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邵言彻夜未眠,对着这腰牌琢磨了大半晚上,待到次日清晨,天刚见亮,许心月便敲响了前者房门。
迎女子进屋,邵言坐在桌边,抿了口茶水,也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许心月见状,又提到:“夫君何不找那对老夫妇问问情况?他们儿子的失踪似也与这天风城势力有些关系。”
得了女子建议,邵言点了点头,他也琢磨过,却是不知那夫妇二人口中所言的“官爷”到底是这天风衙门的捕快,还是那军中的士兵,毕竟眼下的齐国可并不太平,朝廷抓壮丁的事也不少见。
二人商量一阵,倒也打定了主意,下楼唤过那小二问道:“小二,昨日那对老夫妇住在几号房间?”
得了许心月发问,小二眉头一皱,走到柜台翻了翻账本儿,又对前者笑道:“回姑娘的话,那对夫妇早在今日小店开张便退了房。”
“什么,他们不是要找那失踪的儿子吗?怎的这就走了?”
见许心月不解,那小二又赔了个笑脸:“这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此事小的倒也奇怪,只是这打开门儿做生意的,也只得拿钱办事儿,客人不说,我又如何敢问?”
便当许心月蹙起秀眉,却又听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这位姑娘可知,有时候好心却不代表会有好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女子闻言转首,才见说话的乃是那胖掌柜,这厮穿着如同昨日一般无二,仍是一身的金光闪闪,手中还提了个算盘,埋头敲得啪啪作响。
由于这胖子昨日的做派,让许心月如今尚还心有芥蒂,对此人并无半点好感,故而此番听其插嘴,又哪能有好脸色。
见女子无礼,这胖掌柜却也不恼,随又轻笑一阵:“姑娘可是觉得我昨日的为事太过冷血不近人情?”
许心月倒是铁了心不愿搭理这厮,便连头也没回,后者见状,又苦笑一记:“不瞒姑娘说,小人不敢说有多乐善好施,但这方圆的乞丐流民偶尔上门却也有免费的饭菜招待,若那夫妇二人昨日所言是真,我又岂袖手旁观之理?”
闻言,许心月微抬了眼皮儿,有些忍不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那两个老人家会对你撒谎不成?”
胖掌柜见女子固执,苦笑摇摇头:“姑娘涉世未深,有这一颗真诚之心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小人在这市井之间摸爬打滚已有二三十载,阅人无数,别的不敢说,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不差,昨日那二人的把戏,我却是见多了……”
对于这一身铜臭味的掌柜言语,许心月又如何能信?故又嗤之以鼻:“呵,所谓是将心比心,有一双势力的眼睛,不论看什么怕都带了三分偏见。”
那胖掌柜倒也不与女子争辩,又对邵言笑了笑:“姑娘不信小人所言无妨,但想必这位公子已然将一切看在眼中,你大可问问他……”
听其如此说来,许心月下意识转首:“夫君?”
邵言见了女子眼中的疑问,又耸了耸肩,一摊手:“掌柜的倒也没骗你,此事半真半实吧,昨日那对夫妇口中所说的儿子失踪倒或还真是事实,但他们所说的盘缠短缺可就不一定为真了……”
听邵言说的云里雾里,许心月心下一怔,似是不懂,她对邵言虽是近乎无条件的信任,却也着实一头雾水,又道:“夫君何出此言?”
邵言踱步上前,靠着柜台回道:“这还不简单,那老汉说前半句时倒是真情流露,他家中子嗣定是有恙,这点无疑,然而待他说到钱上,眼神却是多了几分闪躲,你倒是看到他多番老泪纵横,但这也不过是他掩盖心虚的行为罢了……”
当然,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邵言没说,便是在昨日他灵识扫过这老汉之时,分明发现此人怀中尚还有不少银子,故而才断定,这二人定是以此博取同情。
说到这里,邵言又环顾四周:“而且这对夫妇若是心下没鬼,何必在这大清早的便匆忙离去?”
“这位公子好眼力!”胖掌柜眼中精芒一闪,不禁赞道,随又露出几分疑惑:“只是小人不明白,公子既然心知这二人不是善类,为何还要这般慷慨解囊?”
邵言撇了撇嘴,又将眼睛盯到了许心月身上:“这等把戏你我或是见了不知多少,但这小丫头可还不知人心险恶,有必要让她买个教训……”
闻言,这胖掌柜才恍然大悟,又拱手叹道:“公子豁达……”
说罢,又重新将话锋对准了许心月:“姑娘现在可信小人所言?其实昨日小人之所以恶语相向,全然是想将这二人轰出店门,怕的便是有好心人上当,不过好在这位公子的大方施舍让他们动了急切心思,才草草离去,不然怕是有更多人会遭他们诓骗!”
经过二人的解释,许心月如何还不明白,思维转弯之后,脸上的表情一滞,呆呆的摇摇头:“怎么会这样……”
毕竟秋水镇来来往往也便那么些人,又处齐国边境,哪来什么骗子之流?故而许心月心下完全没这等防骗的意识,想来昨日还骂这胖掌柜不通人情,如今看来,这看似坏人的人到头来却是好人,而那看似可怜之人,到头来却是可恨之人,有言道,比鬼神更可怖的是人心,之前那古佛村村民对待邵言何尝不是如此?
“嘿嘿,吃一堑长一智,小爷便是被人给骗惯了,不然怕也得与你一同受骗。”邵言拍了拍女子肩头,洒脱道。
许心月回过神来,又皱起了眉头:“那现今我们应当如何,这二人……”
听到这里,邵言知晓许心月是在担心丢了线索,故又接过了话锋:“无妨,这二人离去不过一个时辰,便是快马加鞭,也跑不远,想要找到他们易如反掌。”
说罢,邵言又从腰间掏出一张符纸递给许心月,叮嘱道:“此乃传音符,若有急事便撕了它,可明白?”
女子将这符咒翻来覆去看了好些时间,才点点头:“嗯!”
“好,你且先在这客栈歇着,小爷去去就来。”
待邵言几个闪身出门,那胖掌柜擦了擦眼睛,又对许心月问问道:“这位公子竟是修行之人?”
女子点头,前者才唏嘘一阵:“我便是说,这等俊才,若非是朝中显贵,定是那仙门弟子才是……”
掌柜说罢,许心月又有些失神:“仙门……”
……
邵言出门之后,一张疾风咒拍在了腿上,便朝城外疾行而去,灵识探出之际,还不忘紧紧盯着怀中一张符篆,这张符篆与之他先前交给许心月的传音符之竟是一模一样!
话说这传音符倒是与其余符篆有所不同,乃是分为子母两部分,子母两符相通,方能达到传音的效果,许心月手中的乃是子符,而邵言手中的便是母符,许心月虽是无真元灵识,催动不得符篆,但若是子符毁坏,母符一样会有感应,故而才有了之前那般叮嘱……
随着邵言脚下生风,一口气掠出城外十数里,悟道天眼终是发觉了前方五里之处有马车痕迹,正是那对夫妇!
“呵呵,你们二人千不该万不该便是透露了住所何方,前往安平县唯有此一条路,小爷想要忽略你们都难啊!”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疾风咒,连忙催动,加速追了上去。
而那对老年夫妇却是自认为高枕无忧,正坐在马车里,捧着一袋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只见那老汉脸上尽是满足:“此番竟有如此收成!足我们吃半年了……”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