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昌和马胜利一大早到了办室,傅致远已经正襟危坐,翻看今年的账目。
“二少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傅致远抬头冲马胜利一笑,“马矿长这么早来所谓何事?”
“那个,”马胜利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语噎。
张守昌忙陪笑到,“二少一路辛苦,西山地处荒凉,虽然入冬,蚊虫鼠蚁多不胜数,我们只是担心二少在这里吃住不习惯。”
“你们习惯我也能习惯,今年的采购账目为什么还没有送过来?”
“二少,会记已经去准备了,很快就会送来。”
“上个月煤矿发生一次坍塌,为什么没有人上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额头都沁出汗水。
“二少,”张守昌叹了口气,“矿井通风条件差,地下很多地方土层松软,煤矿需求量年年递增,很多时候工人都是在不知情下下矿,矿洞深邃悠长,一旦发生事故,真的是回天无力,我们斗胆把这件事瞒下来,只是不想产生过多负面影响。”
傅致远看着两人沉默良久,“好好补偿他们的家人。”
“这个三少可以放心,”马胜利拍着胸脯,“就算做亏本的买卖,我也不会亏待下面人,”毕竟有前车之鉴,这次好在是二少过来巡查,若是三少,恐怕他早就去见前矿长了。
“你们心里明白就好,功败与贪,行成于廉,”傅致远放下手中的账本,“我们去矿下看看吧!”
“二少这可使不得,”张守昌拦住他的去路,“矿下环境不好,随时有塌方的可能,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二少以身犯险。”
“是啊!二少,”马胜利腿都哆嗦了,这些富家子弟,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若真的出了什么事,还不得扒了他的老骨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若真的容不下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个傅致远还真是看透生死,可怜了两个年过半百的人,还要陪着他走这鬼门关。
“看来昨天晚上很是辛苦啊!”白羽一走进巡防团,便看见严舒安不停地抖动着双腿。
严舒安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说点正经事。”
“不正经的人突然要说正经的事,倒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白羽笑着坐在茶几上,“怎么昨天晚上被罚跪搓衣板了?”
“先帮我看看这个,”严舒安难得没有顶嘴,递过一个黄色信封,“好消息就说,坏消息就不要出声。”
“这是什么?”
“宁小姐的身世秘密。”
“你,你都调查好了?”白羽看着信封,心情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刚拿到手,没敢看,你帮我看看吧!”
“自己看,”白羽将信封递还给他,若宁小姐真是皖南的间谍,这话谁要去和三少说。
“兄弟,”严舒安一把拉住他的手,“算我求求你了,看看吧!”
白羽看着他点点头,“好吧!”刚拿起信封,办公桌上电话铃响起。
“我接,我接,”严舒安抓起电话,整个脸都变了。
“出什么事了?”
“这次我真的玩完了。”
“你们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人照顾,怎么让三少伤口发炎了?”白羽忍不住要骂人,“苏陈,你这个官邸侍卫长是怎么当差的?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白侍卫长,”陈希看着苏陈一脸愧疚忍不住替他开脱,“都是宁小姐在照顾三少。”
“宁小姐,”严舒安差点没背过气去,“你们竟然让宁小姐照顾三少,三少的伤口都是谁处理的?”
“也是宁小姐。”
“你们,你们……”严舒安用手指头点着他们,“你们真是我的祖宗。”
“官邸医生为什么还没到?”
“已经去叫了,白侍卫长,”陈希看着楼上,“宁小姐在房间照顾三少呢!”这些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先是跟踪,现在又不让宁小姐照顾三少,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你们……”白羽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上楼,他怎么能由着他将危险留在身边而置之不理,他糊涂他也跟着糊涂。
“天佑,”宁祖儿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看着已经泛红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都是我不好,明明不懂医术还要逞强帮你处理伤口。”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傅天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医生怎么还不来?不行我们就去医院吧!”这样拖下去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办?
“三少,”白羽冲进房间看见脸色难堪的傅天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天佑,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伤口有点发炎。”
“这样还说没事,”白羽冷眼看了一眼宁祖儿,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掉眼泪,这演技比那些戏子强百倍千倍。
“白羽,快送天佑去医院吧!”
