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墨一副高傲的样子说道:“他现在不需要吸飞禽走兽的血。需要大量的人血,目前的状态,刚死的人身上的血,是他最喜欢的,然后就是新生儿的血,他最喜欢,最后才是未出生婴童的血。呃……这些东西嘛,哪儿最多?当然是大型的医院。”
清尘说省城大型医院多,到底先去哪些医院?
波墨说肿瘤医院,那里死亡率高。第二就是妇幼医院,那里新生儿多。
“这都是我积累多年的经验,在我们国家出现飞头降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在妇幼医院前后门的门岗里,都会有一个专职的法师,就是为了预防飞头降巫师进去吸新生儿的血。”波墨的弟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偶尔还拈一下兰花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泰国来的,他说,“怎么,在你们国家没有做这么防御措施吗?”
我说:“我们国家对飞头降这三个字都非常陌生,更别说防御措施。”
“那你们的垂死病患和新生儿就有危险了。”小弟子说,“飞头降师会用巫术让垂死的人死得更快,会隔空吸新生儿的血,他只要藏在医院某个角落里做这些,神不知鬼不觉。”
清尘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
那个小弟子唧唧歪歪细声细气的抱怨说我们国家的安保工作做得不好,我解释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知道什么飞头降,怎么会用专门的职务来预防这种东西?
清尘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不要顶撞客人,我只是见不得他把这么小的事情上升到国家的高度。当下我们决定立刻就去省城的大医院转转,波墨说他熟悉那个飞头降师的味道,只要站在离那医院一千米之外,他都能闻到那降头师的味道,所以判断他在哪儿,也并不难。
我想着白熊还在外面等我,一会儿野狼要来,于是我故意说让他们先去,我埋了李凡兄弟俩,随后就来。
“他们已经死了,早埋晚埋都不着急,要是青云在外面伤害了新生儿,是不是很不划算?”清尘说,“你明天再来埋他们,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反正他们的身份特殊,早就没有了亲人,也没有谁来拜祭,不如尘归尘,土归土。”
清尘确实冷血,我想要是弘一法师在这里,不但会把李凡兄弟埋了,还会给他们超度。
他让我要知道轻重缓急,明天再来收拾这里的残局,我担心他们的尸体被野兽吃掉,清尘在他们的尸身边画了几道符,说这下就没有野兽敢来这个地方。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我答应和他一起离开,波墨的弟子把车开得像飞机似的,路过村口的时候我看了看,白熊的车已经不在这里,他去哪儿了?
我悄悄打开手机的定位发给野狼,这样可以让他随时掌握我们的位置,波墨坐在副驾驶,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工具箱,从里面拿出许多形形色色的法器,我看里面居然有飞镖,锋利的钩子,薄如纸片的刀片,还有一大堆鬼画符似的符咒,以及一根会伸缩的法杖,法杖倒是很精致,金黄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黄金打造的。
他有条不紊的做准备,让我也紧张起来,清尘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在盘算着什么,倒是那个娘娘腔小弟子,把音响开得很大,里面放着在中国混得风生水起的一个马来西亚女歌手的歌。
“停!”
波墨突然一抬手厉声叫道。
一个急刹车,音乐刚好到高潮部分。
我们坐在后排的被撞得眼冒金星,但是清尘道长依旧半闭着眼睛。
“去这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波墨说。
“可是这附近没有大型医院。”我说,“我导航开着呢。”
“叫你去就去,罗嗦什么?”波墨不耐烦的说,“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力,我们现在就回国去,我还不想干这一单,早知道这么严重的问题,我们就不来了。”
这家伙的火点倒是挺低的,清尘道长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但是却悄悄的碰了碰我,意思是叫我不要得罪好不容易请来的国际友人。
波墨的弟子顺着波墨的指引,一路把车开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医院,这是一家医院的旧址,有一栋住院楼,其余都是门诊。
此时那住院楼灯光暗淡,只有三层亮着灯,其余的都黑灯瞎火,一看就是生意冷清。
“就是那栋楼了。”波墨指着那栋黑乎乎的住院楼,“我感觉他就在那里。”
清尘一下子就把眼睛打开,精神矍铄,敢情刚才他在闭目眼神,为的就是随时进入状态。
门禁并没有人阻拦,小弟子开飞车的出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车泊在了住院楼的下面,波墨车门都没关就往上跑,小弟子紧随其后,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人奔跑起来的样子就像玩漂移一样,又好像会瞬移,在楼梯上“刷刷”两下子就不见了。
清尘和我到了大门口,清尘说我们不要上去,就在下面守着,不要把青云放出去。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清尘手上的拂尘在暗淡的灯光下发出晶莹的光,我抬头看了看大厅上空的灯光,好歹是医院,这灯光怎么跟萤火虫似的?
等了好一会儿,楼上没有动静,没有人下来,也没有人进来。
“要不你上去看看。”清尘说,“他们上去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
清尘守着大门,我顺着楼梯往上走,二楼黑灯瞎火,连个路灯都没有,而且楼层非常低,感觉随时会碰头,非常压抑。
我走了六个楼梯,可是眼前还是黑漆漆的,当我到达第七组楼梯的时候,我愣在当场。
按照我走的楼梯组数,我现在已经要上四楼了。
我已经过了三楼,但是三楼的情况我们在外面看见过,这栋楼只有三楼有光线,而且亮灯的病房也不算少,怎么我进来之后,三楼还是黑灯瞎火的?
鬼打墙的伎俩现在已经不能迷惑我,那只不过是几句咒语和手诀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试了试,这个现象无法改变和扭转,那就不是鬼打墙了。
我往回走,下了第七组台阶,我在心里数着,闭着眼睛往下走,当我数到第七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此时我应该在医院的大厅里。
可是令我抓狂的是,我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接着我又试了几次,往上往下往返了多次,最后的结果是我依然处于黑暗之中。
“喂!有没有人听见我说话?”我大声叫着,我听见了我的回身。
同时我敲击楼梯的栏杆,栏杆发出的声音也是有回身的。
我知道我今晚就算把腿走断了,我也走不回去医院的大厅里,我就算叫破了嗓子,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我。
千错万错,我不该听了清尘的话,擅自闯入,从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