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女儿,你在城里待了那么久,也知道‘良药苦口’这句话。越是不好听的话,就越对你有利。凡是你觉得好听的话,都是对你不好。”
田小燕儿虽然是个明朝人,但是婚姻自由的意识非常强烈。她觉得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于是她拼命摇晃门子,希望门子能一下子开窍自动为她打开。
“妈呀,你得为女儿以后的幸福着想啊。我不能为你让你高兴。”
“女儿啊,什么幸福不幸福的,有钱吃饭才是幸福。你跟着一个随时丢掉性命的人,哪有什么幸福啊。如果你跟了那个落魄的阮帮主,别说你不幸福,就是我,也会跟着倒霉。你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仇人会把我们也都杀了。如果他现在仍然是帮主,那我不反对你找他,就算给他当个小妾,我也支持。”
“哼,你这是在卖女儿。”
“什么卖女儿,这是为你好。好了,不说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着你的夫婿来娶。”
“我会绝食而死的。”小燕儿说。
“绝食?你以为我会信你绝食?一顿饭不吃,就饿得你发育,就算看到屎也吃了。再说了,你的夫婿明天就来接你,不会让你绝食而死的。”
“你要是不让我出去,我死给你看。”小燕儿威胁说。
“好啊,你现在就给我死啊。光说不练有什么出息?”小燕儿的母亲自信女儿不会死。
她这种自信是对的。小燕儿现在还不想死,因为她还没有见到帮主。见到帮主后会死吗?那当然是更不会死了——除非帮主不要她。
再说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小燕儿还真没有死的勇气,她的母亲算是抓着她的软肋了。
她不做声了,想装死。但是她母亲压根不会因为屋里没有动静就去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要是不愿意这门婚事就算了。
但是母亲认为自己做得是对的,就算她把这事告诉邻居们,他们也会认为自己做得对。他们也会认为自己做的都是为女儿好。女儿反抗就是不孝。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顺的儿女。
所以,小燕儿的母亲走到哪里道理都在这一方。就算女儿真的自杀了,大家也会说,你女儿真是不知道轻重,你以为死了就万事大吉了?你不孝顺死了就是最大的不孝。
小燕儿在屋里睡觉了,她在梦里梦到了阮帮主来了。阮帮主是来提亲的。哦,不对。阮帮主只是跟母亲说,我想把你女儿纳为小妾。嗯,只要帮主要她就可以,小妾的身份她不在乎。
然后阮帮主把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母亲面前,母亲见亲眼看,说,好的好的。女儿跟了你就幸福了。
小燕儿的这场短暂的梦很快消失了。然后屋门被打开了,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射过来,刺得她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时从这种强烈的阳光里面走出几个人,这几个人似乎没有一个是阮帮主。
这些人走到自己面前,拿了一根麻绳把自己五花大绑,然后抬着她向花娇走去。不过她还没有穿新衣服。于是一个女人把她的穴道点了——农村人居然还会有点穴道的,不简单。
小燕儿躺在床上,任凭这个女人给自己穿上一身新衣服。然后再由男人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送到花娇里面去。然后周围一声声唢呐,吹着结婚时的喜悦声调。
这个娶亲场面让人想起某些母亲小时候对自己的小儿子说的话,xxxx,娶了媳妇不让看。还有: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
小燕儿的嘴巴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心里想,完了,这下可真完了。什么婚姻自由,什么城市里的风光。自己落在乡下,就是要跟一个没有见过面乡下汉子结婚,不论这个汉子长得丑还是长得帅,自己都没兴趣。等等,如果真长得帅,倒也能讲究。但是,没有见过面,谁能保证帅呢?万一丑了,想退货也退不掉啊。
小燕儿在轿子里坐着,汉子们抬着轿子,然后晃悠晃悠地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她忽然听到有人喊,“田小燕儿,你在哪儿。”
这是不是幻觉呢?应该是。因为如果有叫她的话,别人也能听见。可是现在外面唢呐声吹得这么响,别人都听不到,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呢?肯定是自己想帮主想疯了,或者自己想被解救,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用脑袋撩开轿子的帘子,朝外面看去。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的影子非常像阮小天阮帮主。
阮兴江看到玲儿回来后,便问她说,“你去哪儿了?那个假的是怎么混进来的?你去外面多久了?”
