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瑾真的不敢想象下去了!若是这支笛子被查了出来,那她与纳兰性德之前的事情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这样的话,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可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啊!
眼看着玄烨正在细细看着那笛子,初瑾忽然急中生智,陡然捂着肚子哀声痛叫起来:“啊——皇上,好疼,好疼——臣妾,臣妾好疼——”
她的惨痛声果然吸引了玄烨的注意力,玄烨将笛子随手扔给李德全便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来扶住她,急声问道:“怎么了?又怎么了?”
初瑾捂着肚子,只装作十分惨痛的样子道:“不知道为什么,臣妾,臣妾的肚子忽然好痛啊!”
玄烨瞧着初瑾肚子疼的样子十分紧张,赶紧一把抱起她来朝寝殿里面走去,把她放在了寝殿里,这才扬声叫道:“太医,太医快进来看看!”
初瑾瞧着玄烨那样的紧张她,不由得感动起来,伸手轻轻握住玄烨的手,轻声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在臣妾的心里,从来只有皇上您一个人。”
玄烨看向初瑾,目光中闪动着她看不懂的一些东西,“朕知道,委屈你了。”
初瑾感觉到玄烨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由得心酸起来,“皇上,有您这样一句话就够了,为皇上所受的委屈,臣妾不觉得是委屈的。”
玄烨轻叹一声,将初瑾搂进他的怀中,下巴仍然放在初瑾的头顶上,“朕知道让你回来定然会为难你,让你受些委屈,为了朕,忍耐一下?”
“嗯。”初瑾轻叹一声,更加依偎在玄烨的怀中,感受到玄烨暖暖的怀抱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沦下去,就算全世界都来与她为敌,起码还有玄烨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守护着她
初瑾感叹一声,将玄烨抱得更紧,谁知却听到头顶上幽幽传来了这样一句问话来,“那只笛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烨的怀抱还是这样的暖,出口的话却是那样的凉薄,飘在初瑾的头顶,让她无法回神。
倏地,初瑾心底忽然一痛,像是被极尖锐的针一下子刺痛了一般,她才想要挣扎起身,却觉得小腹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慢慢从双腿之间涌动出来。
她低头一看,却发现双腿之间的白裙子已经尽数被染红了,她来不及计较那么多,紧紧拽住玄烨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皇,皇上——出血,出血了!”
玄烨低头一看,立刻朝着外面大喊:“太医呢!快进来!”
太医们一通的忙乱下来,初瑾平躺在床上,只感觉小肚子疼得都不像是她的了,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像是有人挥舞着一把小锯子,一点一点的割开她肚子里的肉一样!
初瑾握紧了床单,命令她不要疼得哭出来。
太医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难看,玄烨在旁不住的走来走去的,最后只听他对那帮太医怒吼道:“真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若是瑾贵妃这胎保不住,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初瑾见状,颤颤巍巍地叫了玄烨一下,“皇上——”
玄烨立刻来到了她的床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关切道:“初瑾,朕在这里,你怎么呢?”
“叫,叫曹寅进来吧。”初瑾挣扎着,说道:“或许,或许他可以救,救臣妾的孩子。”
顿时,玄烨握住她的手微微一松,她又何尝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只能苦苦哀求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皇上还在怀疑臣妾与曹大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情吗?再晚一步,孩子,孩子可就没了!”
玄烨终于没坚持下去,叫了曹寅进来了。
曹寅直奔初瑾的床前,二话不说掏出银针来分别在她的各大穴道上扎了几针,又叫采薇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药给她喝。
她喝完之后,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神智也慢慢模糊起来,眼前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不住的晃动。
“娘娘,你要忍住,娘娘,你要忍住!”
忍住,忍住什么?没等初瑾弄明白,忽然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惨叫一声便彻底晕了过去。
初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夜色如水,深沉如墨,几只红烛摇曳出几点点光晕,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只觉得眼皮子异常酸涩起来。
她口渴的厉害,本能的就想要喝水,轻声叫唤道:“水,我要水。”
“娘娘,您醒了?要喝水?”采薇在旁看见初瑾醒了,急忙端了一碗水过来,才要给她喝却忽然停住,然后说道:“曹大人嘱咐了,说是您才刚烧完艾,所以还不能喝水,得明天才能喝呢。”
初瑾只觉得嘴唇干裂地很,心头猛火狂燃,“快给本宫弄点水来喝!本宫好渴!”
