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马景龙的内力刚刚奔涌而出,我丹田中的珠子就是不急不缓的转动了一圈,仅仅是一圈,十二条经脉之中却是犹如沸腾了一样。
如果说马景龙进入我体内的内力是一条小溪,那么此时我经脉中沸腾的内力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小溪面对暴怒的大海,还能存在么!甚至于在摧枯拉朽的碾压了小溪之后,暴怒的内力就向着小溪的源头冲击而去。这也就是马景龙惊呼那声的原因!
感受到体内的异变,我连忙屏气凝神,心无杂念的调动丹田运转,这才渐渐地平息了经脉中暴躁的内力。
“前辈,不是我有意的,那些内力他,他自己突然就暴躁了起来...”
马景龙面色微变,盯着我看了片刻之后,这才叹气道:“看来那天门之后的石头,恐怕让你精进不少啊!体内真气连绵不绝,奔腾间如怒海狂波,看来你的武功,已然不在我之下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景龙。只能问道:“前辈可在我的体内探查到什么异样?”
我不提此事还好,我一提,马景龙立时骂道:“你个娃娃差点要了老夫的性命,还敢提起此事?!真真是该打!”
骂归骂,马景龙倒没真动手。想了想说:“刚才我见你六道经脉之中一片祥和平缓,并没有什么异常,想必是,想必是没有遭受那诡异力量的侵害!”
我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前辈所言当真?”
“屁话,难道我这个老家伙还回去骗你这个小家伙不成!”马景龙眼珠一瞪,吓的身子就是一缩。虽然现在可能我比马景龙的内力要深厚不少,但毕竟马景龙是成了名的侠客,我只是天下掉下来的内力,还没有经过磨合,至少在心境上就差了马景龙八条街。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瞪,还真是有点怕。
“那种滋味...算了,不说也罢!总之,我没有在你的经络里发现当初的那种异常!”说到这,马景龙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一副感慨至极的样子说:“武功高绝,天下无敌,眨眼间不过一抛黄土飘散。你我练武之人,首先要有武德,其次才是武心,你,明白吗?”
我心中就是一愣,有点不明白马景龙的意思,脸上倒是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马景龙见我闷闷的不做声,接着说道:“悠悠岁月,百世轮转,你可听说过有谁能一直活着?”
我摇了摇头。
“你可听闻那个武功练到绝顶之巅的人能逃过生死的制楛?”
我又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人能逃脱生死,你说,我等练武又是为了什么?”
我脑子顿时就是轰的一声,只觉的马景龙的声音就好像是一柄开天大斧,劈开了脑中的混沌一般。
马景龙的话一下子就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好像隐隐地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可又仿佛有一层薄纱,阻挡着我彻底明白。
“大丈夫生于天地,便要顶天立地的活着,就算不为天下苍生,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何况我等练武之人,尤要为天地立心,为生命树德,行的端做得正,武之巅峰方能自信笑对天!”
一瞬间,那层薄纱就如同被马景龙捅破了一样,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马景龙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我,有了绝顶强悍的武功,心态一定要端正,不要祸害苍生,不要祸乱武林!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况且在天门之后,那个声音似乎隐隐地也提到过,要我养浩然之气,这养浩然之气必然不能祸乱苍生吧。
“好!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觉悟,不错!很不错!”
马景龙见我点头,似乎也是一阵发自内心的高兴。老脸一笑,开心的赞叹了一句。
我被马景龙说的脸上一红,有点不太好意思起来。
“怎么,这么大个男人,像个丫头一样的脸红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性子倒是要好好的改改!”
马景龙皱眉喝道:“男儿仗剑走四方,仰天长啸邪魔慌,天地随我身影动,日月伴我酒后狂,我自横刀向天笑,肝胆昆仑震八方!”
“肝胆昆仑震八方!...”我听着马景龙嘴里喝出的一句句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点燃了一样,忍不住也跟着马景龙长啸起来。
一时间,这雄浑沧桑有带着无限豪迈的语句在山谷之中是久久的回荡不散。
良久之后,马景龙这才对我说道:“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风,爹妈没什么文化,叫我栓牢,后来上到圣山,师傅给我改了个名字,叫破天!”
“破天,风破天!”马景龙思索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说:“嗯,不错,你那师傅雪里红还算是个儒雅之人,不过现在看来,这儒雅中倒还带着几分豪气。你这名字倒也改的不赖!”
“多谢前辈夸奖!”
马景龙没有对我感谢表现出什么回应,似乎还有些不太愿意听,眉头一皱说:“咱们两个现在武功也算是不相上下了,不如就结拜为异性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差点没被马景龙的话给惊的一口气岔了过去。有点不敢置信的说:“前辈,这,恐怕不,不太好吧!”
马景龙眼睛一瞪,骂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我是前辈你是晚辈的屁话!”
我见他一句中的,只能是点了点头,说:“前辈和我太师傅是一辈人,晚辈,晚辈不敢造次!”
马景龙是仰天大笑,说:“刚才教你的话难道你一句都没听进心里?什么前辈晚辈的,那都是没用的臭规矩!师无长幼,能者居之!况且我又没有让你叛出圣山,咱们两个人只见结为兄弟,有关他雪风清鸟事?休要在推脱,再要推脱,可不要怪我一巴掌拍死..”
说道最后那个你字之时,马景龙可能也意识到了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初那个他想拍就拍的娃子了,真要动起手来,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说完,马景龙也不再征求我的意见,随手在这杂草丛生的地面之上撸起一节干枯的树枝,随手折成三段,插在地面之上,噗通一声跪在了那三节树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