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秋走后,李冰冰心情压抑,低沉了几天,据我得到的消息,秀水镇在毛市长打造全市乡村道路示范建设的指示精神下,一年内上马了四条干线公路建设,王镇长变成了王书记,新官上任工作漏*点高涨,镇上干部长期“五加二”,吃住都基本上在村里,辛苦自不必说。和我们一批到秀水镇的大学生村官眼看考公务员无望,眼下情形又是如此险恶,李立秋一走,其他的纷纷效仿,风吹流云散,好在又来了一批新的大学生村官,正好补上空缺。
转眼就是国庆,连放七天假,郎书记回了吴德,我和李冰冰按事先计划,“十一”这天便来到吴德,节前找民政局赵局长解决了一点票票,腰缠万贯,准备给李冰冰买一套上档次的秋装,她以前的衣服都是些劣质货,看起来光鲜,实际很廉价,因为是李冰冰,所以别人都以为她穿的是名牌。
我带她直奔大商场,李冰冰有些不情愿,“土老坎,一辈子穷惯了。”
“6川,我们不如卖点打折的,能穿就行了,把钱省下来买房子吧,好不好?”
我笑着看她,李冰冰眼睛里飘过一丝羞涩的喜意,“不好,这次听我的,下次我听你的,放心吧,面包是会有的,房子也是会有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赖皮。”
“绝不赖皮,老婆。”
说着就到了红旗大商场,刚要进门,我突然现一辆红色的跑车从另一头驶来,相距不过两百米,我一惊之下,迅拉着李冰冰进了商场内,直向另一个出口走去,李冰冰奇怪的问道:“刚刚进来就走?”
“我想了,老婆刚才说的对,我立即改正,找一家专卖店,时髦又实惠。”
李冰冰自然很欢喜,我们转到后街上,这里是中档服装区,相信黄依依是不屑到这些地方的。
进了店,李冰冰选衣服,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黄依依的,我对冰冰道:“你慢慢挑,我出去接个电话。”
“喂,6川,你在哪里呢?”
“先锋啊。”
“不对,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了。”
“见鬼了,我加班呢。”
“怎么回事?”
“你真看见我了?”
“嗯,后背,一个男人长得和你很像,带着一女孩,那女孩也像你那同学。”
“你眼花了吧,疑神疑鬼的。”
“放假也不休息?”
“有什么办法,苦命人一个。”为了彻底打消她的怀疑,我以攻为守,“依依,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不回啊?搞什么鬼?”
“对不起,6川,有点小麻烦。”
“怎么?老甲鱼怀疑你了?”
“可能吧,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小保姆,天天跟着我,说是搞服务其实是监视我的。”
“啊?”
“不过,前天我把她解决了。”
“啊?”
“啊什么啊,我栽赃,偷偷放了一些贵重的饰在她屋子里,趁老甲鱼在,就假装说屋子来贼了。他不敢报案,自己分析了半天,结果在保姆屋子里搜出来,被解雇了。”
“嘿嘿,你真鬼。”
“没办法,只好委屈那位小妹妹了。”
“依依,我们要少联系了,不然……”
“嗯,”听声音她老大不情愿,“可是人家想你咋办?”
“想就想吧,放心里想,哦对了,我现在有一部笔记本,可以聊天了,你每次上网后注意把信息删了。”
“知道,聊天……没办法啰。”
“我要忙了,下次谈,拜拜。”
“拜拜。”
李冰冰选好衣服,叫我参考,我匆匆看了一眼,说:“好,就这件。”说着付了款,拉着她出了店铺。
我有立即回县的想法,又怕她见疑,问道:“还买点什么?”
“不用了。”
“那我们打道回府?”
“这么快啊?”
“反正吴德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浪费人民币。”
“好吧,听你的。”
我们正想打车到汽车站,电话又响了,我以为又是黄依依打来的,一看不是,是周主任。
“周主任,我是6川。”
“6川啊,你在哪里?”
“现在吴德,正打车到汽车站呢,有事吗周主任?”
“正好,你别回来,郎书记病了,你快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我立即赶来。”
我问了具体的科室床位,对李冰冰说明了情况,叫她一人赶回去,李冰冰虽然很不乐意,但这是大事,她也知道厉害关系,只好一个人泱泱走了。
我到达病房时,郎书记在病床上好好的躺着,手上挂着液体,屋子里还有一位阿姨和护士。
“郎书记,你身体咋样了?”
我急吼吼,额头见汗,万分真诚,感动了郎书记。
“小6来了?现在好点了,”然后转头介绍那位中年女人,“你叫刘姨,这是6川,办公室的。”
“刘姨。”
郎书记的老婆,一位很典型的家庭主妇,看来她已经过了担心期,面容已经恢复平静,看不出有什么焦急的心理状态。
“小6啊,昨晚才吓人呢,老郎痛得打滚,把我急得啊……”
“娘们就是胆小,没什么的。”郎书记在家看来也是一位男权主义分子。
“郎书记,什么病?”
“医生检查了,尿结石。”
我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这病痛起来要命其实不是什么大病。
“老刘,你回去吧,这里有小6。”
我一看刘姨有些疲倦,就说:“放心吧刘姨,你要注意身体。”
“小6,你问问徐亚虎到哪里了?”
我电话里一问,徐亚虎正朝吴德赶来,还有十分钟就到。趁着刘姨等车,我装模作样熟悉环境,想搞一下卫生,一摸椅子、冰箱都干干净净的,尘粒不染,但总感觉这屋子里缺点什么,回头一看护士,突然想起缺少花香和亮色,于是在走廊上给徐亚虎大声打电话(估计屋子里能听见):“徐哥,你进城时在花店买一大束康乃馨,对,康乃馨,这对缓解病人的情绪有帮助,对对对。”
打完我回到病房,明显感觉刘姨脸上的笑意,郎书记似乎情绪也好了很多,和护士甚至开起了玩笑。
郎书记一般是不说笑的,我暗自得意,百十元的东西关键时刻就是比一万十万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