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一夜,江涛和干爹干娘,还有青龙寨的三个女孩子回来了。干爹还背着一个人。
江涛说:“这是三分舵的舵主,几个月前身负重伤成了残废。我们只能背他过来。有什么话,你问吧。”
:“等你们缓过劲来再说。急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立根说。
三分舵主是个彪形大汉,浓眉大眼,满脸胡须,活生生的一个猛张飞,一看就知道是个缺乏心机的人。
三分舵主倒卧在炕上说:“总舵主,赎在下不能行礼。有酒的话让我喝两口,我身体残废了嘴没残废,说话没问题。”
立根把一坛酒递给三分舵主。三分舵主一气灌了半坛,说:“总舵主,你想问什么?问吧。”
立根盘腿坐在三分舵主身旁问道:“先自报家门,再详细说说年前过江时的全部经过。不着急,慢慢说。”
:“我姓曹,没有大名,大家都叫我二楞。其实我一点也不楞,心里明镜似的。几个月前,江家老祖宗回来后,我得到通知到了三桥镇。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两天,各自明确了任务。我回到分舵的当夜就端了蛇蝎帮的分舵,斩获无数。紧接着又收拾了两家作恶多端的豪门大户。大家知道肯定会遭到军警的追捕,所以分舵的千数号人分散逃离,能跑多远跑多远。两个多月后,我回来发现军警渐渐松了劲,过年前几天我看见江面上解除了封锁,就划着小船到了三桥镇汇报情况。其他分舵的舵主比我早到一步已经汇报完了。我们大家在三桥镇住了一天,计划从牢里救出三个老舵主。第二天夜里各自分头划船回返,谁知道快接近岸边时遭到了突然袭击,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击中掉进了江里。我以为我已经死了,谁知睁开眼才知道我还活着。救我的人也是三江帮的人,居住在下游几十里外的一个小渔村。前十多天那个人推着小车把我送回到家里。这就是整个全过程。”
立根问:“你遭到突然袭击死里逃生,就没想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咋会不想?稀里糊涂到鬼门关转了一趟总得弄明白为什么吧?可是想的脑子都麻木了,就是找不到原因。要说有人通风报信,可当时在三桥镇的人一天时间都在一起谈事,除了去茅房,没有人离开过那间屋子,怎么可能过江通风报信呢?如没人通风报信,军警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再说了,如果有内贼通风报信,可是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行动时就报信?何必要等到第二次?更让我弄不明白的是:假如真有内贼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带领军队杀进三桥镇来个一锅端?何必自找麻烦在江南岸打伏击?”
:“曹二楞果然不楞,心里明镜似的,分析的头头是道,把我都说蒙啦。一二三号,你们都是通风报信的专家,各自谈谈为什么?”
一号说:“如果从江北往江南传递消息很简单,利用去茅房的时间完全可以完成。最关键的就是老曹的最后一句话,军警在江南兴师动众,为什么不去繁就简直接过江把三桥镇的头头脑脑连根拔掉?我想这里面的原因很多。”
二号说:“我分析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各个分舵主都不是内贼。内贼都在下层,他们只能给当局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头头脑脑聚集在三桥镇的秘密他们根本不清楚。各个分舵主去江边的消息被他们探知了,或者有个别分舵主有意无意透漏了去江北的口风。所以小内贼只能把有限的消息通报给警局。警局一定能断定既然去了江北,就一定要返回江南,所以设下了埋伏。”
曹二楞说:“这个小姑娘分析的透彻,入情入理。我到江北的消息我就告诉了我身边的几个亲信,连过江的小船都是他们准备的。”
立根问:“其他的分舵主有没有侥幸逃生的?”
:“其他的分舵主逃生了没有我不知道,反正一分舵主,二分舵主是肯定死了。我们仨人划着船正在小声嘀咕,突然一阵枪响他俩一头栽进了江里,接着就是我。四分舵主离得我比较远,我中枪的瞬间好像他也掉进了水里。其他的人离我更远,结果咋样?就不知道了。”
:“他娘的,水是越搅越浑,麻是越裹越乱,我的脑袋也快发炸了。”
江涛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查,挨个找。十个分舵主的下落由我和江洪洋分别带上人去落实,凡是生还的都带过来挨个审问。等江洪源,江洪海从“水仙岛”回来,也许能彻底揭开谜底。至于下面的那些人,咱们不用过分放在心里。那些人眼看三江帮大势已去,他们都要养家糊口,另行投靠蛇蝎帮可以理解,用不着大动干戈去追究。大统领,你说呢?”
