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项链,请验收——祝你幸福!”没有多话,芸芸上前奉还了项链,并不失礼数地道了声祝福。
老赖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却又无奈地接过了项链,心神不定地缓缓揣进了上衣兜里;芸芸退下时礼貌地向他颔首介绍说:“哦,这是刘建伟,我男朋友——”
刘建伟双手交叉于腹前,憨厚地微笑着向赖斯青点了点头(他的手要是再往下收缩一点,那就像被罚点球方的足球队员了);我心里好笑,这样护裆也好,谁能料想对面的老赖不会突起一脚蹬向情敌的裆部呢?一切皆有可能,还是防着关键部位的好;换着我也会这样的,保命根子要紧,管他面子不面子哟!
我想刘建伟的潜意识还是有意防范的,我的眼睛紧盯老赖,他要是敢动一下,我会立即接招——现在是千万不能让对方激怒我们的人,否则“大胃消食队”的兄弟们全扑过来的话,这场面就无法控制了。
老赖半天没反应过来,表情木纳,斜眼瞟着刘建伟,又扫视了我们几下;既然对方没有话说,按原计划芸芸和刘建伟这时就该转身离开了,可没想到夹在我和武军中间的张艳芝莫名其妙地接上了芸芸的话,也许是她想起了上次老赖到她房门口接过芸芸的,认识她,所以就多话了:
“呵呵,这是我男朋友肖教——教……”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解她怎么会向老赖介绍我是她的男朋友?关键是暴露了我的身份,这计划就全乱套了……好在她被我这一瞪眼惊醒,马上改口笑嘻嘻地挽着武军的臂弯说:“嘻嘻,小叫花子——嘻嘻,小名——小叫花子是我男朋友的师弟!”
我松了口气,心想她还聪明,虽然说我是叫花子有点难听,不过还是说回来了,说我是武军的师弟,这就有头脑了。
“哈哈哈…哈哈……”赖斯青突然大笑起来,指点着我说,“哈,我说嘛,这小叫花子是你男朋友的师弟还算勉强啊,看他一副寒酸像还装光头亡命的样子——哈哈…哈哈哈……”老赖又说又笑地把他左右的两位兄弟伙也逗笑了。
侮辱我没关系,我想他真是觉得我们三男士中我这样子的确是最寒酸最软弱——我看了张艳芝一眼,意思是就你惹的麻烦,还不快按计划撤离?
芸芸和刘建伟明白了我的意思,挽着手转身欲离开;武军和艳芝也挽着手跟上——
突然,赖斯青发疯般地上蹿一步伸手就要抓芸芸——哪能容他撒野呢?我斜刺里抢上一步,肩肘贴着他腰侧部位猛力一顶,在他踉跄跌穿时,我们这边的四位驻步转过身来。
“不要说话,看我的——”我低声叮嘱后看那老赖正被两兄弟伙扶住,我笑道;“嘿嘿,有话好好说,想动手的话,请先把我这个小叫花子——小师弟摆平了,然后你们再依次放翻我师哥和师姐,最后收拾我师傅——都搞定了,那我未来师娘的事我们是想管也管不了的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我回头扫视他四人,都配合地默默点头,我看张艳芝嘴唇动了动又想说什么,只好又瞪了一眼把她给镇住。
“你算老几,敢来管老子的事?”赖斯青发狠地道,看他嘴上硬,这下不敢轻易出手了;他接过一兄弟伙递过的烟,抽了起来,两小眼睛里的凶光却直射我而来。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上前一步冷冷地说:“我算老幺!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我年龄最大,但功夫最差,他们不仅比我拜师早,而且个个都比我功夫好——”
看老赖和他的兄弟伙似乎听出点意思来,相互对了对眼神;我回头指着刘建伟说:“嗨,别看我师傅比我年轻,但功夫老道,全国散打第五名——武场规矩多,其实我师傅在下面的无规则较量中就是个第二名……”
“哎哎哎…老哥,你给我讲这些干啥呢?”老赖把烟头望地上一扔,还知道改口叫我老哥了,语气也有些缓和了。
