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祝掌门的帐篷,帐篷的缝隙露出充电灯的光芒。
宽大的帐篷能够居住八人,帐篷的骨架都是合金材料,结实耐用。帐篷四角用麻绳与钢筋固定,丝毫不惧沙漠大风。帐篷看上去有些老旧,大概用过几年了,帐篷的门上写着大大的“火”字,显示了它的归属。
帐篷里,祝掌门,木文,还有木文的三个恶人师叔围坐在一起。中间一个酒精炉,正冒着淡蓝色的火焰,铁架上面的锅里冒着腾腾热气,里面的泡面不断的翻滚着。五个人一人一个小碗,一双筷子,眼睛直钩的盯着锅里,只待祝掌门一声令下,马上开抢。
一阵风穿过帐篷的缝隙,带来一阵瘆人的嗡鸣,挂在帐篷上的充电灯摇晃着,照出的人影像是在跳舞。帐篷里非常安静,锅里的沸腾声清晰可闻。帐篷里的气氛在这寒冷的夜显得十分诡异。
五人屏气凝神,神经绷紧。木文的筷子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突然,祝掌门一声暴喝,手中筷子如同刺出的利剑,只见一道黑影划过,祝掌门的碗里已经多了半碗泡面!
木文毫不犹豫,直接冲向早就看准的火腿肠。然而三师叔的筷子比他更快,已经抢先将火腿肠夹起。木文急忙争抢,二人的筷子在空中交错,碰撞发出啪啪大响,火腿肠在两双筷子间来回移动,二人都想将火腿肠据为己有。
木文不再夹火腿肠,反而夹住三师叔的一根筷子,用力一拧,啪,一声脆响,三师叔的筷子有一根折断,木文刹那就将火腿肠塞进嘴里,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三师叔叹了口气,刚要夹点泡面,低头一看,汤都没了。帐篷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三师叔拍怕木文胳膊:“好小子,能抢的过我了。”
木文大拍马屁:“是师叔让着我而已。我跟师叔相比就仿佛沙丘面对高山,小溪面对大海。”
四师叔笑着道:“好小子,得到你三师叔的真传了,这马屁拍的。怎么样,我教你的武功你都练好了吗?”
木文吹牛从来都不脸红,当下拍着胸脯说道:“四师叔,你教我的八极掌和双龙棍,我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心里却想一直都在学校瞎混,哪里练过。
二师叔一把拉过木文:“小子,泡了几个妞?我的《泡妞宝典》有没有运用熟练?”
木文给二师叔一个得意的眼神:“我的十八个女朋友正等着我春天的温暖。”
二师叔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十八个女朋友?小子,你可不要吹牛。二师叔我年轻的时候都没这么厉害。”
木文叹了口气,看着二师叔摇了摇头:“二师叔,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去照照镜子吧,我想你会理解的。”
二师叔哈哈大笑:“好小子,调侃起你师叔我来了。来来来,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我倒要看看,你找到了多漂亮的小妞。”
木文拿出跟张小花的合影:“看,漂亮吧。”
二师叔一口老血喷出:“我擦!”
三师叔、四师叔大吃一惊:“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二师叔指着木文的手在发抖:“你看看。”
祝掌门心说木文上次带回去的三个女孩儿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怎么老二把面都吐了出来?“喂,老二,怎么回事?木文的女朋友我见过,挺漂亮的,用闭月羞花形容都不为过。”
二师叔惊呆,我晕,大哥,你的眼什么时候瞎的?“大哥,你确定?”拿着木文的照片给祝掌门一看。祝掌门:“我想静静。”
木文淡淡的说道:“你们根本不懂爱情。”
木文与师父师叔许久未见,大家有一肚子话想说。三个师叔拉着木文询问在学校的情况,谎言大帝胡诌八扯,一个博学多才,品学兼优,乐于助人,正直勇敢,学校老师眼中的栋梁之才,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男生眼中学习的楷模就此诞生。
三个师叔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摩拳擦掌恨不能回到青春年代再去校园重新来过。多么美好的青春啊,青春正该如此!只有祝掌门只是微笑,并不做声。自己的徒弟是什么样子,还是当师父的最清楚。
众人正聊得热闹,突然帐篷外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聊得什么这么热闹?”声音像极了明朝电视剧里面盛气凌人的老太监。
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木文一愣,这不是水门的共掌门吗?这老家伙去扮演东厂老太监都不用化妆。
祝掌门回头,接着站起:“师弟,原来是你。”
共掌门冷哼一声,说道:“哼,谁是你的师弟,咱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三大恶人中的老三脾气还好,说道:“师弟,这么多年你还记仇?其实当年……”
“少废话,当年怎样我已经没兴趣知道。老子跟你们没有关系!”共掌门横眉冷对众人,一副欠揍模样。
二师叔和四师叔张口欲言又摇摇头低头不语。
木文心想你这老不死的敢在本恶人面前撒野:“喂,我说这位老人家,你姓甚名谁?你什么人啊?你口口声声跟我们没关系,那你进来干什么?我们可没请你。你懂不懂规矩,谁让你进来的?我们正在讨论跟第九维度外星人的合作计划,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赶紧离开。想吃泡面的话自己去买。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啊?”