:“只能这么办了。再去两个护法家里看看,如果他俩的儿孙阿龙阿豹阿彪还活着,一并带过来。干爹干娘跟我去屈子镇一趟。洪波留在这里招呼着,另外去四分舵主家里核实核实四分舵主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女侠们留在这里负责做饭。娇娇姐,艳艳姐,你俩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众人休息了一夜。次日分头行动。立根偕同干爹干娘赶到屈子镇见到了柳轻风,乔一瞧,蓝天清,丘管家,把情况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
柳轻风说:“事情越查越复杂了。咱们都来分析分析:假如曹二楞说的都是真话,那一二三四分舵主已经二死一伤一个掉落长江。四分舵主掉落江里是不是死里逃生,是不是后来又参与了江城激战,还有待于进一步落实。可以确认的只有伍一起提供的情报属于伪造,矛头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丘管家,你说呢?”
丘管家说:“证据确凿,我无话可说。我不明白的是:他提供假情报出于什么目的?伍一起属于三江帮的元老,对各个分舵主情况非常清楚。他如果是内贼,干嘛不直接带领军警去分舵主家里抓人?何必采取傻瓜才会使用的愚蠢做法?即使借刀杀人,伍一起那么精明的人完全可以通过多种渠道采取多种手法达到目的。何必在总舵主和蓝大侠面前自我暴露?”
立根说:“丘管家的看法不无道理。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蓝叔叔,你认为呢?”
蓝天清说:“可事实证明,他偏偏这么做了,还言之凿凿说亲眼看到了名单上这些人领取了赏金。这又该怎么解释?”
:“所以就得再跟他会会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不就把他提溜来审查审查?柳爷爷,你是总指挥,我们提供意见,您做最后决定。”
柳轻风笑道:“你都替我决定了,我还做什么决定?你们去千万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柳爷爷,你是说我又越权啦?我这个毛病以后得认真改改。干爹干娘,蓝叔叔,咱们进城好好吃一顿。柳爷爷,乔爷爷,要不一起去溜溜腿?”
乔一瞧说:“闲着也是闲着,去了吃满汉全席。让卷地风出钱。”
宇内侠盗问:“原来那个神秘人物叫卷地风?”
:“我是口误。你们只当没听见。我不能背一个不守承诺的名声。”
柳轻风问丘管家:“要不要一块去?想去的话就赶紧改头换面。把你一个人留下实在不像话。”
七个人分头上路。屈尚文骑着小毛驴赶了来,乐呵呵地说:“各位侠客,我也来凑凑趣,沾沾侠气。你们不会嫌我唐突吧?”
:“屈爷爷,我听说端午节都是为了纪念你的老祖宗,您老真够风光的。不像我的老祖宗曹孟德,涂着大白脸满面奸臣相。老曹家丢死人了。”
屈尚文哈哈笑个不停,继而说道:“大统领果然风趣,老朽算是见识了。其实刘玄德才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伪君子。而曹孟德不仅是个治国之能臣,更是一个胸怀宽广的大英雄。曹孟德有一句名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你听听,何等壮怀,何等气魄。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像你的老祖宗那样。你就颇具老祖宗的遗风。你敢闹翻天,你的老祖宗也敢把天闹翻。”
立根高兴道:“屈爷爷,您太了不起了,见识果然不同凡响。如此评价我老祖宗的,唯您一人。柳爷爷说你满肚子学问,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以后咱俩就有共同话题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咱俩好好谈谈。”
:“承蒙大统领抬举。老朽乐意奉陪。”
干娘跟干爹说:“这孩子,跟谁都能谈的轮。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是多年的老相识。”
:“干娘,这就叫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屈爷爷,我说的没错吧?”
:“至理名言,对极了。”
四个人远远看见城门口处的军警减少了许多,无影侠,独行大盗,宇内侠盗,丘管家顺顺利利进了城。无数推小车的,赶马车的,挑担子的进进出出城门,军警却视若无睹。
:“屈爷爷,干爹干娘,你们猜猜:当局是悔过自新了?还是本性不改设下了陷阱?”
屈尚文说:“我想是重新做人了。”
干爹说:“屈先生独具慧眼,不会看错。”
干娘说:“管他呢,就是陷阱也得闯一闯。”
四个人进了城门,看见宇内侠盗站在不远处等着。屈尚文微笑着打声招呼,骑着小毛驴自去。
宇内侠盗对三个人说:“情形极端反常,警醒点。”<!----><!--推荐模块-->书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