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人遇对了怎么都好，直到一大七小的春游车队上了高速公路我还在回味小姨送行时的表情。

尽管航芸芸也与我们同车，在副驾驶位就座；尽管一路上都在给雪雪讲剑舞的演练技巧，听得芸芸都忍不住拧转身来问她有没有可能跟着学…可我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虽然讲的都正确。

有意思，看到的是雪雪，脑子里却不时弹出小姨依依不舍的脸…当交替频率太过时，就伸手去摸趴在身旁的阿猎，以促清醒。阿猎则用它粗而茸茸的脖子来回蹭我手，还蛮舒服。

嗨，一心二用。说什么一心不能二用，我经常是一心多用；当然都是些雅趣分神偷着乐的事，干正事肯定是要一心不二喽！

职业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常态；在视线范围内的任何细小反应，都会及时扫描过脑——嘴上说着，余光感受到的问题随时都会引起我重视——这不，芸芸转过头去时脸红了，我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回答有伤她面子。

嗯，女人皮肤好，变脸变色也易察觉，“芸芸，我的意思是你学这套剑舞有点费力不讨好，既耗精力又劳神不说，到头来即使练成也一半一半……”

“噢、听出来了肖教，你的意思是这套剑舞不适合我？”

芸芸见我认真解释，心气就顺多了，又拧转身来乐滋滋听我说——刚才我是因为分神所以回答她的话太过直截了当。

航芸芸是在我们车刚到健身房楼下时就遇到她从刘建伟车上下来，她还以为副驾驶的空位是给阿香留着的——我招手让她上车，她竟直往后坐来。

“就坐前面，给你留的。”我这样说，她将信将疑上了刘景浩推开的副驾驶车门：“是不是哦，哪兰老师坐哪呢？”

“大巴——兰老师去坐大巴了。”刘景浩抢着回答。

“哎呀，那我运气好哦嘻嘻……”

“你一脸福相总有好运啊嘿嘿……”我以前很少同芸芸开玩笑，现在她结了婚，又很久不见，心里一高兴就脱口而出。

这时武军来点人数，细心地在他随身带的笔记本上画了勾。这组织工作是得周到细致才安稳，看来他们几个是专门商量了的，分工合作还挺认真。

武军说他的车收尾，马丽佳的车打头，大巴车在中间，我们的行车位置让刘景浩自己掌握。我微笑着向武军点头，这春游一开始就有好心情；只是小姨告别时的表情印象太深，所以一路上都有些分心。

还好，这一重视解答芸芸的提问，就不再去想小姨的表情了。

芸芸坦言道：“肖教呐，你讲得太吸引人，把我给迷进去了…幼教系统常有表演比赛活动，以前上幼师时就想练剑舞，可一直没机会……”

“噢，这样…那你练以剑法和舞蹈形体为主的姿态意境流剑舞——”我想芸芸的舞蹈基础和腰腿功都不错，她可能想简单了些，以为下功夫努把力就可学到手；“雪雪这套是我出国表演的个人特色项目…于你来说主要卡在旋转跳跃翻腾地滚等一系列高难动作上，若简化了那这套剑舞的高潮、激情也就……”

“嗯嗯…懂了、明白肖教，这可是专业训练才能完成的哟！”

芸芸这下是真理解了，看她瞟雪雪的眼神，是在怀疑雪雪能否完成还不一定呐？我倒有兴趣跟她多讲、解释清楚。

“这半年来你忙得不见人影，雪雪的进步可谓惊人——噢、主要是在她姐姐公司的场地训练条件太理想，好多高难动作就是在那儿的蹦床和厚绒毯上完成的……”

“就是就是、航美女——我都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翻腾技巧…嗨、肖教，以后我的健身房也要装备这些实用高档器材哦！”

刘景浩忍不住插话，我提醒他专心开车别走神，接着向芸芸道：“雪雪练过太极剑，已有剑术基础，这些高难动作已不是问题，甚至有些难度技巧还超过我了唷嘿嘿……”

说到这里，我情不自禁摸了摸雪雪的头；她谦虚的格格笑着，阿猎也昂起头来用脖子去蹭雪雪的腿。芸芸喜欢听，我也乐意讲，雪雪听得越仔细就更知道努力。

“关键是离六一节也就两个月时间，雪雪必须得精练…嘿，她们班主任说与后年升学上重点有关我这才重视的哦！”