“不用了,官邸医生马上就到,”去医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
“白羽,”傅天佑抬手擦拭宁祖儿眼角的泪水,“祖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白羽说。”
“好,”宁祖儿替他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天佑,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白羽,我……”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拦着严舒安,让他把她送到你身边,我应该调查清楚她的身份,这样你就不会一次一次陷入危险中。”
“白羽,我相信祖儿不是那样的人。”
“你真的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白羽掏出信封,“这是调查结果你自己看吧!”
傅天佑颤抖着手接过信封,他不敢看,害怕看到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大同官邸
“哟,怎么今天这么整齐?”上官灵一进客厅,看见宇文静和李悦坐在沙发上品茶,“二姐今天不烧香念佛了,三姐今天不遛狗了?”
宇文静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是去打麻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哎呀!还不是万局长的三姨太,才打了两圈就急着回家奶孩子去了。”上官灵看看四周,“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安静。”
“谁像你似的没心没肺,”宇文静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知道天佑在广灵怎么样了?”
“二姐担心天佑过去看看不就好了,”上官灵扔下手袋,“月如那个死丫头还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动静。”
“你看看你哪有当娘的样子,”李悦捂嘴笑起来,“女儿离家出走,你还有心思打麻将。”
“哎呀!三姐就不要笑话我了,”上官灵转过脸去,该找的也找了,该哭的也哭了,她还能怎么样,只可惜生的是个丫头,不是个儿子,不然母凭子贵,她在这个家又怎么会抬不起头。
“要不过几日我去广灵看看,”宇文静内心不免有些小激动。
“二姐你还真准备去啊!”李悦放下茶杯,“这个家里里外外现在可都是你在把持,你若是走了,大家的主心骨可就没了。”
“可不是嘛!二姐,眼看着就到冬至了,天佑过年肯定是要回大同的,你又何必大老远跑一趟,人家小情侣现在你浓我浓,你过去不是打扰人家过二人世界吗?”
“是啊!”李悦看看楼上,“这几日老爷有好转的迹象,你可不能离开。”
“今天是怎么了,”宇文静看看两人,“平时不是怪我对你们太严厉吗?怎么今天都舍不得我离开了。”
“二姐,”上官灵挽住她的胳膊,“在这个家,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二姐平时管教我们不也是为我们好吗!”
“难得你们心里都能这么想,”宇文静站起身拍拍裙摆,“我上去给老爷做康复按摩了。”
两人对视一眼,上官灵撇撇嘴起身回自己房间,留下李悦一个人发呆,这个家终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可怜了她的致远,只能做傅天佑的影子。
“三少的伤口怎么了?”一群人焦急地围着官邸医生。
“没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推眼镜,“只是细菌感染,我已经帮三少重新处理消毒了。”
“是处理不当导致细菌感染,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白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最好老老实实,一个字都不能隐瞒。”
“白侍卫长,三少的伤口处理的很细致,包扎的也很好,感染可能是因为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把话说清楚,”严舒安掏出腰间的配枪拍在桌子上。
“你们干什么?”傅天佑揉着微微作疼的脑袋,“不准为难胡医生。”
“无妨,无妨,”胡医生使劲嗅了嗅鼻子,“这房间里有狗的味道?”
“没错,是宁小姐的lucky,”陈希看看众人,“这狗还是三少送给宁小姐的呢!”
“问题就出在这,”胡医生一脸笃定的表情,“三少胳膊上有伤,而狗身上细菌跳蚤特别多,很容易感染。”
“那,那我现在安排人替三少换个房间,”苏陈忙吩咐下去。
“胡医生,”白羽将黑色药瓶递给他,“你看看这个药有问题吗?”
“没有,”胡医生仔细研究了半天,“这就是普通的创伤药,这个药在广灵很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都用。”
“麻烦你了。”
“现在你们放心了吧!”傅天佑掏出黄色信封丢进火炉,“若她真是皖南的间谍,你觉得这个还有可信度吗?”
“天佑,我……”
“她若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你们不要疑神疑鬼了。”
“三少,”严舒安看着信被一点一点烧燃,“咱们都是成年人,做事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三少,”苏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宁小姐要把lucky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