玲儿其实是不打算回来的,但是不回来又不知道去哪里。她觉得自己没脸回来,她背着丈夫跟另一个帅哥搞外遇——当然了,这事只能背着丈夫,没有一个当着丈夫面搞外遇的。
这事放在21世纪也是很大的事情。现在在明朝,女人婚后失节,更是了不得的大事。如果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丈夫又窝囊,女人外遇了只要往外说还能过日子。
但是,像玲儿这样的女人以前也算是大家闺秀了,居然爱上了丈夫以外的男人。这还有脸回去吗?
找阮小天吗?她本来想找阮小天,但是她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她觉得自己丢脸了就去找他,未免有点那个,就好像人家阮小天从不嫌弃她和几个男人睡过一样。
她本来想死。她现在没了脸,也超级神器都给弄丢了。看在神器的份上,丈夫可能不会跟自己计较,但现在自己一点被利用的价值都没了。
不过她还是回去了,因为死是需要一种勇气的。一个人终有一天要死,终有一天要体验死亡,不过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以自杀或其他意外方式死掉。而最后的死也是没办法。但只要能活着,对现实还不至于太绝望,还希望自己靠说谎能活着的话,就不希望死掉。
所以,当阮兴江问她,“你去哪儿了”的时候,她说,“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出去的时候,无缘无故地就昏迷了过去。之后我再醒来,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小屋里。”
“无缘无故?昏迷?”阮兴江说,“你身上不是有神器吗?有了这个神器,别人谁敢动你?而且你说过,这个东西就算是睡觉,有人想动你都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啊。”玲儿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那你是从哪天出去后突然无缘无故昏迷过去的?”
“好像是,大概是,有四五天了吧?”玲儿回忆说。
“大概是?”
“哎呀,我累了,想休息了。夫君,你别问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反正人已经回来了,就不谈其他的了。”不管怎么样,玲儿都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而且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该容忍的就容忍。
“只要那个神器没丢就行。”阮兴江说。
玲儿正要回去休息,听到丈夫这么说,只好小声说了一句,“那个神器也丢了!”说完这句,她就像个小孩子犯了错一样等待他大发雷霆。但是他好像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休息。
玲儿想,最后是现在告诉他。这个就像小时候一样,犯了错不敢告诉家里人,如果是小错倒没啥事。但是大错就不同了。一旦父母发现,那简直是天打五雷轰一样的愤怒,然后暴揍自己一顿。
“夫君,我的那个神器其实也丢了。”玲儿大声说。
这时,躺在椅子上的阮兴江仍然一动不动,不过他这一次说话了,“我知道了。刚才我就听到了。你昏迷过去,证明是有人要害我们。你的神器没丢反而不正常。”
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现在已经很累了。听你说昏迷的事情,我就知道,我的一大优势又没了,想杀掉魏忠贤比登天还难。刚才阮小天还要跟我谈合作,我想,我们拥有那个神器,再加上我们那么多财宝,还用得着和阮小天结盟?太可笑了,他阮小天有什么啊,现在活得像个孤魂野鬼。”
“现在看来,我们还得和他合作。阮小天现在虽然没有了北斗帮,但他以前的兄弟们还在。所以,我们得和他联合。不过,我们也得看时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阮小天和魏忠贤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要在魏忠贤后背捅刀子。如果魏忠贤死了,剩下阮小天,应该比魏公公好对付一些。”
壁雪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就去找魏公公。
石怀安把魏公公易容成刺客后,就让人把那刺客找个地方随便掩埋了。魏忠贤一死,他就放心了不少。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比魏忠贤没死之前更麻烦。因为他不知道魏忠贤活着的时候,都有什么计划。如果万一被他的属下发现自己的破绽,就麻烦了。他到不怕那些人针对自己,而是怕自己想当皇上的美梦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