我想该是我提高声音的时候了,于是提起气说:“干啥?我不管你这龟孙子的事——”
“啪——”的一声,老赖的鼻梁被我回手一掌,顿时鲜血流了出来——因为又是他先动的手,他突然抬起一拳向我头脸部盖下,我右手一格挡,顺势在他面部挥搧了一反掌,口中继续道;“但我得关心我师傅和未来师娘的事对吧——”
看老赖捂着鼻子,一兄弟伙赶忙递过一包纸巾给他擦鼻血,听后面芸芸在说“他就是个沙鼻子,一碰就流血……”
话音未落,老赖的另一个兄弟伙冲上来朝我裆部就是一蹬腿;我略一侧身,右手就夹住了他的腿,往左后来来个360度急转,回身看时,他已经趴在了地上。
“我师傅好不容易被温柔、贤惠、聪明、漂亮的准师娘看上,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当然要为他高兴哦——”我继续说。
说话间地上那小伙子刚想爬起来,我抬腿就在他背上踏了一脚,他立即又趴下了,我仍然不停地道;“我是摆书摊的——师兄弟中就我没出息,但话还多,可能是职业习惯,这与摆摊吆喝有关……”
“你大爷的,老子收拾你!”老赖身边的兄弟伙大吼着朝我扑来,我接住他的手,一个躬身“倒口袋”把他重重地砸在正欲爬起来的同伙身上;我同时向武军点头,武军即举起了右手——眨眼功夫,就见黄鑫带着五个兄弟过来了——
“你们误会了,我是想找芸芸说……”赖斯青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喝住他说:“知趣吧你——芸芸与你无关了哈!”
“嗨,武哥,你们在干啥哦?那边都要开饭咯——”黄鑫和兄弟们围住武军说;武军挥手道:“你带兄弟们先去,我们跟师傅谈点交流功夫的事——你两位快起来啊,记住这几招是咋摔的啊!”武军伸手指着地上的两人说。
“那好,我们先去了,你快点哈——”黄鑫与兄弟们毕恭毕敬地向芸芸和刘建伟行了礼后就先去佳丽鲜火锅店了。
这边老赖的两个兄弟爬起来就站到了他身边去,同时武军又举起了左手,很快李海全又带着五位兄弟围了过来;我向老赖道:“没意思了,不要再想了,各人回去好好清醒清醒头脑,以后再谈恋爱时,一开始就要珍惜……”
李海全向武军道:“你们咋还不走呢?7点半开锅哦!”
“你们先去,我们马上就到——这几位老弟有点笨,半天不长记性,看我们师傅都快生气了……”武军说。
“那好,我们先去了——”李海全和兄弟们分别给刘建伟和芸芸点头打了招呼,也先去了玉双路的马老板火锅店。
刘建伟这时已经舒心地背起手来,与芸芸含笑地看着我;武军也舒展地举起双手来拍了拍;老赖和他的两兄弟不服气地看着我,我冷冷地道:“今天要不是看在芸芸的面子上,不仅我要把你们当活靶子练拳,我这师兄、师姐也要欢欢手哟!”
老赖回避着我的目光,向芸芸投去了复杂的眼神。
张艳芝这下可开心了,贴近我耳边说:“对不起哈肖……刚才我是想他认识我,怕他来我住家报复——我是想把你抬出来,反正你要收拾他……你的眼睛好有神哦,把我都瞪虚火了……”
“嘿,你明白的,介绍师傅第五名和第二名——”我向艳芝附耳道;“就是‘无’名和‘二不……’的意思懂吗?”
看艳芝很诚实,想法、顾虑也都合理,很聪明,所以给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她笑眯眯地刚想说什么,黄定龙带着他的五位兄弟竟围着老赖三人打量起来,我忙靠近他,心想,可别让他生事啊,他要是一动手,这几位兄弟就会扑上去一阵暴打的……
“嘿,你娃还长得好呐——小白脸、眯眯眼,劝你还是识相点——”黄定龙说着就举起拳头来,我一把托住,吓得老赖用手捂着头直往一边躲——
“对,还是知趣点,躲一躲也好,我们这位师弟刚拜师,没章法,全是乱拳,打不残你就不信黄……”我一席话倒把老黄说笑了;“哈哈,信黄——咋不信黄?就信黄,他黄大爷!”
“好了好了,老黄——我们走了!”武军及时地过来给老黄递上一支烟,然后带着兄弟们簇拥着芸芸和刘建伟朝停车处走去,张艳芝反而向我贴近,我示意道:“去,你跟他们去呀——我等一会直接过去就是了哈!”