采薇柔声安慰着,行动上却是不肯退后一步,只是说着,“娘娘,再忍忍吧,等到天亮了也就能喝水了。”
初瑾听闻这话,无力的摇了摇头,“扶我起来。”
采薇忙上前扶起初瑾来,在她的身下垫了一个小垫子,让她可以躺得舒服一些。
初瑾喘了几口气,这才看着采薇,问道:“我的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采薇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个微笑,“孩子,孩子还在呢,娘娘放一百个心吧,孩子还好好的在呢。”
“还在?”这次换初瑾惊讶了,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流了那样多的血,居然还在?”
正说着,忽然寝殿门被推开,曹寅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瞧见初瑾已经醒了便赶紧上前来替她把把脉,她趁着曹寅把脉的时候便赶紧问,“曹大人,我的孩子还在吗?跟我说实话。”
曹寅深深地看了初瑾一眼,将那碗药端到她的面前,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还在,不过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却是玄之又玄了。”
初瑾却是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娘娘先把这碗药喝了,微臣再告诉你。”曹寅说着,将那碗药再递到初瑾的面前,她叹一口气,一口气将药全数饮尽,“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说了吧。”
曹寅将那药碗收起来放在一旁,缓缓道:“孩子本来好好的,只是才一个月而已,所以难免不稳固一些。只是微臣给娘娘诊脉的时候,娘娘的胎像分明比较稳固,应该不会出现大出血的事情,不过娘娘下午的时候却忽然流血不止,是不是吃了些什么不相应的东西?”
采薇很是纳闷,不解道:“没有呀,娘娘的东西一向都是我亲自经手的,从不假手于他人,怎么可能出什么问题呢?会不会是那蚀心者的毒素发了?”
曹寅亦然皱眉,沉声道:“不会,蚀心者虽然有毒,只是微末,所以只会引发剧烈的呕吐而已,真正的毒绝对不会是蚀心者,应该是——”
说着,他的眼光重新落回了初瑾的身上,“娘娘,你今日是否还用过其他什么东西?”
“其他的东西?”初瑾蹙眉,努力回忆起来,“没有啊,其他的东西应该没有用吧——”
正说着,她忽然又恶心起来:“采薇,快把清凉膏递给我!”
采薇答应一声,才要将清凉膏递给初瑾,谁知却被曹寅一把抓住,他握住清凉膏,沉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初瑾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回答道:“这是清凉膏,是采薇亲手制作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未必。”曹寅说完便打开了盖子,轻轻用银针挑了一些放在烛光下仔细观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见银针没有变色,也有些诧异,“的确没毒,那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东西有些不对呢?
初瑾只觉得胸口烦闷不已,张嘴又想吐起来,却还是强撑着说道:“你惯会这样多疑,这是采薇亲手做的能有什么毒?快给我用用,我闻到这血腥的味道就老想吐。”。
“想吐?”曹寅看了初瑾一眼,忽然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里里面下毒的了!”
初瑾听闻,忍不住问道:“如何下毒的?”
曹寅微微一思忖,便说道:“这毒其实不是在任何地方里,也不是单独一样东西的,它需要三种东西配合才会成为剧毒。”
倒是采薇却是不大相信,忍不住反驳道:“延禧宫守备森严,一样东西都难以下毒进来,何况是三样!曹大人,恐怕这次你的判断是错误的吧。”
曹寅却是摇摇头,如是命令采薇,“昨天娘娘到底都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些什么,你细细讲来。”
采薇想了想,便娓娓道来:“就去见了佟佳皇贵妃娘娘那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死去的夕贵人,然后娘娘瞧着夕贵人那可怖的样子就吐了,回来之后呢,又看到了死去的长喜,也吐了,再然后便是娘娘自己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