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期，那是什么修为？而且那个时代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繁华，却又为何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得了邵言追问，金箍棒似是惋惜回味，沉吟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那个年代是真有修士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上有天庭统领三界，下有地府掌管生死轮回，好不繁荣昌盛，而且那时的修士无甚散仙九劫之说，化神后期修士渡过天劫方为大乘期，封号陆地金仙，只需坐等百年，等天庭编排，便可位列仙班……只可惜啊……”

“后来天庭也不知生了何事，接连千年都无半分动静，凡界的大乘期地仙也不知堆积了多少，然而在某一天，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只血红色的大眼睛，自称天庭之主，世间唯一仙人，要凡界众生臣服！”

“血红色的大眼睛？”孙广惧和邵言对此撩显然都不太陌生，异口同声惊道。

“是了，其实那哪是什么仙人？其眼中何来半分仙人风度？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只可惜众生愚昧，真将他当做了神明，日夜祭拜！积累的千载的大乘地仙也终于如愿以偿位列仙班，飞升而去，却不知，他们这一去，便是万丈深渊啊……”

听到这里，邵言亦是有些不解，不论是过去还是曾经，这所谓飞升成仙不正是修士梦想吗？如何会是万丈深渊？

而金箍棒也不理会二人表情，只管自顾说道：“最初的几百年倒也无甚异常，飞升的修士更有往返凡界的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正常的三界，大不了便是天庭换了个新主人，不过渐渐的，便有人发现，这些所谓的“仙”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二人又问。

“他们的眼睛中无半点感情，不论是喜、怒、哀、乐、贪、嗔、痴……半点不剩，仿佛真是那九霄穹顶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仙人，但仙人仙人，哪怕肉体成仙，但根本的人心与人性永远不会改变，但这些仙早已丢了心性，沦为那幕后邪魔统治三界的傀儡。”

“只可惜了，当时的天下修士已被那邪魔洗了脑，此等言论无人相信，无奈之下，九方尚且清醒的势力决定结盟，名为九天！”

“嘶！”金箍棒的言语听得一旁的二人可谓是热血沸腾，简直是颠覆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而且这九天的敌人，居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庭仙人？敢与天为敌，这得需要多大的气魄？

“那这九方势力分别是？”

早知这两个小辈会有此一问，金箍棒竟是端起了前辈的架子，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便是你们像前辈请教的态度？”

见这厮装模作样，邵言摸了摸后脑勺，点了点头：“的确不是……”

闻言，金箍棒暗暗窃喜：不过是一群小辈而已，只需稍微施加点儿手段，这二人便不得不乖乖服从，聪明绝顶的人生着实寂寞如雪！当然，在邵言取出飞剑之前，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感受到那剑锋之上的凉意，金箍棒高深莫测的语气瞬间化作了殷勤：“您这是干什么？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冷静，冷静……”

心道这小子不好糊弄，金箍棒也不敢再有什么鬼点子，只得老实答道：“当时决定与天对抗的分别有截教太上道祖、阐教元始天尊、盘古、夜叉两大名门望族，还有当时被尊为人皇、娲后的伏羲与女娲，加上神算、谪仙与我当时的主人大禹……可都是些大乘期的陆地金仙啊，实力不比那些位列仙班的正统仙人差！”

看了看仍然架在自己身上的三尺长剑，金箍棒可是一脸哭丧，自己到底是遇到两个什么人啊，一个是敢对自己祖宗出手的六耳猕猴，一个是动不动便要出剑，而且还颇为记仇的邵言！

“那这场大战谁赢了？凡界莫非便是被他们之间的大战给毁了？”

见邵言饶有兴趣的模样，金箍棒为了少受皮肉之苦，可不敢再买关子：“哪能啊？那邪魔实力太强了，虽有九位地仙联手，但胜算怕也不足两成，而且当时的族人修士有九成九都被这邪魔洗脑，每飞升一个修士，他的实力便会强上一分，局势不可谓不惨淡，硬碰硬打不过，而若任由修士飞升只会让局势更加难看，无奈之下，九人便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灭世！”

