慕容启天墨眉深锁着。
单慕之坐在书桌前,一目十行的扫过医书,抬头瞅了他眼,“听她中毒的迹象,和现在的反应来说,应该是。”
“这种毒被掺入了某中情蛊,除非嫁与心中所爱之人,毒自然可解。若不然,香消玉殒,在所难免。”他说着,翻了页手下的医书。
慕容启天眉色微沉着,冷声说着:“你说清楚些,到底该如何解?”
单慕之闻言,抬眸望着他,耸耸肩,坦言说着。
“大家都是男人,那我就不妨直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种这中毒,但目前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你娶了她,洞房花烛,那情蛊很奇妙,只要触碰到心爱人的触碰自然消散。再不然,你不想娶她,那就直接睡了,毒,也就自然而然的解了。”
慕容启天的双手豁然攥紧,深眸沉的可怕。
这种毒,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试问若是刺客所为,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这毒,好像从一开始,针对的就不是他,而是司空月疏自己。
显然,倘若他真的配合解毒,这件事受益人,只有是她。
难道,真如梁夜络所说,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置?
“这就是你所谓的解毒之方?”慕容启天轻哼了声,衣袍挥过,翩然落座于一旁的椅子上,俊颜依旧沉的不见丝毫晴朗之意。
单慕之将医书合上,也坐在身后的椅上,双手环胸的望向他,“自然还有一种法子,就是不解,由她自生自灭。”顿了顿,又说着:“不过,这两种办法,结果都对你有害而无一利。”
慕容启天双眸微敛,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着,那扳指上的一缕红,犹如鲜艳的血丝勾画的一只眼,眸光犀利,再深看,竟带丝嗜血的狰狞。
听着单慕之,缓缓分析道。
“你若不救,朝堂上下难免说你冷血无情,也定会因此而惹上司空家。司空丞相乃是星天的左膀右臂,虽然行事作风颇受人争议,却计谋政策都足以独揽一面。倘若他知晓此事,知晓殿下你明可救,而不救其妹,还会一心辅佐吗?”
“可若救……也不是不可以,你回去问问你的太子妃,只要肚量稍微大那么一点点,或许此事也就圆满结束了。咦……不对……。”他分析着,忽而一顿,若有所悟的看了看慕容启天,笑了笑又说着。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怕是这一次宠幸,都很可能开花结果。倘若抢在你的太子妃前头,怕是她这一次的稍稍放开肚量,怕是很快就会被人踹下太子妃的位子。”
单慕之笑着,却一副轻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最后,不忘再感叹一声,“高,高啊,实在是高。慕容兄啊,怎么喜欢你的女人,个个都这般不简单?这计谋之深,真是让单慕之惭愧佩服啊!”
单慕之原本就久经政局风梁,这等事,以他的七窍玲珑心,一猜就透。
听他这般奚落讽刺,慕容启天脸色越发阴霾,如此棘手之事,尤其是男女情事又关涉朝堂政局,倒真是第一次遇到。
单慕之突然打了个响指,指着他,小声笑道:“还有一个法子。你想法子瞒住太子妃,然后再在司空姑娘那里下功夫,只要没有孩子,一切还是可以做到万无一失的。”
本以为他这般出谋划策,这男人总该感激几分,谁料。
慕容启天忽而抬眸,寒光闪过,冷冷刮过他,薄唇轻启,字字冰凉执着。
“我承诺过她,这辈子不惹桃花,唯她一人。你若是再说让我背弃承诺的话,就干脆闭嘴。”
单慕之耸耸肩,一副刮目相看的眼神望着他,“没想到,你这个阴谋家,从头到脚腹黑的男人,居然也有一点可取之处。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如何选择,你自己想法子吧。”
这件事儿,如谁也不负,谁也不欠,根本没有两全的法子。
就算他是慕容启天,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
再看慕容启天,默然站了起身来,原本准备离开之时,却忽而回头,望了眼单慕之身后的放药草的高高木架,深邃的眸倏然一亮,随即转身离去。
单慕之微愣了下,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显然是有了什么法子,不过到底是什么,便猜不透了。
只要安下心来,好好看,或许又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只是,慕容启天,最好真如你所说,切勿负她。不然,不光是我,可有的是人找你算账!
慕容启天前脚刚走,一道蓝袍裹着头的男子便进了来,敲了敲这正在想什么事情的单慕之前面的桌子,“单大夫,他来过了?只有他一人吗?”
单慕之回过神来,朝着湛蓝眸子满是焦急询问的蓝瞳望去,耸耸肩说着:“你是瞎子吗?”
蓝瞳摇头,他当然不是瞎子。
“那不就结了?既然你不瞎,看到的一人就是一人,难道这世上还有隐身法不成?你来问我不是白问吗!”单慕之甚是无聊的望了他眼说着。
这些时日,都是单慕之悉心照顾,才把蓝瞳从鬼门关救了出来,本来准备等他好了,直接赶出去的。谁知的,他整就一个木头,捉弄起来,倒蛮好玩的,于是,他单大神医难得发一次善心,留下了他。
“其实以你的功夫,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看看她,又何苦在这里单相思?”见蓝瞳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单慕之还觉不够,又酸了他一句。
蓝瞳轻轻摇头,那纯蓝如空的蓝袍也跟着霍霍挥动,眸子中淡淡忧伤,“她不来看我,想必是有事。我怎能主动上门打扰?再说,她现在是星天的太子妃,我去,若是被人看到,不是给她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