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佑回到官邸,已是深夜,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看见宁祖儿睡的正香,摸黑向床边走去。
“天佑,你回来了?”宁祖儿打开台灯,坐了起来。
“我吵醒你了?”
“没有,你去找我哥了?”她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把她哥怎么样,从月如哭闹着回来一直焦急地等待,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你不是在等我,是怕我宰了你哥吧!”傅天佑笑着挤进热乎乎的被窝。
“很冷吧,快暖暖手。”宁祖儿钻进他冰冷的怀里。
“月如她还好吧!”
“一直哭闹,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天佑,我哥他?”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和他聊聊天喝了点小酒。”
“就这样吗?”
“不然呢?你想我把他怎么样,”说着手钻进她的睡袍里取暖。
“好冷,”宁祖儿笑着躲避起来,“你们没有打架吧!”
“若是我们打架你会帮谁?”傅天佑抽回手去解军装纽扣。
“我不知道,”宁祖儿跪坐起来替他宽衣,“你们若动手我和月如都会很担心。”
“机灵的丫头,”傅天佑抬手摸摸她裸露在外白皙的腿,“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事吗?”
宁祖儿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论他怎么处理,哥和月如都不可能在一起,就像她和他一般,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注定,只是心有不甘,试图和命运抵抗争夺。
“怎么不说话?”傅天佑将她搂进怀里。
“你准备怎么做?”
“放任他们,爱情是美好的,一个人的一生总该有一次真心的付出,爱不一定要永远,曾经拥有的也许会是你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最美好的回忆,宁祖儿抬手搂着他的脖颈,他给的美好,足够她走完这一生。
“大帅,喜事啊!”皇浦雄喜滋滋地走进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开心?”段祥瑞看着地图狠狠地抽着香烟。
“菏泽那边传来消息,日本人已经败退了。”
“真的?”
“大帅,这是密函。”
“太好了,”段祥瑞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真是太好了,这些狗日的小鬼子,敢和我段祥瑞作对,我要你们有来无回。”
“这些挨千刀的早就该杀杀他们的威风了,不然他们以为咱们华中无人。”
“太古那边怎么样?”
“那边也传来消息张学庸的一个师败退,现在正加派人手向那边增兵。”
“通知罗守城撤出太古,快过年了咱们也该休息整顿了。”
“万一张学庸穷追不舍?”
“放心吧,他才不会呢,现在日本人都跑了,失去了靠山,他巴不得马上停战呢。”
“好,我马上去安排。”
“温伦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大帅,眼看就要到年关了,皖南最近应酬宴会繁多,你若是离开皖南,恐怕人心浮动。”
“好吧!”段祥瑞点点头,“通知温伦,尽快解决傅天佑,将小姐早日带回来。”
“好漂亮的雪啊!”宁祖儿拉着李菁菁子衿,三人像刚出笼的小鸟,在堆积的雪地上踩的咯咯作响,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出。
“祖儿快看好漂亮的山景。”
“快看那里有只兔子。”
“快看梅花,梅花。”
“瞧瞧这三个丫头,”严舒安指着前面的三人,“一出来就像脱了僵的野马。”
“说谁呢你,”白羽瞪了他一眼,“你才是野马。”
傅天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人出来赏雪都不忘记斗嘴。”
“三少,你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他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你,就是你。”
“好了,快追上她们吧!三个野丫头一会儿该跑丢了。”
“小心眼,”严舒安朝白羽努努嘴,跟在傅天佑后面追了上去。
“二少,”陈希笑呵呵地端上茶水,
“真是不凑巧,三少带着宁小姐去竹山看雪了,你要是昨天来没准就能碰上他们。”
“好,我知道了,由他们去玩吧!”傅致远面露微笑,内心却如这寒冷冬日,祖儿和天佑还在一起,看来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
“二少一路奔波,我让厨房给你准备饭菜。”
“不用了,”傅致远站起身,“我有点事情去办,晚点回来。”
“好,我现在去准备车。”
“不用了,准备两匹快马,我和乔齐去就可以。”
“二少,”乔齐牵着两匹马走出马厩,“真的要去?”傅致远不用开口,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我到广灵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现在近在咫尺,她却不在眼前,我不甘心。”
“二少,她是三少的女人,你就忘了她吧!”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以后的以后他想见她一面都难上加难吧!傅致远翻身上马,抽动着马鞭,在寒风中疾驰而去。
乔齐叹了口气,追了上去,女人终究是红颜祸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来,来,来,”严舒安晃动着手中的兔子,“今晚有口福了,刚抓了只兔子。”
“这么小一只,还不够你塞牙缝吧!”白羽朝傅天佑打个招呼,“三少,有没有兴趣雪中捕猎?”
