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乃是道家修行之福地。
在修炼之人长年累月的浸染和影响下,道观必然也会挟带有修行者的气息。
是故,古往今来,很多修法高人曾经待过的地方,最后都成了佑护一方百姓的洞天福地。
按说,这紫阳观有云阳子这样的上师坐镇,应该也是庄严肃穆,圣光萦绕才是。
可苏夜分明感受到,这红砖绿瓦的高墙之内,俨然充斥着一股森冷的阴气……
看来,这所谓的上师,也没那么简单啦!
“他也想要进去,面见我家上师?”
小道士嗤笑一声,扬起一对鼻孔瞪着苏夜,不屑一顾道。
“这也不是不行。”
“只要他诚心诚意地跪在上师法像面前,磕上三百个响头,我就带他一块进去。”
磕头什么的,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彭泽就是看苏夜不顺眼,想着法子要整他!
妈的,老子看上的女人,也是你这狗东西能染指的?
看我怎么玩死你!
彭泽狠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苏夜,眼中的怨毒与他身上的道袍形成鲜明的反差。
所谓的上师法像,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尊雕像。
这雕像足有两米之高,雕刻的栩栩如生。
头上戴的上清冠,身上着的灰白法衣,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真的呢。
上师法像就立在紫阳观正门口,脸带微笑,慈祥地望向青云山深处的缭绕云雾中。
给这么一尊狗屁雕像磕三百个响头?
苏夜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什么破烂玩意!他给我们苏真人磕上三百个响头还差不多呢!”
薛铭齐向来混迹在州北一带,这青云山他虽然曾经拜访过,也曾耳闻云阳子上师的威名,但并未放在心上。
“什么狗屁上师,比得上苏真人的一个小指头?!”
自从见识了苏夜的神通后,这薛神医是彻底服气了。
别说这么一个小小的临州市,便是偌大的江南省,怕是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媲美真人的来!
只要抱上这个大腿,他薛铭齐以后在临州,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薛神医话音刚落,曹伯勋的脸色骤然剧变,变得极其惨白。
身为临州房地产行业的龙头,曹伯勋结交的人物,无不是身份显赫、地位高贵之人,而这些人来到临州,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青云山,来拜访云阳子上师。
一个能在权贵之间,如鱼得水的高人,他曹伯勋还不愿招惹,更加不愿得罪了。
果然,小道士彭泽霎时怒发冲冠,手指顶着薛铭齐的面门,怒吼道:
“老不死的东西,你又是什么玩意,敢对我师父他老人家大不敬!”
“知不知道这青云山是谁的地盘?得罪了我们紫阳观,还想安然无恙的下山?”
彭泽冷冷一笑。
薛铭齐七老八十了,平日还是颇为倨傲之人,只是在苏真人面前才会稍微收起尾巴。
此刻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娃娃当面指着,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余光扫了眼旁边的保镖,保镖立马会意,闪电出手,一掌握住彭泽顶在薛铭齐面门上的食指,手掌一合、一拧。
喀嚓……
“啊!”
小道士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你们竟敢伤我!”
“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
小道士扔下一句狠话,揣着断指,跌跌撞撞地窜进了紫阳观内。
没过几分钟,那个断指小道士又出来了,只是身后多了四个年纪稍大,身穿同样颜色法衣的道士。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紫阳观伤我小师弟?”
一道雄浑的声音在空中炸响。
说话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脸上掩饰不住的傲慢,半点未将苏夜几人看在眼里。
刚才出手的保镖见这场景,一下子也吓住了,嗫嚅着站在原地,不敢说一句话。
“是你们这个小师弟,出言挑衅在先……”
曹蔓珊从人群中站出两步。
“我不管是谁对谁错,你们既然有胆子在紫阳观逞凶,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打人者,废去双手!”
“其他人,各掌五十大嘴巴!”
紫阳观一众道士中的大师兄有恃无恐地吩咐道。
“大师兄威武霸气。”
小道士彭泽藏在众师兄身后,高声叫唤。
“哈哈哈哈……”
一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响起。
“好一个紫阳观!”
“好一个云阳子!”
“好一群狗仗人势的牲口!”
苏夜背负双手,冷冷笑着,绕着云阳子的雕像缓缓踱着步。
大师兄周睿远面色凛然,“你说谁是狗仗人势的牲口?”
“看来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正好你爷爷我手痒了,就让本道爷给你这小畜生松松筋骨!”
说着,抖了一抖,噼里啪啦,浑身上下骨头齐鸣。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苏夜已经抢先出手了。
出手的对象并非挑衅他的周睿远,而是那具两米多高的雕像。
苏夜仅仅抬了下脚,不着力道地在巨型雕像上轻轻踢了一下。
刺啦刺啦……
三条裂缝从上师法像底座蔓延而上,到达雕像裆处,三条裂缝已然变成三十条了,三十条再呈几何倍数增加……
一个呼吸。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间,整座上师法像就布满了成千上万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最后,
轰然一声,法像猛地倾塌,化作滚滚灰尘。
“你!”
所有的道士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脸色已经由铁青色变成死灰的了。
这尊法像可是云阳子最为看重的,同时也是紫阳观的门面与招牌。
现在,紫阳观的招牌都被人给砸了!
“我一脚把你师父的法像踹得稀碎,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苏夜戏谑地盯着周睿远等人,眯着眼睛笑问道。
“你,惹,上,大,麻,烦,了!”
周睿远微眯着眼睛,精光爆射,一字一句说道,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随即,做了个道家起手式,双手在胸口合十。
一身宽大的法衣无风自鼓,呼呼呼呼,响个不停。
嘘……
一呼,一吸,这小范围内的空气似乎都被周睿远吸了进去,众人只觉一股极为不安的压抑感充斥在心头。
“啊!”
“你们快看!”
不知是谁突然惊叫起来,指着周睿远,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