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佳期就知道会是这样，心里不满，面上还很温柔，“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陆烨北微微眯起墨黑色的眼眸，倏地抬起头，“莫佳期，你今年多大了？”

莫佳期一怔，低声答：“22！”

陆烨北讽笑，讥诮道：“我以为顾总派了一个未成年和我在这儿谈生意，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既然知道，就该明白那种过家家的婚约不过都是儿戏罢了！”

莫佳期不甘心就这样走，说道：“如果你以前只听过我的名字，没有注意过我，那么现在请你关注一下我！说不定哪天你就发现我比林清菲更适合你！”

陆烨北只当有个儿童在他办公室闹着玩儿，一心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说够了就快回家！”

莫佳期凝凝眉，心里很别扭，气氛如此冷场，她拿起带来的文件，只得郁闷地低头走了。

席昊阳打了一个哈欠，抻抻筋骨，从办公室的休息间，不急不慢地溜达出来，伴随着慵懒的声音，“借你这儿睡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毫不客气的声音。

席昊阳保持着慵懒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我觉得你还把接待预约来宾的工作也交给下属吧！天天上门的竟是表白的小姑娘，迟早会出事儿！”

“你要是最近很闲，有心情潜伏在我办公室睡觉，这个任务就就交给你！”

席昊阳说：“你不怕我把你公司的机密都盗窃走？”

陆烨北很轻松地说：“那你拿去吧！”

席昊阳挑挑修眉，脸上画上一抹兴味，“这么大方？该不会都是inf的丑闻吧？”

“你可以试试，可能我发现的秘密，你都没发现！”

席昊阳突然说：“林清菲还不知道你跟莫佳期有个娃娃亲吧！”

陆烨北迟疑了一下，说：“本来就不重要，她不需要知道！”

——

林清菲接到莫老爷的邀请，邀请她，还有吴嫂，一起在别墅的练歌房k歌。

吴嫂直说：“林小姐，一起来吧！”

林清菲抱歉地说：“我五音不全，唱歌可难听了！”

吴嫂并不相信，吴嫂的世界观里，长得好看，唱歌怎会难听呢？

肯定是林清菲不想去的托辞，可是老爷邀请她了，如果她请不去，老爷肯定又会很失望。

吴嫂说：“林小姐我也唱得不好听，就当给老爷当个观众了！”

这个理由让林清菲无法再推辞，如果是其他的娱乐方式，林清菲应该就去了，偏偏唱歌这件事让她很为难。

别看莫老爷这么大岁数了，按理说他应该像路边成群结队的大爷一样，下下棋，打打牌，就是莫老爷要玩21点，梭哈……这些事儿林清菲都很擅长，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怎么赢，怎么输不会让莫老爷不高兴！

结果，莫老爷的业余爱好却是k歌，全是粤语歌曲。

林清菲真的是抱着当观众的心情去的，她坐在练歌房的沙发上，看着莫老爷和吴嫂唱着歌，一直操作着手里的按钮，又送鲜花，又送掌声，又送喝彩声，做一名合格的听众。

莫老爷的粤语很标准，吴嫂逊色许多，倒也还说得过去。

几首过去，吴嫂还要做饭打扫，不比莫老爷清闲，找了了个借口就下来了，劝林清菲上去唱几首，林清菲一开口，莫老爷黑着脸说：“清菲呀！我还是喜欢你给我送花，送掌声！”

林清菲眼笑，“好哒！我继续！”

“我来首独唱！”

莫老爷站在屏幕前，随音乐缓缓摇摆，特别有八十年代的感觉，莫老爷出生的年代会更久，但是他却格外钟爱那个年代，莫老爷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在香港！那里的生活让我印象深刻！”

年代？

林清菲对自己的经历过的年代印象已经不深刻了，她的记忆呈现出来的不是某一段时光，留在印象里的只有某年，或是某年的某月某日。

人影晃动，些许昏暗的房间，因着那首粤语歌曲，让时间好似流转到过去。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

无需为我假意挽留

如果情是永恒不朽

怎会分手

以后让我倚在深秋

回忆逝去的爱在心头

回忆记忆中的我

今天曾泪流

《爱在深秋》听上去是一首很舒缓的歌曲，但歌词讲述的却是一对恋人的分手。曲中藏着淡淡的忧伤和哀愁，却没有丝毫悲痛之感。

到了莫老爷这个年纪，也正是这种心情的体现，老伴先他而去，他仍然怀着青春的心面对生活，已经将人生聚少离多的现状看清，舍不得，却不会强留，这时候不论是感情的分手，还是与生活的一个段落告别，都应该为曾经拥有过而感到幸福、快乐。

所以，莫老爷的声音里，亦没有痛苦，更多的是不带遗憾的知足。

请抬头抹去旧事

不必有我不必有你

爱是可发不可收

你是可爱到永远

我是真心舍不得你走

林清菲的心底异常平静，屏幕上的光影在她的脸上闪过，或明或暗，而他们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板上出现一个晃动的暗影。

舒缓的音乐在他们的耳畔回响，还有淡淡的沙哑的男音，就像看了一场电影，画面恍惚而过。

有日让你倚在深秋

回忆别去的我在心头

回忆在这一刻的你

也曾泪流

最后，在莫老爷铿锵的一句‘也曾泪流’中，音乐结束，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安静。

短暂的安静中，林清菲的手机突然亮了，来电的人又在她意料之外。

莫老爷放下话筒，扭头对林清菲说：“有着急的事儿，就先去办吧！”又对吴嫂说：“吴嫂去准备午饭吧！”

林清菲礼貌道别，拿起手机离开了练歌房。

——

林清菲一路向西，驱车赶到西城xxx医院，错过了和莫老爷的午饭。

所以说，约定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能不能实现。

林清菲进了医院，导诊的前台优雅地坐在前台，满脸笑容接待。

医院的白天和晚上都有匆忙的脚步的家属。

有个挂吊瓶的人，面色苍白，无人陪伴，缓缓朝厕所方向走，狭窄的小道，林清菲差点撞到他，她选择贴着墙迂回过去。

林清菲直接上了电梯，进了住院部24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