“好,”傅天佑扔下手中的木柴,跟宁祖儿耳语一番,抖抖身上的雪,“比比看谁是捕猎高手。”
“算我一个,”严舒安将兔子扔给卫兵,“梅虎,把兔子收拾好了等我回来烤着吃。”
“是,参谋长。”梅虎接过兔子走向河边,宁祖儿忙拦住他。
“梅虎,能不能把兔子送给我?”
梅虎看看兔子又看看她,犹豫了一下,递到她手上,“宁小姐小心,这畜生会咬人。”
“好,”宁祖儿抚摸着兔子雪白的毛发,“菁菁,子衿姐快看看,这兔子毛发如雪,真是难得。”
“可不是吗?”两人忙围了过来,三人围着兔子你一言我一语。
“看它的眼睛是红色的。”
“它的嘴一直在动。”
“它一定是饿了,要不我去帮它找点吃的,”宁祖儿将兔子放在子衿的怀里,“你们好好照顾它,千万不能让他们杀了它,我很快就回来,”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祖儿,小心点。”
一行人走在厚厚的积雪上,踩的咯吱咯吱作响,每个人都走的小心翼翼,地面上留下了觅食动物的脚印,倒给捕猎的人带来了便利,一行人顺着地上的脚印,很快找到了野猪的洞穴。
“呵,看样子个头不小呢,”严舒安掏出配枪,“爷正嘴馋,你就送上门,正好用你打打牙祭。”
“野猪肉好吃,这东西倒是凶险的很,”白羽招呼众人团团围住出口,“眼睛都放亮一点,保护好三少的安危。”
“抓住重重有赏,”傅天佑抽出长靴里的佩刀,寒冷的刀光印照在俊逸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里,能有这样的人间美味,倒也不虚此行。
苏陈点燃一把半湿的草扔进洞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浓烟滚滚的洞口。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里面传来一阵嘻嘻索索声,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忍不住直流口水,仿佛香喷喷的野猪肉随时跑出来。
“怎么还不出来?”严舒安保险栓都拉开了,还不见那野猪出来,不免有些着急,“那畜生不会是从后门溜了吧!”
“我去看看,”韩伟松刚走过去,洞口噗的一声,两个黑压压的影子一前一后冲了出来,韩伟松呀的一声跳到一边。
严舒安抬手一枪放倒前面一头野猪,鲜血顺着它的身体直流,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呻吟,“好家伙,不来则已,一来来俩,今天的晚饭不用发愁了。”
“大家小心,”傅天佑高叫一声,另一只野猪显然有些发怒,企图冲开人群,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寻找机会。
两个胆大的士兵从后面向它慢慢靠过去,其他人都拉开保险栓以防万一,野猪嚎叫一声,向傅天佑的方向冲过去。
“三少小心,”白羽上前举起枪,野猪见状掉头向韩伟松的方向冲去。
“你爷爷的,以为我好欺负吗?”韩伟松捡起地上一根木棍,“来呀!”
野猪狂吼一声冲过去,本就干枯的树枝被撞成两截,野猪露出长长的獠牙向他的大腿咬去。
只听嗖的一声,傅天佑抛出手中的短刀,短刀直直插入野猪的脖颈,只听一声哀嚎,野猪扭动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没事吧!”苏陈忙上前扶起他。
“没事,这东西力气还不小呢,”擦擦额头的汗,“多亏了三少,要不是你眼明手快,我就得挂彩了。”
“没事就好,”抬眼看看四周,“天色越来越暗了,咱们回营地吧!”
宁祖儿提着裙摆艰难地在雪地里蹒跚前行,这山上都被大雪覆盖,别说野菜了连根野草都没有,除了竹子就是未被大雪遮严的石头。
“啊!”宁祖儿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惊恐地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定定神挣扎着站起来。
“侍卫长,”竹林后探出几个脑袋,“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把小姐带回皖南去吧!”
“是啊!傅天佑身边那么多人实在不好动手,咱们都牺牲了好几波兄弟了。”
“没有杀死傅天佑,将小姐平安带回去,大帅也不会生气。”
“不行,”温伦沉思片刻,“不杀了傅天佑,强行把小姐带回皖南,她还是会回来,若是傅天佑知道了小姐的身份,利用小姐对付皖南,就更麻烦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再说什么。
“有人来了,”温伦手一挥,“埋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