“什么！”简单的两字落罢，却使邵言忽的变了脸色，在这一瞬，他突然想起了那手托巨大阴阳轮的长发男子，那一剑斩却万千修士的绝世剑修，这些人的行为，莫非是在屠杀凡界生灵？

“此言说来的确有些残忍，但也着实是无奈之举，若让修士继续飞升，只会导致此消彼长，更是无所胜算！与其让天下修士都化作那邪魔的养分，倒不如自己出手，屠尽天下万千人！”

“屠尽天下万千人！”此番言语让一旁倾听的二人莫名一阵心颤，以九人之力，屠尽天下亿万生灵，此等手笔气魄已然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简单，这九人身后到底要背负多大的罪孽因果啊。

若说他们是好人，但他们却屠尽了天下无辜生灵，乃是无比的恶人！但若说他们是恶人，他们却为了凡界气运不惜背上此等滔天罪孽，乃是天大的好人！

“昔有谪仙三千剑，一剑霜寒十四州……”那白衣剑修便是九天之一的谪仙吗？

听邵言喃喃低吟，金箍棒又是忍不住一阵哆嗦：“对对对，就是他，谪仙燕霜寒，九天和九件神兵里，就他与那诛仙剑最为讨人厌……”

“燕霜寒！”怪不得那股剑意能破碎万千，摄人心神！据金箍棒所说，九州原先本有二十三州，比之如今正好少了十四州！莫非那谪仙燕霜寒真有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魄力？

听着金箍棒正喃喃诽言，邵言眉头一挑：“你继续说，后来如何了？”

“后来？嘿嘿，话说这天庭统领三界却也不是一空口之谈，传说在凌霄宝殿上有一件仙器，只要身在三界中，便躲不过此物的监管，九天的几人无奈之下，只得前去了幽冥地府，借助了十殿阎王的力量，挣脱了三界束缚！然而之后九人灭世屠了太多修士，使得忘川河畔都满是冤魂，从此冥府之门大关，不再接纳任何修士灵魂，却是变相的将修士一脉全然给排除在了三界轮回之外，从此之后，修士不入轮回，一旦神魂俱灭，便再无转世的机会，不过也正因如此，那仙器倒也无法再约束凡界修士……”

“九人灭世倒是成功了，但却引来了那邪魔震怒，欲要抹杀九人，在那惊天一战之下，第一代九天几乎全然战死，不过盘古以开天斧神力将那邪魔重创，女娲用五彩石将两界隔绝，而此时凡界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懵懂生灵，我的主人耗尽最后一丝心血平定了已经支离破碎的九州，并将我留在东海镇守海域，而他自己却身死道消……”

“九天心知那邪魔还未身死，便将那邪魔的一眼炼制成了九块玉佩，连同截教阴阳轮、神算九星盘、谪仙诛仙剑、阐教量天尺、女娲五彩石、人皇伏羲琴、盘古开天斧、夜叉惊夜枪加上我在内的九件神器一起传了下来……”

“后来太古乱世，诛仙剑与量天尺分别到了炎黄二帝手中，改名轩辕剑与神农尺，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二人与开天斧的传人大战一场……”

“蚩尤？”金箍棒说到此处，邵言脑中灵光一闪，忽的便冒出了这个名字。

“不错，当时双方大战之后，蚩尤身死，炎黄二帝更是不知所踪，三件神器也没了下落，再后来便是那九星盘的传人带着一只猴子找到了我，这二人你们应当不陌生，前者乃是一个讨厌的老牛鼻子，后者便是那孙悟空！”

“其实在修士跳出三界之后，天地的规则便已经改变了，从此再无陆地金仙存在，反而多了所谓的散仙，当时的二人皆已是八劫散仙的修为，八九玄功也无限堪至圆满，饶是比之初代神算叶神机怕也相去不远……”

“你说谁？”金箍棒话到此处，邵言猛然一个激灵，连忙问道。

正说得起劲的金箍棒被邵言忽然打断，倒还认为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那……那老牛鼻子和孙悟空啊……咋……咋了？”

“不是，你刚刚说初代神算叫什么名字？”

“额，叶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