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宇的帮助下,雪红顺利地赶到机场办好了机票,准时登机了。
送走了雪红,肖宇又送我回家;轿车出了机场大门,肖宇注视着前方公路、略昂头示意说:“看,幺爸——起飞了!”
我把头探出车窗外,仰望天空,但见客机周身灯光闪烁、轰鸣着呼啸而过,朝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划去……
“谢谢啊肖宇,今晚全靠你!”
“嗨,幺爸好久学会客气来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费事的!”
“唉,你江阿姨遇到这样的丧事——无语了!”
“是啊,大家朋友帮帮忙,也是安慰哈——”
“对,多少是个安慰;好啊,我们这个大侄儿爽心了唷!”
“嗨、不见外,能帮则帮——尽力而为!呵呵……”
夜深人静车速快,感觉与肖宇还没说上几句就到了。“肖宇,今晚辛苦你了哈——谢谢啊!”
“不客气,有事尽管吩咐——晚安幺爸!”
目送着肖宇的车消失在了夜幕中,我速转身快步进到流星花园的大楼,上了电梯。
回到屋里,见阿香刚刚给阿猎擦洗完,我即把朱鹏的噩耗一五一十告诉了阿香,她惊愕地听完后,第一句就是:“哎呀——我该去陪陪雪红啊!”
接着就与阿香商量起如何帮助雪红来,这是至“4·27”事件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与阿香商量别人的事。
估计雪红从贵阳回来后就要给老朱办丧事了,阿香的意思这几天都应该过去帮帮忙;我即主动表示愿意挑起家里和健身房的所有事,让阿香去帮几天忙。
“嗯——这样好倒是好……”阿香拿眼去看阿猎——
阿猎在窝里也正抬起头来关注着我们的讨论,它肯定不乐意阿香离开几天的,一天也不愿意!看它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光诧兮兮地见我们看它就把头调开了,我们一说话它又把眼睛盯鼓鼓地看着阿香,一眨一眨地很有点可怜。
阿香是明白阿猎的心意,阿猎也知道我们说的事有点重要,所以不好使脾气,仅以可怜相来让我们看着办。
阿香犹豫着:“你倒是可以顶上几天,上大课、遛阿猎、照看健身房都没问题,只是……要不这样,你去陪雪红几天,摊上这种大事,她家里又没个男人……”
“嗨,开啥玩笑哦?”我没想太多,阿香这建议也没啥不好的,只是觉得身份不合适,“雪红是你的密友,又不是我的啥关系;再说我去做事可以,但可能在心灵安慰上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嗯——未必!她是很佩服你,老朱突然走了,你去安慰她会有不同的效果呐——真的,说不定比我还起作用哟!”阿香见我沉思着点燃烟,就直言道;“你看阿里这样子也不怎么乐意……当然,就几天、可以不考虑它的感受,但健身房的大课和我父母那里的配合……”
“好了好了,到时再说吧……”
我嘴上虽然没明确表示同意阿香的建议,但心里基本上决定采纳了,若雪红那儿真需要帮助的话。
第二天下午4点过阿香刚给阿猎喂了饭,就接到了雪红从贵阳打来的电话,两人竟然在电话里聊了半个多小时……
打完电话,阿香告诉我说:“呵、雪红动作还快喃,今晚8点过的航班,10点过就飞回来了……”
元旦放假有时间,我正在整理被阿猎小时候撕碎的小说《走进单亲家》的提纲,听阿香这一说,不由站起身来点燃了一支烟(习惯了、心里有事就想抽烟)……
“她刚刚收拾好老朱的骨灰盒,上车就给我打电话……”
“哟、是快喃!不可能哦,她今天凌晨才……”
“嗨,一切皆有可能——非常时期、非常措施、非常手段……动用的是‘特别通道’唷!特事特办嘛——汪康在哪里金光大哦,只要雪红签字同意了,他就……”
“欸、直销公司的老总,塔尖上的锥子,不厉害、不会钻才怪……嗨、不说他了,快按要紧的说!”嘿,还是阿香有城府,我竟有点沉不住气了,抽着烟着急地直盯阿香;“知道、我知道,就算一切都按特殊情况、特殊关系办,但朱茂、我是说至少朱茂得通知到、儿子总想最后看一眼……”
“说了、朱茂说他不忍看——就当父亲还在外面……永远在国外——这样他反而心里好受……”
“嘿、这一说还真是这样呐!”我不由赞道:“朱茂这孩子的想法就是独到——对、对对,既然如此突然,反正从小到大都很少见父亲……而且他要从旅游区赶到贵阳的话那太麻烦不说,得多耽误好几天哟——嗯,这样好、好啊!”
