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为傅天佑抽血,白羽看看躲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严舒安等人,便猜出那些人果然出手了。
“怎么回事儿?”白羽一把将严舒安拉到楼梯口,“说话啊!哑巴了你。”
“宁,宁小姐中枪了。”
“是你开的枪?”
“不是,”严舒安木讷地摇摇头,“是皖南的人,宁小姐替三少挡了子弹。”
白羽一惊,宁祖儿替傅天佑挡了子弹,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白羽,现在怎么办?宁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三少让所有人陪葬,那第一个肯定就是我,这都是我怂恿唆使的,你得救救我啊!”
“宁小姐现在怎么样?”
“正在抢救呢。”
但愿她没事,看来真的是他们冤枉她了。
“白羽,”严舒安就差掉眼泪了,“跟了三少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我心里没有底。”
“事已至此,只能祈求宁小姐平安无事逢凶化吉。”
“三少,”白羽伸手去扶他,傅天佑摆摆手径直向手术室门口走去。
白羽看着空落落的手低下头,宁祖儿用生命替三少挡了一颗子弹,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无人撼动了。
“傅天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的,”宁蓝汐上前朝他就是一拳。
傅天佑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嘴角渗出点点血迹。
“宁蓝汐,”傅月如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我不允许你打我三哥。”
“月如,你让开,我今天要打死他这个没用的废物,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月如,”傅天佑挣扎着站起身,“你让开,让他打死我,我没有照顾好祖儿,我该死。”
宁蓝汐捏着拳头挥到他脸边,手停在半空中,气恼地一把推开他,“打死你我妹妹怎么办?”
“三哥,”傅月如一把扶住他,“三哥,坐下休息一会吧!祖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宁大海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门口,仿佛能看清里面的情形,琼花靠在一边直抹眼泪,这些挨千刀的怎么能伤害我的祖儿。
一行人或站或坐或蹲地守在门口,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
手术室的门哗地一下拉开,傅天佑撑着墙面站起来,“医生,她,她怎么样了?”
“三少,”医生摘下口罩不停地擦汗,“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已经缝合了,等麻醉药过了就会苏醒过来。”
“医生,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三哥,喝点粥吧!”整整一个晚上,傅天佑守在床边没有离开过,眼睛直直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宁祖儿,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傅月如见他这样心里着实难过,“三哥休息一会儿吧!”
傅天佑摇摇头,“我没胃口给伯父伯母吃吧!”
傅月如拿着饭盒走到宁蓝汐身边,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月如,”宁蓝汐搂着她的肩膀,“不要哭,祖儿很快就要醒了。”
“我担心三哥,祖儿若没事还好,万一她有什么事,三哥可怎么办?”
宁蓝汐低下头没有言语,傅天佑对妹妹的好有目共睹,祖儿和他在一起后越发漂亮了,笑容每天挂在脸上,嘴里说的念的都是傅天佑,她是真的爱他,不然也不会奋不顾身替他挡子弹。
“什么?”段祥瑞拿着话筒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小姐怎么样了?”
“知道了,”段祥瑞重重地放下听筒。
“大帅,”皇浦雄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知道大事不妙,“温伦得手了?”
“没有,”段祥瑞歪倒在椅子上,“慕白中枪了。”
“这,可有大碍?”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大帅,我觉得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万一引起傅天佑的怀疑,只怕小姐的处境就更危险。”
段祥瑞点点头,“傅天佑我早晚收拾了他,通知广灵的密探,时刻汇报小姐的状况,让温伦回来养伤吧!”
傅天佑见严舒安等人在门口徘徊,理顺宁祖儿的碎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走了出去。
“什么人带头闹事?”
“是几个学生,警察厅的人已经将他们抓住了。”
“通知刘自洲,聚众闹事者一律严惩不贷,皖南间谍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他们的住所,一共五个人,昨天死了四个,还有一个正在搜捕。”
“你还能给我干点什么?”傅天佑低吼道,“你这个参谋长也不用干了,回家种地去吧!”
