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温吞，必须放手一搏，成自然最好，就算失败了……失败她也不会放手。
“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开玩笑，幸好没有铸成大错，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管你承不承认，它都已经发生了。”白素贞直接出声打断了堡主。
“傻孩子，你还小，这世上有很多感情从开始就是错的，我们之间还没发生关系，不要再玩了，好吗？”
“我没有玩，你比我大那么多，我都没有嫌你老，你怎么能嫌我比你小呢。”
见她被自己这话呛得不再做声，白素贞柔情地看着她，眸光中全是对她的痴迷。
“我已经对你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勇气一下子溃散了，最后一个情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
白素贞听到堡主这么问，眸中也闪过了一丝迷茫，随即就变得坚定起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它就这么发生了，不管对错我都要坚持到底。”
堡主本想训斥她大逆不道，但看到她偏执的目光，怕一味的说教指责，只会将孩子的逆反心逼到极致，到时可能适得其反，于是缓和了语气，生硬地改了口。
“你让我想想。”
现在只能拖延一下了，希望她对自己的感觉，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白素贞早已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考虑自己对她的感情，眸子顿时晶晶亮的看着堡主，一副要等到她说出答案的样子。
“你待在这里，我怎么能静下心来思考，先出去好不好？”
“我先出去也行，不过，你开始答应过我，要带我到外面去玩，不准反悔。”
白素贞得寸进尺，她可不想这件事，就这么打了水漂。
“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会做到，我什么时候失言过。”
出去一阵子也好，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她迷恋上自己，不过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呆在紫竹林，太过孤单，也许到了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和事，这种迷恋也会跟着烟消云散吧。
“你真好。”白素贞开心地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腰，头也依恋的靠在了她的颈窝边。
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缭绕在自己的鼻尖，白素贞迷恋的嗅了嗅，在她的身边，总能让她感到特别的温暖与安心。
“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我信你。”
堡主僵了僵，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心思，再回想这些日子，她与自己那些亲密的举动，顿觉浑身不自在。
她伸手推开了白素贞，“好了，别闹了，你先出去吧，我得尽快恢复过来才行。”
自己要做的不是指责，而是要慢慢的引导她，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错，自她知事后就很少让她接触过外界，希望她能够早日看开。
白素贞心知不能逼她太紧，乖乖地离开了，堡主无奈的叹息一声，沐浴更衣后，也懒得再来挽发，就这么散着，开始打坐调息，好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
堡主从入定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天，心魔已经被她全面压制，很难再掀起风浪了，之所以没有完全抹杀她，是因为堡主想用她来磨砺自己的心性。
她历经沧桑，心性早已平和，但自从融合了记忆以来，堡主觉得自己越来越跳脱，说话做事很多时候不经大脑思考，脾气也急燥，心魔对现在的她而言更像一块磨刀石，借着她来打磨自己的性子。
堡主起身出了房门，这次出门还得准备一些东西，去拍卖会总不能两手空空，所幸她武力不行，其它的样样都会点，攒点身家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一番忙碌，新炼制的储物袋也塞了，各式各样可用来交换的东西后，堡主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是昏沉沉的了。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都忙了快一日一夜了，都没见到小白蛇来骚扰自己，小青也没出现，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神识扩展开，看到小白蛇在客房里，也就是以前黄雪梅住的那间屋子，正待细看时，她却摒闭了自己的神识。
堡主心中疑惑，也有些担心，就着竹窗透进来的月光，走了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小白蛇，我可以进来吗？”
“等一下，马上就好。”里面传来了她有些慌张的声音。
堡主纵然心中疑惑，也没有硬闯，耐心的站在门口等着。
“进来吧。”
堡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双紧张中，又有点羞涩的眼眸，摇曳的烛火燃烧着，为房间打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她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小白蛇是在房中打扮自己。
她仍穿了身洁白的儒裙，但与以往不同，裙上缀了些飞蝶花朵等绣花，腰上系着香囊、玉佩等细小饰品，发盘成了个髻，上面插了些金玉制成的精美发饰，略施粉黛的脸被灯火衬得有点泛红，却很柔和。
“好看吗？”
此时的她正期待的看着自己，大概是想要自己夸赞她吧。
堡主错开她的目光，这样的她真的很美，但堡主没有做声，瞥到小青在竹桌上猛点头，这才想起它被自己封了口，难怪这么安静。
“天马上就要亮了，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吧，既然要出门，你有什么想要带的东西？”
堡主没有回答她，而是岔开了话题。
小青闻言，迅速地蹦到姐姐的肩上，示意自己也要跟着去。
“没有什么要带的，那个，出门的话，你也换一套衣裳吧。”
见她明显躲闪的态度，白素贞知道她没有接受自己的感情，面上虽笑魇如花，眸光却暗淡了不少。
她打开衣柜，捧出一套衣裳，走到堡主跟前，话语中带着俏皮的道：“要不由我来服侍你更衣吧。”
“小白蛇……”
“我不管你从前心中把我当什么，以后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用长辈的目光来看待自己，一时间想要改变她的态度真的很难，但自己不会轻易放弃，就由名字开始，让她慢慢习惯平视自己。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她亲腻的喊自己小白蛇，于是，微红着脸说道：“当然，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你喜欢怎么喊都可以。”
“素贞！”
“我是个女子，不想再穿男装了。”堡主的这番话何尝不是委婉的拒绝。