“噢，那是那是…嗯肖教，有机会一定教我练你说的那种形体艺术意境流剑舞哈——”

看芸芸脸颊绯红蛮认真的样子，记忆力还非好；我竟阴笑想到了一边：你那里度蜜月好滋润，以后还要坐月子养小孩，哪有精力时间练什么剑舞喔……当然，看到芸芸抿着嘴莫名其妙的笑眼望我时，我说出的话也是够她开心的。

“行啊，你要是练好了这套韵味十足的剑舞，再有飘逸的古装上身，那风姿绰约绝代佳人的形象不知要迷倒多少好男儿嘿嘿……”

“呵、就是，航美女加油啊呵呵！”刘景浩开车不忘跟着乐。

“格格师傅，芸芸阿姨真的像古代美女哟格格格……”

“不是阿姨，该是姐姐哈雪雪——”芸芸喜笑颜开好不欢喜。

“对对、姐姐、是姐姐啊雪雪嘿嘿嘿……”我也好开心。

“呜、呜呜——”阿猎也昂起头来吠了两声，都高兴啊。

嗯呀，这人对了话多心情也好，不知不觉就靠近了目的地。在国道车多参照物多还不觉得，进入了后山公路，弯道树荫花红叶绿梯田青青的，这春游车队的气势一下就显露出来了。

雪雪的头伸向车窗外，一会儿说看到前面胖哥哥他们的车，一会儿又说看到武军叔叔他们压阵的车；我也伸出头去，倒看见刘娅丽开的大巴车，人满满的还飘来阵阵歌声——嗯，欢快喃！

须臾，车队进入较窄的岔道，更是绿树幽幽空气清新。

刘景浩接马颜喜电话说前面就到洼地空坝停车场了。

“哈，感觉没多久就到那——”我叹道。

“呵，4点过了肖教，差不多该到咯！”刘景浩说。

“噢对，在健身房楼下等人、点名耽误了一会，我们是两点半出发的；嗯，不觉得、真不觉得——”

“喝水师傅，你一直在说话，所以不觉得就到了格格……”

雪雪笑着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接过喝了两口；阿猎眼鼓鼓望着我，我摸摸它的头说：“快了，下车你再喝哈——你的水在阿香那里……”

一听阿香，阿猎来了精神，昂头张望着站了起来。

车队在大坝停车场有序地停靠排好。

一下车首先迎着我们的是公犬兵仔，它拖着主人呼呼地奔跑过来——阿猎正处发情期，气味浓，对兵仔当然吸引力大哟。

“喝呵呵，慢、慢啊兵仔——喝呵呵……”黄定龙呵呵笑着靠近我们，我紧紧拉着阿猎的绳索；兵仔看起来与阿猎的身形一般大，但头没阿猎的大，体型匀称，肌肉紧卷、蛮机灵的。

兵仔对阿猎是又激动又不敢放肆，围着阿猎呜呜低吠着；阿猎不理它，昂着头四下里张望。它在找阿香，嗅到阿香的气味却不见人影难免不心急。

黄定龙递上一支烟，我条件反射地刚想伸手去接，阿猎突然兴奋的蹿起朝前奔——噢、它看见阿香走来了。

也好，我已意识到不该抽烟，余光见雪雪替我拉住阿猎的颈绳格格笑着。

“谢了老黄——喉咙发炎，不能抽烟嘿嘿……”

我笑答老黄，并把绳索递给了喜笑着的阿香。

阿香一边与阿猎亲热一边摸着兵仔夸赞：“兵仔是警犬的后代，一看就有灵气蛮懂规矩的……”

兵仔见阿猎不理它，真就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了主人身旁。

“喝，它是看到了阿猎才心甘安静下来的——”黄定龙点燃烟说，“在健身房楼下它就闻到了阿猎的气味，一路上都躁动不安——这下老实了，守着阿猎哪怕不理它都好哟喝哈哈……”

黄定龙说着摸了摸兵仔的头，阿香拿出几块鸡肉片分别给了阿猎和兵仔吃，又用阿猎的水瓶先后喂了它俩。阿猎挺大方，兵仔吃它的食物和水它都静静地看着；兵仔吃了阿猎的东西很是欢喜，围着阿猎一蹦一跳的像在表演。