严舒安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沉默是金啊!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清除所有毒瘤,参谋长的位置有能者任之,无能者卸之,你给我掂量着办,”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祖儿,”傅天佑握着她白皙的手放在脸上,一天了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
“等祖儿好了,我们带她回家,”宁大海终于爆发了,“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好,”傅天佑点点头。
宁大海和琼花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傅天佑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傅三少你的身边并不缺女人,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您这样的天之骄子。”
“伯父,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你……”宁大海气的说不出话来,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傅天佑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傅天佑,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妹妹就请你放手。”
“就是因为喜欢我才不会放。”
“她和你在一起太危险了。”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还有下一次?”宁蓝汐挣开傅月如的手,“这一次我妹妹九死一生,你还想有下一次。”
“咳咳,”病床上的宁祖儿发出细微的咳嗽声。
“祖儿,你醒了?”一群人忙上前。
“天佑,爹,娘,哥,月如,你们都在?”
“祖儿,”傅天佑握着她的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天佑,”宁祖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你身上有伤。”
“天佑,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没有,”傅天佑喜忧参半,“伤口还疼吗?”
“不疼,”宁祖儿摇摇头,“你没事就好了。”
“祖儿,”琼花泪眼婆娑,“我的祖儿你受苦了。”
“娘,我没事,你看我还能动,”刚抬起手右肩传来阵阵刺痛。
“别动,别动,伤口还没愈合呢!”
“爹,娘,哥,你们不要责怪天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宁祖儿握着他的手,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够了。”
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众人只好退了出去。
“傻丫头,”傅天佑抚摸着她的脸颊,“以后不可以这样做,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怎么独活。”
“嗯,你说过离合尚婚时,鸳鸯不独宿。”
“记得就好,祖儿,你刚醒过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天佑,陪我说说话,”宁祖儿拉着他的衣摆,她以为再也看不见他的容颜,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永远不放开她的手,“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才知道你的珍贵,天佑,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分开,好吗?”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看着彼此慢慢变老。”
门口的宁大海和琼花,忍不住叹气摇头。
“致远君,”傅致远前脚刚到军部,丰臣美加后脚就跟了进来。
“丰臣小姐,你来找我大哥,他要过几日才能回大同。”
“致远君,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傅致远一愣,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交集吧!
“是,快到农历新年了,你知道我是日本人对这边的习俗不太懂,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特意前来请教致远君。”
“这些都是下人准备的东西,美加小姐怎么亲自费心呢!”
“我很想了解一下华中的新年文化,还请致远君不吝赐教。”
“好吧!”傅致远见她这么谦虚有礼,也不好推迟,“我们边走边说。”
“这里就是年货一条街,”丰臣美加跟在他的后面,不时抬头偷看他。
傅致远若无其事地介绍着,“春节是中国一个古老的节日,也是全年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在千百年的历史发展及传承中,已经形成了一些较为固定的风俗习惯,有许多还相传至今,如扫尘、贴春联、祭祖、拜岁、点爆竹、拜年等等。”
丰臣美加点点头,听的很是认真,“为什么叫过年?”
“传说古代有一只四角四足的恶兽——年,因冬季大雪覆盖而短缺了食物常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找吃的,因其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凶猛异常,给村民带来了很大的灾难,有一次,“年”闯入了一个村庄,遇见一位穿红色衣服,燃竹竿取暖的人,竹竿发出“噼啪”爆炸声,红光闪耀,“年”惊窜奔逃,于是人们认识到“年”害怕红色,火光以及爆炸声,每逢“年”出现的时候,家家户户贴红联,穿红衣,燃爆竹以驱赶“年”,后来就有了“过年”的说法,“年”被赶跑以后,人们就敲锣打鼓,互称“恭喜”,后来就演变成了“拜年”,延续到现在便有了拜年、贴春联、挂年画、贴窗花、放爆竹、发红包、穿新衣、吃饺子、守岁、舞狮舞龙、挂灯笼、磕头等春节习俗。”
“致远君你懂的真多,”丰臣美加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走,去看看华中的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