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不得了，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司空夜原本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他发狠似的，在沐雪唇上一遍遍碾压、啃咬，仿佛是在惩罚她的不乖，又好像是在发泄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忧心如焚。

到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腔柔情，这个吻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深入。

可沐雪到底身子还很虚弱，到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司空夜的脸有些发黑，开天辟地以来，只怕从未有过这样因为亲吻而晕厥的人！

他将沐雪重新放回去，给她盖好了毯子，又给她嘴里塞了一颗恢复元气的药。

这才自己舀了一碗肉汤，合着烤好的一条兔腿，全都吃了下去。

他只是因为担心沐雪而太长时间没有好好进食和休息，本身并没有受伤。因此吃饱喝足之后，体力便得到了恢复。

困倦袭来，他合衣躺在了沐雪身边，顺手将她搂入怀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睡着了。

沐雪再次醒来的时候，人还在司空夜怀里，此时此刻，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再次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一动，司空夜便醒来了，见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唇边不由自主绽开了一抹浅笑，轻柔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离，缓缓起身，把快要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

他一起来，沐雪也就没有睡意了。

司空夜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温和，“睡不着就起来，我给你热一热肉汤，你再吃点。”

沐雪显得格外温顺，果真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也有心情打量处身的地方了。

四处一望，便发现这是一个山洞，难怪即便是在夏天这里面还是凉飕飕的。

山洞还算是干燥，里面很空旷，除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活物。

她看着司空夜猪肉汤的小锅，理智回来了，“你哪来的这些器皿？”她记得昨晚喝肉汤用的是碗。

司空夜专心致志烤着野鸡，“现在才想起来问？”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沐雪也只是好奇，并没有追根问底。

很快肉汤热好了，与昨晚的纯汤不同，今天的肉汤里面还有不少肉末，沐雪吃了一大碗，胃里暖暖的，四肢百骸的力气也在缓缓恢复。

如此这般，沐雪又养了三天，勉强恢复到了全盛之时的六七成，此时要做些什么已经没有妨碍了。

这三天中，司空夜除了给她调养身子之外，话也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沐雪一个人在说话，他只是适当的时侯给予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饶是如此，沐雪也已经知道从自己离开邺城算起，如今已经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她不由得咋舌，“我知道我在乱石阵中消磨了不少的时间，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乱石阵到底是谁布设的，我在……我之前也学过一些阵法，可是到了乱石阵中，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司空夜手一顿，他当然听出了沐雪的忽然改口，她大概是想说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学过阵法吧？虽然他不说，可他也已经猜出来了，“死亡城。”

沐雪一愣，“你说什么？”但转瞬已经醒悟过来，悻悻然说道，“你已经知道啦？”

司空夜递给她一条考的金黄的鸡腿，“吃吧。”

沐雪接过来慢条斯理咬着，“你这样离开邺城，没关系？”

司空夜扯动唇角，“谁让某个人笨呼呼一头栽进别人的陷阱里了？”

沐雪脸一黑，往事不堪回首！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这样冒失！

司空夜幽幽说道：“你是为了躲我，还是躲那个人？或者我们两个你都要躲着？”如若不然，凭借她的聪明，也不至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沐雪吃不下去了，眼神有些发直，“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和你直说了，那个人，他的身份我不方便说，他对我有大恩，当年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横死了。

“后来也是他领我去了死亡城，若不是有在死亡城那几年的经历，我如今只怕什么都不是，别说报仇了，自己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我很感激他，但从未想过以身相许。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

“可是他似乎从捡到我那一刻开始，就把我是为他自己的私有物了，我不能违背他的意志，必须要顺从他的心愿。

“虽然我也知道，他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好……比如说我去杀人的时候，他会派人暗中协助保护，他不允许我和任何男人多说一句话……这种好，令我感觉到压抑，甚至是绝望。

“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报答他，可我做不到违背自己的内心来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够只身过来报仇，也是他百般运作之后为我争取到的机会。我本想趁机摆脱他，可我没想道，他那样的人，竟然会亲自追了来。”

沐雪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心头泛起无力感，“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司空夜沉默良久，问道：“那么，我呢？”

“你？”沐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少城主，一开始你我只是合作关系，这一点无可否认，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让我觉得你在践踏我的尊严。”

司空夜抿紧了唇，他很想道歉，可是又觉得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时光，所以便又开不了口。

“可是，”沐雪苦笑了一下，“报仇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能报仇一切事情都不算什么。

“何况，你对我，也并没有真正做什么。

“可是，经历了那一场生死之后，我忽然觉得，我对你的感觉变了。我也差不多要改变的时候，他来了。

“再加上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个人，而我沐雪，骨子里的骄傲，让我不能做那个夺人所爱的人，所以我决定放弃。”

原来如此，司空夜心为之头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