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淡白的元气光晕,从张四丰的筋脉中缓缓运行着,继而出现在张四丰的身体之间,薄薄的如一层透明的空气般,覆盖在张四丰的身体之上。
接近极限的肉身,突而间犹如加上了一股蓬勃的生力军,张四丰深深的吸了口气,下潜的速度陡然加快,五百米,7百米,到得九百米之处的时候,速度也明显放缓了下来,如山的压力将寸许厚的元气光晕,压缩成了薄薄的如纸片般的厚度,贴在张四丰的皮肤上面,在八百多米的深海之中,如眨巴着眼睛的星星,闪着耀人妖异的晶莹的光芒。
偶尔有游鱼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张四丰,巨大的鲸鱼和鲨鱼悠闲的从张四丰眼前游过,轻蔑又鄙夷的看了张四丰一眼,轻轻的一甩尾巴,激起一层层汹涌的暗流。一只巨大的海龟,努力的伸了伸笨拙的长长的脖子,送给张四丰一个迷迷糊糊的眼神,又甩给张四丰一个潇洒的背影和短短的尾巴,滑稽的转身而去。
但张四丰已没有欣赏海底美仑美奂的美景,揣摩鲸鱼和海龟想法的心情。巨大的压力之下,元气已如随时便可碎裂的玻璃片,但明显却也比之前更加的凝实和精练,如果之前的元气还只是看的见又摸不着的气体的话,但经过巨大的水压压缩之后的元气,明显更具有了质感,不光看的见,假如有人用手轻轻一触碰,更是具有了一点黏黏乎乎的实在的质感,己经快由虚化元气转化成了实体元气。
终于在下潜到一千多米深度的时候,“元气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的重压,“啪,啪“元气罩应声而碎,碎裂的元气终究不是玻璃片,又转换成虚化的气体,纷纷顺着毛孔和筋脉钻进了张四丰的皮肤之中。
身体在巨大的水压和元气入体的双重重压之下,元气本能的在身体之中,如高速旋转的陀螺般,疯狂的运行了起来。
张四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被整个世界无情的碾压,心脏仿佛要跳脱出自己的胸腔之外,但心中有一股独属于自己的倔强,“我是与众不同的张四丰,元气给我转起来吧”,本来便在体内高速旋转的元气,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急速转动了起来,就好像在带速壮态下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突然间开足了马力,向前面猛冲了出去。
张四丰只感觉双眼闪着灿烂的小星星,身体内外之间,都好似有一辆辆急速开过的巨型坦克凶猛的驶过,身体犹如快被压扁的人肉大饼,心中有两个小人儿一直在争吵着,“向上面升一点吧,上面的压力要小很多”。
另一个声音却道,“绝对不能退缩,战士就该勇往直前,退缩便意味着放弃,我张四丰绝不放弃,一点小小的困难而已,岂能难住我张四丰”。最后终究是坚定的信念占了绝对的上风,张四丰努力的咬牙坚持着,忍着被水压碾成肉饼的闷痛,一秒钟、十秒钟,元气的运行速度也越来越快。
忽而之间,只听得张四丰的身体之中,“啵“的一声,犹如某一种枷锁被打破,肉眼可见的元气从海水中分泌而出,一股脑全部融入进张四丰的身体当中,张四丰的身体犹如吸水的海绵一般,将元气尽数吸入了身体之中。元气渐渐充盈在周身的筋脉血肉之中,某一刻,张四丰的周身重新出现了一个薄如蝉翼的元气罩子,不过此次的元气罩,已由虚化完全的转变成了实体元气,覆盖在身体的表层,用手轻轻一触碰,泛起一丝丝水波般的涟漪。
然后在外界巨大的水压之下,又被压缩回了身体之内,如此周而复始无数次之后,元气和水压之间,在张四丰的身体内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你来我往的争夺着张四丰那单薄而渺小的身体。
但元气终究是张四丰的身体在一部分,逐渐的由劣势占掘了上风,渐渐的,一层透明的实质般的元气罩子,出现在了张四丰的身体之外,承受着如山的水压,如水波般的荡漾着,却始终摇摇欲坠般的硬撑了下来,“哈哈,元气竟然变成实质化了,我张四丰真是天才,竟然这么轻松便突破到玄阶了”,又歪着脑袋想了想,一纵身跃出了海面。“过犹不及的道理,张四丰还是明白的,必须先找个岛屿休整休整”......
张四丰出的水面来,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离此最近的一个小岛飘身而去。
辽阔无边际的海洋之中,海平线吞没了最后一片残阳,突然间,一颗豆大的小黑点出现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渐渐的,黑点渐渐变大,待到近前来,原来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少年生着一张坚毅而又稚嫩的面孔,只是坚毅的背后明显还带着一丝青涩,少年正是张四丰。
为了节约体力,张四丰并未选择在半空中飞行,而是选择了在水面上踏水而行,一路飘身而来,速度竟然也奇快无比,每个起跃之间,也在几十米开外,颇有点“无风踏浪水上飘,天际无痕草上飞”的飘逸之感,眼见一个小小的荒岛出现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张四丰松了一口气,“至少晚上不用在漫无边际的海洋上过夜了,也该在接地气的陆地之上休整休整了”。
在远处的荒岛的一个山洞之中,一个瘦瘦削削,面容枯蒿的中年男子,轻轻的“咦”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双阴郁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看向海天相接的方向,突然间面目狰狞的道,“讨厌的龙国古武修炼者,害我在此荒岛之中疗伤十余载,才得以恢复,我讨厌龙国人,更讨厌龙国的武者,龙国人都该死,龙国武者更该死,既然被我遇上了,那便做我的刀下亡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