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子规婆婆出了花谷容颜有没有变回原先的鲜妍美丽。这世间比金子还贵的便是女子的容颜。如一场花开,终有谢的时候,可任何女子都会希望花谢的时间晚些到来。所以子规婆婆在花谷里每日都见不到笑脸,甚至对我恶语相向,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我让金渺帮我找子规婆婆。如果子规婆婆仍是一副苍老的容颜,现在我也有办法让她恢复成年轻的模样。这里毕竟不是花谷,如果我没有办法,子蜀也会有办法的。
我不知道现在子蜀怎么样了。我本是想过来帮子蜀报仇的,现在却耽搁起来。金渺跟我说了那一番缘由,我竟有些心软。我本以为背负血海深仇的我应该是日日夜夜都无法安睡的,可是在魔族宫殿的这些日子里,我睡的很好,只是想起花族曾经的那些事情,我便总是会困在那个情景里出不来。
我后悔金渺给我匕首的时候,我该毫不犹豫的刺中他的心脏。给那些死去的花族精灵一个交代。可我终没有下的去手,我怨恨自己没用。
我最近总是会到云蝉的宫殿里走动走动,或者送些她曾经爱吃的糕点饭菜,或者就是跟她聊一聊最近发生的趣事。看着熟悉的那张脸,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魔族的宫殿里总是有股甜腥的味道,我后来才知道,魔尊每日饮血。我猜应该是因为他化做白骨的手需要饮血才能好转,或者是他本来就有这个爱好。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正出神,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带着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想都没想,便知道来人是云蝉。我站起来,理了理心绪。
“姐姐。在干嘛呢?”云蝉看着我,脸上露出亲昵的笑容。
“哦。我就在梳梳头。”我看着云蝉,刚站起来,便被她按在椅子上,她笑容甜美,“来。我帮姐姐梳头。”
我看着云蝉,觉得亲切又陌生。
云蝉拿过梳子,梳齿滑过头皮,她的力道刚刚好,不重不轻,头皮感觉到很舒服,她跟我闲聊几句,突然提到,“天族姐姐熟悉吗?”
我如实说,“没什么牵连和瓜葛,只是听说过,在天宫里也四处的转过,但是要是说跟哪位天族的上仙交情不错,我倒是想不起来。”
云蝉对着我露出笑脸,说着自己的心事,“最近天族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想着这些年,天族魔族的关系本就敏感又紧张,这次想代表魔族去天族表示友好,可跟父尊说了,他却不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天族,父尊都是阴着脸。宫里的人又都不让我提天族。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人又找不到去天族的路,真的是苦恼……”
云蝉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
我实在觉得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果云蝉想去天宫,我是知道路的。我问云蝉,“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天族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呀?”
云蝉说,“天族的羽凉川新娶了嫔妃。姐姐。你说我该备些什么贺礼呢?”
“什么?”我整个人惊讶的不异于嘴里吃了一只苍蝇。
羽凉川娶了嫔妃?
这是我千百年来听过最荒唐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