白素贞捧着衣裳的手颤了颤，微微垂眸，装作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顺着她的话说道：“不喜欢这套衣裳，也没关系，我帮你换一套。”
小青听到姐姐这话，蓦地跳起，似击出的剑般咬向堡主。
这个混蛋太可恨了，这件衣裳是姐姐这几天一针一线亲自为她做的，绣的那些花纹里面，不显眼处还含着姐姐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慌里慌张地把剪刀、针线和地上的碎布，还有刚做好的衣裳藏起来，现在又若无其事地捧出来给她，但姐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这混蛋竟然敢拒绝，就算曾是小混蛋又怎么样，姐姐才是最亲的，只能姐姐拒绝她，她不许拒绝姐姐，让姐姐伤心，就是它小青的敌人，它要教训她。
面对小青的突然袭击，堡主迅速的一把就抓住了它，训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喜欢咬人的坏毛病要改改了。”
小青被堡主抓在手中，动弹不得，只能吐着长长的舌头，凶狠地瞪着她，奈何实力悬殊太大，它想替姐姐出气都做不到。
“犯了错还敢这么凶，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堡主眸光沉了沉，寻思怎么处罚它。
“小青是过于气愤才想咬你，这次就算了，好不好？”
白素贞心知小青这次扑上去咬她，是为了帮自己出气，不想看到它被处罚，于是开口帮它求饶。
“呵，原来是我的不对。”
堡主心里升起一股烦躁，随手把被禁锢的小青扔在竹桌上，不快地说道：“只因为是你所期待的，我就必须要接受，我不愿，就是我的错，什么时候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
见她生气，白素贞有些慌，急忙开口解释道：“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素贞！”堡主出口打断了她，道：“我的确很喜欢你，也很在乎你，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也会满足你。”
靠！这家伙跟抢它姐姐，小青被禁锢无法动弹，只能用刀子般的眼光，刷刷刷地刺向堡主。
白素贞听到这里心跳如擂鼓，脸颊通红，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她的心中，如此之重。
“但是，我只是把你当孩子来爱，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堡主看着白素贞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了，唇也抿的紧紧的，虽然心里很不忍，但她不想再暧昧下去了，早点说清楚，也能早点断了她的念想。
“这就是你想了几天，给出来的答案？”
“我不想在当你的孩子了！”
白素贞执拗的看着她，手中捧着的衣裳，已经被抱在了怀里，像是能从中摄取到一点力量似的。
“你不是说我想要的，你都会满足我吗？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出世太久，还没有去过红尘世界，紫竹林太过清冷，你只想找个人陪伴而已，况且你寂寞了太久，此时，无论是何人陪伴在你的身边，你都可能喜欢上。”
她说这些只是想她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因为太过于依赖自己。
堡主看到白素贞一脸的不认同，继续劝道：“好，即使你真的对我产生了爱意，但我们都是女子，你对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小青听着她们的争论，完全不能理解，姐姐喜欢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也说了喜欢姐姐，她也留在了姐姐的身边，并没有离开，这不挺好的吗？有什么好争论的？
“借口！你说的这些通通都是借口，你是仙，使用的肉体都是自己塑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转世时，做男还是做女，都是随你的心意，男女之别根本就是你用来推脱我的话。”
“我喜欢你是个错误的话，那就让它继续错下去好了。”
见她这么顽固，堡主气的够呛，脑子里一瞬间就冒出一走了之，干嘛要管她那么多的想法，随即堡主就把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从前的她虽然爱胡闹，但从不曾顶撞过自己，现在却连自己的劝告都不愿意在听，果然是孩子一大，就变得叛逆了起来。
房间里很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只有烛火燃烧地细微啪啪声，小青倒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它动弹不得，连摇尾巴都做不到，火光发出的暖色光晕照在她们身上，却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少暖意。
不管是人还是妖，心都是贪婪的，以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每天能够看到她。
当这个心愿实现时，她又想要她全心的爱自己，让自己成为她的唯一，是不是她太过于贪心，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不如定一个赌约。”堡主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与尴尬。
“什么赌约？”白素贞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终究还是愿意为了自己妥协、退步，这样的她，叫她怎么舍得放手。
“你想要我给你一次机会，那我就给你机会，半年，如果在这半年里，你能让我动心爱上你，就是你赢，如果办不到，就是你输。”
“赢了，我可以得到什么？输了，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赢了我就是你的。”堡主看到白素贞眼中闪过的欣喜，嘴角弯了弯，“输了你就要放手，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怎样？愿不愿意赌？”
白素贞眼眸微微闪动，在心中迅速思量得失，听到堡主继续不急不缓的加重了自己的筹码。
“若你答应赌约，这半年里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的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
“区区半年，就要我放弃以后大把的时间追求你！”白素贞脸上挂起了笑容，道：“你的算盘也打的太精了一点。”
堡主看着她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想拒绝，只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加大筹码，心里暗叫一声：“小滑头。”
看到白素贞手里抱着的衣裳，脑子里蓦地冒出个主意，堡主还来不及琢磨一下，话已经冲口而出。
“你给我男装，内心深处肯定把我肖想成了男子。”
白素贞听到这话，觉得她想多了，给她做这套男装，只不过是怕出门之后别的男人窥视她，还可以借着她来挡腾起对自己的追求，最重要的是，她穿着这套男装时，别人会下意识的就会把她们当成一对。
还来不及对她解释，又听她道：“哼，我明明是个女子，你居然把我当男人，简直就是侮辱。”
她甩了下宽大的衣决，一副极不满的样子，又挑了挑眉，用一种便宜你了的口吻，继续说道：“不过你愿意赌的话，那我就牺牲点，使用秘术，化做男子，陪你玩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