共掌门差点被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偏偏人家抓住了他的话柄让他无法反驳。我擦,这小子竟然这么嚣张,根本没有初次见面时的恭顺。“好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啊。竟然敢对老夫无礼,我看你是找打。”
木文哈哈大笑:“找打?你上我门来打我,真是岂有此理。我师父和师叔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打我?”说着一脱上衣露出胸膛:“来啊,求虐。今晚我就放出话去,说共掌门欺负我一个年轻后辈,倘若我受了什么伤,或者gameover了,就是你干的。”
共掌门吹胡子瞪眼:“行,你给我等着。”撂下一句狠话扭头走了出去。
三个恶人师叔捧腹大笑:“好你个木文,你这回气的他今晚得失眠了。”
祝掌门叹了口气:“哎,木文,你这回惹了他,可要小心些了。不过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样。”
木文满不在乎:“放心吧师父,他可不敢怎么着我。”
二师叔对木文伸出大拇指:“木文,跟我们三个没白学,这嘴皮子的功夫可是大大超越我了。我估摸着今晚他得气的失眠。”
木文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比你强一点点而已。”
二师叔:“……”
共掌门回到自家帐篷,一腔怒火化作一阵大骂。各种污言秽语让人闻之侧目,很难想象堂堂一派掌门比最厉害的泼妇骂街骂的还要凶残恶毒。骂祖宗十八代跟共掌门的脏话相比,简直就是对人的夸奖。
水门的两个徒弟不知道师父出去一趟,回来了成了这个样子。看师父发火,徒弟也不敢做声。只等师父好不容易骂的累了,这才赶紧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端上去。
共掌门余怒未消,连着骂了十几分钟大脑有点缺氧。年龄大了不免有点气喘,歇了会儿,缓过劲来,又骂了几句,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好嘛,生个气比跟人大战几百回合还累。
徒弟见师父脸色缓和一些,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师父,是谁惹您生气了。”
共掌门想起木文鄙视他的嘴脸,嘲讽他的语气,拳头攥的咯咯响:“是火门的臭小子。你们给我听好了,等比武的时候要是遇到他,给我往死里打。至少给他废一根腿或者一条胳膊。”
大徒弟名叫李久良,最爱拍师父马屁,在共掌门身边就是最合格的奴才,听师父说完,立即表达同仇敌忾的气愤:“放心吧师父,火门的传人怎么能跟咱们相比,要是我遇到他,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二徒弟名叫刘禾呈,一脸奸相,瘦骨嶙峋,一米七的身高,留着两撇八字胡,小眼,鹰钩鼻,一张坑坑哇哇的脸好像月球表面。大师兄的马屁太快,刘禾呈暗骂,急忙附和道:“师父,你放心,我要是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饶枉费您对我多年的教导。”
共掌门说道:“哼,火门,这次比武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徒弟厉害还是我水门的徒弟厉害。”
水门在商讨如何修理木文的时候,木文已吃饱喝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水门,哼,不打的你们跪地求饶枉费了师父对我多年的教导。木文心中发着狠,挖着鼻孔抖着大腿,偶尔掏一把裤裆,二流子一样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上官明珠。
挖,还在挖,怎么不把你鼻子挖下来,恶心死了。还抖大腿,套裤裆,跟个小痞子一样。上官明珠看着木文,不禁皱起眉头,为木文吊儿郎当的样子感到生气。
木文本没想到这个点儿上官明珠会站在帐篷门口,原打算直接回帐篷睡觉,第二天以朋友的角度面对上官明珠。看样子上官明珠一直在等她,木文心中又是默默一叹。
木文一直不说话,上官明珠忍不住道:“怎么了,哑巴了?”
“你还没睡啊?”
上官明珠说道:“我这不是等你么。”
木文干咳了一声:“等我?你等我做什么,咱俩又不睡一个被窝。”
上官明珠一跺脚:“你说什么呢,我,我等你,是因为,算了我睡觉了。”上官明珠转身进了帐篷。
木文看了看远方,抬头看了看月亮,低头沉默了几秒突然抬头大叫:“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人两个,后面不能讲!好诗,好诗啊!”
上官明珠在帐篷里听见,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个坏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