阿香说:“雪红与袁老师商量后,决定让朱茂跟大家同学在外面好好玩几天,等她集中精力办完了国外餐馆的交接手续后再与朱茂联系……袁老师让雪红放心,说她和同学们知道该怎样去安慰朱茂的……”
听阿香细说了雪红的想法后,我就再没心思整理手稿了;与阿香商量好了今夜就去雪红家帮忙后,我就赶快上街去刮光头了……
阿香说雪红的计划安排很神速,明天在家为老朱象征性地设灵堂悼念一天,后天就飞往美国办理接替“已故丈夫”所有业务的相关手续。雪红已经动用了她全部的关系,包括她所在的外企以及在澳大利亚的孪生姐姐——
这边汪康和杜红涛都在全力帮她紧急办理所需出国手续……红涛说她保证能在两天之内为雪红拿到赴美签证,只要她的证照、证明等手续齐全,这样雪红就可决定行程了。
喔哟,要在这么短而急的时间内办好出国繁杂手续,那可是特考办事能力和社交关系的呐——要点话说哦!
不过看来问题不大,本来老朱的猝死也属于正常特事处理的范畴,只要有死亡证书和相关证明即可——现在各国外交官员们的办事风格还是相当人性化的——只要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之内的,一般都能酌情特办的;这事国内也说不上是“不正之风”凭关系开绿灯什么的,是老百姓不辛遇到的意外事故——理所当然!
倒是从这件事上我看到了雪红为人处世、应变不惊、遇事处处泰然的超凡能力——佩服,实在是佩服!
我这边也给肖宇通了电话,肖宇说他明天正加班飞国际航线,只要江阿姨提前半天告诉所乘飞机的时间就行了……
非常事件非常应变,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中——
2007年的元月3日(星期三),雪红在家中为老公朱鹏设了灵堂——灵堂就设在老朱自己的卧室里:骨灰盒、老朱的肖像,骨灰盒前还有一套老朱身前穿的西装和几张爱犬照——馒头和包子的威猛照片。
雪红家的大客厅除外,共有四间正房,她和老朱、儿子一人一间,还有一间就是老朱的简易健身房了——
我看老朱的简易健身房还不错,配套器械功能齐全,几乎身体各部的肌肉都能得到锻炼。大件有史密斯组合器械和胸、肩、背、腿的九功能能组合器械;另外还有跑步机和健骑机、多角度腰腹机等什么的,杠铃、哑铃都很齐全……
唉,这简易健身房不看还好,越看我是越为朱老弟叹息哟——嗯,家里这么好的条件,国内国外那么好的餐饮佳业,还搞哪门子“直销”嘛?不是偏见,对于老朱来说,我总认为是“直销”害了他——搞“直销”谈不上什么事业,就为钱,乱想别人的钱,搅得亲朋好友不安宁,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那就只好收你的命!唉,想想我的同事孙玉不是因此而跳楼了吗?哼,害人不浅啊!
算了,人都走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呢?我是这样劝导雪红的,反倒自己还跟自己过不去——是啊,触景生情,是因到雪红家来帮忙接待前来参加丧礼的朋友们、看到了这“健身房”才产生的联想嘛——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
昨晚与阿香12点赶到雪红这里,帮着她忙到半夜三点,布置好了老朱的灵堂后阿香才离去,我留了下来,继续帮忙布置一系列接待亲戚朋友的杂事——她指挥,我动手。
雪红的意思是——小范围接待主要的亲戚朋友和老朱的师兄师弟及徒弟们,就一天的悼念形式;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当尽力完善——友谊、情义、人意不在时间的长短,而在心!
不知怎的,我就想在老朱的卧室(灵堂)里多看他几眼,抽着烟,跏趺在老朱骨灰盒前的地板上,望着他生龙活虎的肖像,悟着这人生许许多多的疑惑事……
老朱的简易健身房一改成了临时的简易快餐屋、自助餐室——各样美食应有尽有,我还向雪红笑称是“简易三鲜族”呐,我看几乎三鲜族酒家有的食品饮料,这里多多少少都有点——
大哥和邓老师的夸赞就不说了,连杜红涛中午都边用餐边赞道:“耶,不仅有特点、还有质量有品味——好吃、好耶!”
“嘿嘿,因地制宜、因陋就简——不好意思,是鄙人的馊主意……需说明的是:如此方便实用,前提是有三鲜族酒家作后盾哦!”我在红涛耳边低声道。
的确是这样,今天一大早,三鲜族酒家西门分店的三女二男服务生就在一女领班的带领下带着各种商品和所需用具来了;而且中途随时都有食物补给车送给养来,这是昨晚我与雪红布置好的——很充足,一日三餐吃喝不愁!
“嗯哼——肖教就是主意多!”红涛嫣然一笑。
“嗯、搞得好,独到——这哪是丧礼哦,就是别样的家庭聚会——就差音乐和跳舞了!”沙利莉说。
“有啊,不是有背景音乐嘛——听:《黑天鹅之死》……”
“是耶,刚才不是还有一组低沉的、哀伤的名曲呐——我一进屋,就感觉这音乐选得好,既有艺术情调、又寄托了哀思……”红涛看着我连连点头说。
“哟喂,杜总说得好,是这样的感觉咯——巴适、舒服、方便——好得很呐!我想这肯定是小肖老师的名堂……”邓老师说。
张艳芝笑眯眯地道:“肖教的鬼点子就是多……”
“欸、咳!打住、打住哈,快打住!”我故作神秘的样子把张艳芝给搞得不知所以地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