“喝喝，有着有着，看这兆头只要阿猎不咬它就有希望成亲哟喝哈哈……”看来黄定龙还满有经验的。

我们围着阿猎和兵仔逗乐一阵，武军点齐了人员，马丽佳拍手向大家高声宣布。

“各位老师姐妹兄弟们，行车只能到这儿，顺这弯路过前面小山坡再走20多分钟就到了哈——说好是6点钟开饭，好吃的农家山村特色菜——嫩豆花儿、红油鸡块、酸菜鱼、麻辣兔丁、土豆烧牛肉、排骨炖藕、老腊肉枸杞泡酒加啤酒等着大儿伙咯！”

马丽佳光彩照人口齿伶俐，一口气说得众人鼓掌喝彩起来。大队伍就这样三三两两跟在马丽佳身后一路欢声一路歌地向前进发。

阿猎雄赳赳带着阿香直朝前奔，兵仔紧随其后；看来它是不愿兵仔跟太紧才快走的，黄定龙只得随它俩的速度跟上。我心里好笑，看这样子很难说它俩这次能交配上。

马颜喜和罗警官挺熟地走在我们前面——

罗警官叫罗宁，30出头，是jj区刑警队的小队长，在我们健身房都练有两年了，时间不定，每次就40分钟左右，主要练胸腹部和手臂力量。马颜喜说罗警官也是他们集训队的特聘教官。

罗警官与我很谈得来，练卧推时总要闲聊一阵。每遇黑道三朋四友来健身时，罗警官也爱问上两句。后来那位神秘的健身者曹宇走后，才想到他先前怀疑我是公安卧底还是有出处的——无关人员不觉得，谁是谁的克星，当事者其实很敏感。嗯，曹宇啊曹宇，对他印象太深…说实话，要是今生再不能遇见他，会想一辈子——心病！为啥会这样，我也说不清，就因为那天忙着上课没与他告别？天晓得。

嗨，看着前面的马颜喜和罗警官，就自然想到了曹宇，多亏左右的雪雪、芸芸和刘景浩的欢笑声把我唤醒。

嘿，望着这近50人的春游队伍，充满朝气的阳光队伍，第一感觉像是参加比赛的运动队——男士们个个青春靓丽、精神抖擞、帅气健美，像支足球队（可能是脑子留有“大胃消食队”印象的原因）；美女们个个漂亮像是捧场的啦啦队——虽有几个年龄比我还大几岁的女士，但人长得漂亮身材颇好，说是领队、老师或家长什么的也合适吧。

望着这活跃、欢快的人群，心情特舒畅，是该出来轻松轻松，怪道不少人喜好旅游，见多识广心情好，感觉就是不一样。

雪雪和刘景浩嬉笑着追上了马寅喜，我和芸芸也快步跟上。

马颜喜乐呵道：“着啥急，慢点嘛，抢饭吃嗦？刘杀手现在是能喃，登山如履平地——我饿，走不动——哈哈肖教，我今晚起码要吃六碗饭哦！”

“是啊，山里空气好，代谢快…嘿，说饿我也饿了呐——”

“哈，那肖教要说吃饭你可能比不过我哦！”

“不一定，师傅在武术队一顿吃过12个大包子唷格格……”

“啊呀雪雪队长嘞，那是年轻时的肖教——说打我打不过，要说吃哈哈，凭这块头也……”

“那好马颜喜，晚饭咱就比比——谁吃得少谁受罚！”

我真来劲了，看马颜喜在警队这一集训还傲气十足喃。

大家鼓掌叫好，马颜喜笑眯了眼问我比输了罚啥？我想了想说，“这样，温柔点——明天不是要去清水湾游泳吗，雪水哦，冰冷刺骨哈——谁输了谁先下水就是了。”

“好，当真！谁吃得少谁先下河洗澡；哈、我跑，现在就跑，跑饿了好多吃！哈哈冲、冲啊——刘杀手嘞哈哈哈……”

马颜喜喊着往前冲，超过一大群人，超过正快步走着的阿猎和兵仔，惹得两条猛犬呜嗡一声就追着他飞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