“那好嘛——你快来啊!”张艳芝边走边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放心,没事的——”
老赖探头望着远去的芸芸,看他的样子还想依依不舍地跟上去,被我拍着肩暗暗使劲给压了回来:“还想啥呢?再不醒醒你就没救了啊——芸芸知道你住家,要是再让我师傅不舒服的话,那我们就要上门来帮帮你咯!”
“赖哥、赖哥啥事?”这时,两愣头儿青急匆匆地跑到老赖身前,边问边还凶狠地瞪着我;老赖倒没说什么,旁边的一人像是窝了一肚子火,直呼,“打,这老小伙还有几下子!”
瞬间两人像饿虎扑羊似地齐朝我按过来,我迎上去就屈膝双拳直击腹部,两人同时岔气捧腹;我顺势双掌上扬,像练“夹胸器”似地略使小劲,砰的一声,两人头部相撞,顿时倒地——
看着傻呆的赖斯青,我说,“一会儿就会醒的,别担心啊;”见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我指着老赖提醒说:“记住,再不老实的话,那就准备培养你参加‘残运会’了啊!”
说罢,我即转身离去,刚走几步,一辆黑色宝马越野车嘎——的一声在我面前刹住,紧接着副驾驶旁的车门开了,一戴墨镜的女士探头喊了声:“上车——快!”
晃眼一看是红涛,我心里一热,好不感激——来不及说啥就跳了上去——
“耶,刚好去分公司安排一批国庆表演需加班赶制的服装——路过,见这边围着人,再一看,是你——你的光头太打眼……”红涛注视着前方,边开车边说。
“噢,谢谢——就在前面左拐的玉双路下,健身房的学员们聚会……”不知什么原因,此时见到红涛特别地激动。
“耶,昨晚接到香香的电话时,正与艳芝在公司——不知道你找她有什么急事,也不便问……呵,真为你担心耶!”说话间红涛已经小心翼翼地把车停靠在了马丽佳火锅店的街沿边,我该下车了,心里想留下来说点什么,但却不可能,有些呆傻而机械地推开了车门……
“耶、肖教——”耳边听红涛有声,我即回身带上了车门;“节哀顺变啊——昨天在龙景山听邓老师说的……”
“噢——谢谢啊谢谢……”一股暖流再次涌上了我心头,我抿嘴勉强地挤出了微笑,不由地向她伸出了左手——瞬间,柔软而温暖的电波通遍了我全身……我抖了抖手,在右手推开车门的同时脚和腿已经硬邦邦地滑出——
推上车门,站在街沿边,我呆板地举起左手,笑眼望着车内的红涛,口中喃喃地:“再见、小心——注意安全啊……”
黑色的宝马越野消失在了车流中,我的手依然举着,但当我反应过来该进马丽佳火锅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红涛是特意来关心我的,昨晚张艳芝与我通话时她就在旁边,以她的智商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吗,那她怎么知道把我直接送到这马丽佳火锅店门口呢?在这里下车,可我之前并没有说是这里呀!对啊,这就是聪明人的疏忽——原来她都清楚!
我不由地把眼往宝马越野消失的方向望去,视线与霓虹灯的光柱模糊在了一起?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得稳定一下情绪,点燃了一支烟——是她送我的中华牌香烟……
回过头来,望着马丽佳火锅店里沸腾的人气和热气,顿生一感想——再热闹的场面都没有情深意长的二人世界动情,区别就在表面与内心!
现实生活中,人为何总要做诚实不足虚假有余的事呢?包括我自己:自私、偏见、陈习、陋规、顾虑、优柔寡断,势利、贪念、贪欲、保守、恐权、恐势、恐政、恐灾……嗨,太多太多的枷锁和羁绊!
眼前的一切让我清楚,其实阿香和我一直都在试图寻觅自由与追求——寻觅那真正属于自己灵与肉都欢心的生活:也许现在阿猎与阿香的相互陪伴就是阿香内心满足的一种生活模式——有着朴实的爱与安宁;我也决不就此罢休,寻觅纯真的爱并与之心心相印地享受人生的真善美…我的梦!
是的——真是的,想做到“有缘更需肝胆照”都是多么的不容易啊!那就只有在矛盾、痛苦和祈盼的煎熬中度过吧!即使这样,起码也算是清醒明白的追梦人嘛——梦,并非只有实现了才快乐,在梦中不是很快乐吗?
走自己的路,过去的都是必然——对,继续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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