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仅仅能够出两百来个青壮汉子去攻打那防守森严的清风寨,却是一件极难办的事了!”
花荣见杨志如此说,心中微微往下一沉。
清风寨向来由他把守安防,周遭的各种布防甚是严密,约莫有五千人马驻扎在内,若想要不惊动驻扎的将士冲进去拿了刘高,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
若是从正面强攻,那更是找死的行径!
但那日明明在山坡林子内瞧见了杨志,张青以及孙二娘分别带了人马,从三面朝着黄信和刘高包抄,那人数瞧上去却是甚多,否则黄信等人也不至于被一路赶到了前面那处埋伏的地点。
见花荣心中疑惑不解,杨志忍不住笑着道出了个中缘由:“那刘高是个酸腐的书生,没甚么厉害之处,只是那黄信倒可跟洒家拼上几个回合,但五十回合之内必败无疑!”
“虽说那些兵马只需洒家带着数十人便可一力击溃,只是这一来山寨内的兵力必会有所折损,又见他们精兵良马装备齐全,阿连一时手痒,劝阻了洒家正面阻击,又出了一个唬人之计,寻了数十道铜锣,让些个喽啰分别拿着,每隔几步便藏在暗处,趁着快要天黑,制造出人数众多的假象,又提前扎了很多穿了衣裳的草人竖在乱草灌木之中,若是不到跟前仔细去瞧,也难辨真伪!”
“那群鸟男女果真被当场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让洒家似是赶一群扁毛鸡鸭,一路赶到了事先埋伏之处,一刀一枪竟是没得使出来!”
说到拿稻草人充数唬人的法子,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又听杨志道:
“见阿连兴致颇好,洒家也顺势献了一策,便是那前方滚木落石的埋伏了,以及还有那绊马索,这些俱是原先在军中的一些小勾当,上不得大场面,用来耍弄些奸人倒是正好!”
听见杨志如此自谦,潘伊怜不由笑着接口:“杨大哥你这般说话我倒是不赞同了!甚么小勾当大勾当上不得场面的,但凡只要能够最终能够取得胜利的,就是好勾当!也许某些关键战事就是因为这些细小的不起眼的计策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杨志见她这般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又面露奇色道:“诶?有件事洒家倒是一直未明了,要说那绊马索的陷阱其实可算是可有可无了,洒家也只是顺口一提,阿连为何又要坚持要用?且为何要当他们退出落石圈套之后才用?难不成这里面还有甚么奥妙之处?”
“倒不曾有甚么奥妙,杨大哥却是猜对了一半,这绊马索用或者不用,的确是只能算上是锦上添花,只不过是我见他们的战马健壮可人,若是当他们冲过来绊倒也能够全歼,只是可惜了那马腿,若是冲力过猛的时候去绊难免会折了下肢,变成了残废,拉又拉不回来,倒是可惜了!”
潘伊怜见他竟是细心地问起这个小小的细节来,想起刚刚收缴的几十匹看上去膘肥体壮的马儿,不由的双眼放光,“前番也只是估摸着数了下,大约拉回了五十来匹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实在是不由的她贪图那些个战马,只是二龙山上的物资实在是太过于有限,而一匹可供士卒骑用的战马若是在卖马的贩子手中购得,得要花上好大一笔的费用,这还不算是血统优良的战马。若是那种拥有名贵血统的战马的价值有时往往可以抵千金,甚至千金也难觅寻处!
“阿连若是喜欢战马,这却又有何难?”花荣见她提起马匹时脸上露出一种双眼放光的奇异神色,却也是忍不住笑,“那刘高倒是平日内喜好收集优良马匹,他小寨中的马槽内,约莫着得养了十来匹好马,宝贝得不得了,藏着掖着生怕被人抢走,连我这个副知寨也没得机会看上几眼,俱是在平日里自过路的马贩子手中强征暴敛过来的,花荣若是能够侥幸潜了进去,若得生还,倒是可以给你牵回来一匹上好的良驹送与你!”
花荣见众人俱唤那潘小哥为阿连,他也不是个性子扭捏之人,客随主便也顺势这般唤了。
提及那刘高,又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刘高往日惯会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今番用计除掉了我这个阻碍,那清风寨眼看俱是落入他的手心,往后恐怕行事更是会变本加厉,只苦了周遭的百姓!”
鲁智深见花荣的话中似是有想要自己单打独闯清风寨的意味,极为不赞同地摆手,“兄弟哪里话,如今也俱入火了二龙山,你的事,就是寨子众人的事,洒家岂肯让你一人独闯龙潭虎穴!洒家平生最见不得这般欺压良善之人!除了这刘高,也算是为清风镇百姓除了一害,是好事,也是大快人心之事!”
花荣自打那日被接上了二龙山寨之后,便在鲁智深等人的相邀之下留了下来。
见那潘小哥竟然主动让出自己的座位给他,打算让他坐上第三把交椅,只是自己向来以义气为重,那潘小哥待他如此不薄,更不要说还有救下花钰的恩情,再者说他本人并不很看重这座次,便再三推脱,不肯就范,只说若是日后有用得着花荣地方,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其余的花荣别无所求。众人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
又听鲁智深忍不住大笑道:“你们这群夯货也忒死脑筋了些,莫要太过于看重这些个死物!甚么座次,也都是虚的,没甚么大用处!上了二龙山处在一处,俱是兄弟姊妹,还讲究这些个繁文缛节做甚么!若要说有区别的,也只是年纪大小,做事分工的不同而已!”
见鲁智深如此说了,众人只觉得心中一阵敞亮,纷纷点头道还是大哥想得最为透彻,索性日后不再提及座次的事情,头目之间只是以分工论处。
再回到商议这攻打清风寨一事上。
“虽说山寨中兵卒人数不多,但若是仔细谋划,赚得那刘高的人头,也不算是件难事,大家切莫忘了那被放走的黄信”
众人见潘伊怜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俱是好奇起来。
此事难不成还与那黄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