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盛大而浪漫。

有粉色的气球从苍穹顶落下，慢慢的变的透明，在刚要落在地面的时候破碎，化成玫瑰的香味。

锦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看我母尊的目光很放肆，甚至带着挑衅。我忙转过身，去看母亲，她仍是温和大方得体，我从心里觉得不好受。

父尊为了庆祝锦妃的生辰，在花族的宫殿里引来了九百九十九只凤凰。那凤凰穿过粉色的气球，鸣叫的声音尖锐，像在唱着什么歌谣。

父尊还为锦妃送了一个很漂亮的一件金丝披风，锦妃脸上满是华彩。我喝掉了手里的半杯酒，再也忍不住，离开了大殿。

夜色已经降临了，有点冷，我又披了一件衣服，出了宫殿。

这安宁的夜色让人觉得安静了不少。我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我身后是灯火辉煌的宫殿，我却是格格不入的。

“又在不开心？”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他坐在我的身旁，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这声音我却是熟悉的。

“嗯。大家都在为锦妃庆祝生日，我觉得闷，便出来透透气。”我轻声说。

那人离我坐的近了些，他身上的香味很熟悉，我侧过脸，看到恨无涯板着的一张脸，“小彤。其实很多时候，你是有些别扭的。”

我看着恨无涯，“我是很别扭。你讨厌我就离我远一些，没必要在这忍着我。”

恨无涯无奈的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恨无涯，心里觉得不满。明明我母尊过生日的时候，他最多道一声贺，锦妃的生日却操办的这么盛大，换作谁都不会不计较的。

恨无涯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张开，“喏。给你。”

他手里是一颗糖果，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给我这个……

”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小孩子。”恨无涯本是一句随口的一句话，我却听出了亲昵。看恨无涯的手一直放在我面前，我接过了糖果，剥了皮，塞到嘴里。

果糖清甜的味道顺着味蕾传过来，我冲着恨无涯笑了。

恨无涯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刘海都被他弄乱了。我抬手整理刘海。

这时，天边有流星滑过，我兴奋的大叫，却被恨无涯说咋咋呼呼。

“这很漂亮啊。而且遇到是需要运气的。”我不满，可看着恨无涯的脸，仍是觉得前世今生这是最美好的一张脸。

我突然就忍不住跟恨无涯说了我的心情。跟他讲锦妃的手段和眉眼，讲对我冷漠的父尊，还讲小伊。我跟他讲我对小伊复杂的情绪，甚至自己愈讲愈投入，差点哭，又差点笑。

今天的夜实在漫长。宫殿里的舞会渐渐结束了，却仍是喧哗的。我的脖子实在有些酸，歪了歪，便靠在了恨无涯的肩膀上。

后来我渐渐就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想起昨夜的经历，觉得不可思议。恨无涯不是已经死了吗？葬身在那场火中了呀，我还帮他安了坟冢。那昨夜我遇到的人是谁？我不会认不出恨无涯的，也不会分辨不出他身上的味道的。

或者，难道说，昨夜不过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