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狼竟然口吐人言,实在令人震惊。
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胡罗北变成青蛙,而且能说话,但他终究是人类变成的,能说话这一点并没有让叶文璃觉得奇怪。
而眼前这头凶神恶煞的狼,眼睛发光,嘴呼腥风,毋庸置疑是头真正的动物,竟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放狠话,简直不可思议。
不容他们消化刚刚目睹的事,恶狼再次扑来,把胡罗北撞倒,张牙舞爪,往胡罗北的右臂狠狠咬下去,鲜血四溅。
“啊!”胡罗北惨叫。
“胡罗北!”叶文璃花容失色。
恶狼狠狠咬着,尖牙外露,腥气扑鼻。
胡罗北左手抓住它的脖子,用力扯,却扯不下来,反而疼痛更烈,血液顺着胳膊流淌进腋窝。
“你快走!”胡罗北大喊。
“不!”
她抽出插在背后裤腰上的菜刀,脸色紧张惊恐,想学胡罗北刚刚那招。
恶狼余光往后一扫,咬住胡罗北的胳膊,头往叶文璃的方向一转,扯得血液喷溅。
胡罗北惨叫一声,听起来比刚刚还疼。
“曹你大爷!”他怒吼。
叶文璃见偷袭失效,恶狼狠狠盯着自己,仿佛随时会扑上来,脸色惨白,不知道怎么办。
她从小就在这片树林里逛,一有时间,不喜欢去和其他人玩,而是跑进树林冒险,所以脚步声轻,却依旧很快。
虽然非常熟悉,但是十多年来她在这里别说狼,连条野狗都没见过,更别提会说话的狼了。
怎么回有狼?叶文璃无法理解。
“你快走啊!”胡罗北大喊。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叶文璃回过神,怒视这匹狼。
管它怎么来的,胡罗北现在非常危险,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从狼嘴下救出来!
“可是,”她想。“该怎么救呢?这匹狼太聪明了,偷袭根本没用,直接拿菜刀上去砍,说不定会误伤胡罗北……”
叶文璃思索着,狼爪在锁骨处划开的伤口,正火辣辣地痛。眼前,胡罗北跟恶狼纠缠一起,森森白牙撕裂右臂,白骨从中露出,惨不忍睹。
旁白的尸体血肉模糊,肠子流了一地,不少树木横断,地上不知是爆炸还是撞击,坑坑洼洼,冲天的火光摇曳着,阴影随之舞动,扭曲,拉长,缩短,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心急如焚,可无论怎么思索,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叶文璃觉得脑袋要炸。
“叶文璃,你还愣在那里干吗?快给我走!”
胡罗北急了,大声一吼,血液循环竟然因此不流畅,眼前一黑,脑袋晕晕的,嗡嗡作响。
他大口喘气,疼痛钻心,无论怎么扭打,都甩不开这狼,反而把右手臂撕扯得更严重,血止不住地流,甚至看见了自己的骨头,内心一颤。
但是害怕不顶用,今天跟这匹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无选择。
他准备跟恶狼搏命,但发现叶文璃却还愣着,估计是吓得走不动道了吧?但没时间了,状态越拖越差,拼了!
胡罗北深吸一口气,抱住恶狼,猛地一用力,翻身把它压在身下。
这头畜生躺着,嘴却不松,头往左歪,死死咬住,表情狰狞,非常猥琐。
胡罗北看见这副鬼模样,心中一怒,头往右偏,俯下身子,一口咬住恶狼脖子,腮帮鼓起,太阳穴血管爆突,牙齿穿透皮肤,血腥味瞬间涌至牙龈,充溢嘴中。
恶狼吃痛,头猛地一甩,但没松口,胡罗北右臂的肉扯掉大半,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叶文璃看见,爆发一声惊叫,响彻夜空。
胡罗北差点痛晕过去,但知道一旦松口,自己就没翻盘的机会了,于是左手按住狼头,整个身体压上去,头抵住喉咙,用尽全力咬下去。
血液喷溅,汩汩涌进嘴里,差点噎到他,想咳嗽,但这样一来就会松口,只好强行忍住,拼尽全力把牙齿一点点地压进狼肉里,脸部表情狰狞,腮帮子鼓得老大,仿佛要爆炸。
恶狼慌乱,疯狂挣扎,四肢乱舞,爪子在划破胡罗北的衣服,留下道道血痕。
胡罗北低吼着忍住,嘴丝毫不松,内心暗骂我哪怕死,都要先咬穿你这畜生的喉咙!
要知道,如果胡罗北松了口,死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旁白的叶文璃,哪怕脚步轻盈,走得快,也不可能快过这头狼。
哪怕自己想死,也得考虑场合,别让周围的人惨死!
“竟然你想弄死老子,想吃老子的肉,那就比比谁的牙硬吧!看看谁吃谁!妈的!”
胡罗北内心大吼,使出这辈子都没这么猛过的力,牙齿洞穿皮肤,扎进血肉中。
恶狼疯狂扭动,想挣扎出来,胡罗北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二十斤的重量,加上自身的力度,勉强把它按住。
胡罗北内心说了句糟了,因为这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不尽快解决它,挣脱出来,发疯扑咬,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可是,这么大一块肉哪怕煮熟,这个时代的多数人类也要不穿,更别说特么还是生的!
好险这是脖子,只要咬穿气管,坚持一会儿,就万事大吉。
但,他已经咬半天了,气管特么在哪里?
“不行!得另想办法,拖延片刻!”胡罗北想。
恶狼乱动着,他压着狼头的手指摸到了一个柔软的部位。
“先把你的狗眼挖出来!”
法治社会,学生依旧打架,每当触及对方脆弱的要害部位,反而是自己最先害怕。
当然也有怒气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的人,一时不会,也有下手黑的人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但那是少数,大多数人拳头打过去,会比对方还怕伤到那些脆弱的地方。比如说眼睛。
但是现在不一样,一来对方是狼,如果换成平时,很多人还是不敢把活狗的眼睛挖出来,肠子扯出来,但二来情况是拼命,只要不是吓破胆的人,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胡罗北的手乱摸着,很快找到那柔软的地方,手指插了进去。
仿佛引爆火药桶似的,恶狼疯狂地扭动,嚎叫,挣扎力度更大,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眼球的手感让胡罗北非常不舒服,甚至起鸡皮疙瘩,以为自己的眼睛被插了,力气略微一松,狼的身体从身下挪出去大半。
他一惊,想到这头畜生威胁着自己和叶文璃的性命,咬着牙,狠下心,用力插进去。
手指插到顶,眼眶的骨头硌得手指关节疼,胡罗北把指尖勾起,感觉到眼珠被紧紧勾在手指中,猛地一扣,恶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挣脱。
它蹿到远处一颗树下,转过身,右边的眼眶变成一个黑洞,血淋淋,左边的独眼充满怨毒,死死盯着正在爬起来的胡罗北。
叶文璃提着菜刀上前,把他拦在身后,也凶狠地瞪着它。
恶狼本想再扑上来,但见状缩了回来,用一只漆黑一只发光的双眼,怨毒地盯着两人,呲牙咧嘴。
“你们死定了,”它说,“保管好眼睛,我下次来取!”
说完,恶狼转身飞奔,消失在树林中,似乎不想无意义的逗留,又好像是在惧怕什么。
胡罗北心惊,他知道这头狼肯定不是在害怕他们,而是树林里别的什么。
“快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