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武都开始整队：“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转，立正，报数！”

众学生以步骤照做。冯波瞄着女生们，有些走神。

武都下着口令：“向前三步走！”

其他人将没有听清楚的冯波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冯波回过神来，赶紧追赶。

武都来到冯波面前，瞪着眼质问:“侦探，你为什么落后那么多？”

冯波戴上八角帽，还真像少年福尔摩斯。高凡暗暗佩服武都起外号的能力，“侦探”这个外号，太适合冯波了。

冯波急中生智:“报告教官，因为我腿短。”

武都呵斥道：“腿短！那为什么每次收操都是你跑的最快？！”

冯波：“班长，这是根据笨鸟先飞，短腿先跑原则。”

武都：“腿短。我专治你腿短。出列！”

冯波只好站出来一步。

“立正。向左转。向前5步走。”

冯波走的跟赵本山似的。

武都皱着眉头：“赵本山当初怎么就没收你当徒弟呢？”

冯波也是满脸遗憾：“他不知道我的传呼。”

武都在笑声中呵斥：“少废话。入列，给我对齐来。”

冯波入列，赶紧向左右对齐。

武都：“立正……打起精神来，抬头，挺胸，收腹。”

众学生照做。

武都盯着冯波：“你，向前走一步。”

冯波向前走一步，那姿态，跟探地雷一样，还顺拐。

武都冷笑：“抬头，挺胸，收腹。”

冯波不动。

武都大喊:“挺胸！”

冯波梗着脖子：“报告，我已经是最挺的状态了。”

武都：“收腹！”

冯波：“报告班长，腹已收到后背了。”

武都打量冯波问:“今天捡了几个钱包？”

冯波一愣，想了想回答:“一个。”

“是吗，里面有多少钱？”

“钱的余额不足，里面倒是有个洋葱。”

武都奇怪地问:“洋葱有几个意思？”

“空空如也，泪流满面。”

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武都大吼:“那还不把头抬起来！”

冯波抬起头来。

武都顺着冯波的目光抬头看看天空：“你是看飞机还是要打飞机？”

女生们又是一阵哄笑。

（2）

田浩眼见女生的队伍要乱，大喝道:“能听明白的，给我继续笑！”

这下女生都不好意思笑了。

武都对冯波下着口令:“立正！腰挺起来！”

冯波蹋腰如故。

武都围着冯波转了一圈:“噫？你的腰呢？”

冯波:“报告！早晨起床，落在床上了！”

这下，不但女生，连男生都笑喷了。

武都又气又急:“扰乱队列秩序，你给我……”

冯波:“溜溜地跑5圈！”

武都气的解下武装带，头尾相连，双手各抓一头，用力一抻，皮带“啪啪”做响。他咬着牙说:

“你想跑，还跑不了呢！我今天，豁出去犯纪律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猴子啊！”

冯波嘟哝了一句:“明明是病猫。”

“病猫？你看看我的肌肉！”武都把腰带挂在脖子上，脱去上衣，亮出肱二头肌。

武都体格强壮，精力充沛——全身的肌肉硬得像回炉的面包。似乎身体里装满了蒸气，并向前直冲。

说实话，看着充满力量的肌肉，真让人让人血脉膨胀。

“哇！”有女生惊叹。

田浩瞥瞥武都，嘴角一挑:“别乱看，你们的教官也有。”

“是啊？”有女生说，“亮亮呗？”

“好啊！等谁犯了纪律，要打军棍的时候！”

“军棍？”有女生偷笑，“说的好性感……”

田浩大声下令:“立正！站军姿15分钟！”

女生们肃然。

（3）

这边，武都低下头，细细的看着鼓起的肌肉，让人感到隐隐的自豪。

冯波淡然地说:“你这种是虚肌肉，就是各种硬增长，看上去很结实，其实没什么用。”

“没什么用？打你一拳试试？”武都冷冷一笑。

冯波镇定自若:“你打我一拳，虽然我死了，但是我还是不服。”

武都真是火大了！

他穿好上衣，高声喊到:“向后转！”

武都对准冯波的屁股举起武装带。

郑飞在队列里小声对高凡说:”完了，侦探的屁股要开花了，你赶紧的啊！”

“我？有我什么事儿？”

“赶紧救救他！”

”怎么救？”

“咱俩一起喊打倒军阀。”

“好吧。”高丹瞄着敏儿，心说这倒是个好主意，能引起她的注意……他点点头。

“一，二，三！”郑飞数着数。

高凡自己在队列里大喊一声:“打倒军阀！”

高凡这一嗓子，就像独自放了一声冷枪。

他惊讶地看看郑飞。

郑飞小声继续数着:“……四，五……”

武都似乎被打中，气的五官错位，头发差点着火……指着高凡:“你溜溜地，说什么？”

事到临头，高凡只好随机改口口唱了起来: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

武都又气又急:“你还唱？信不信我抽死你？！”

郑飞很没良心地小声接了一句:“齐欢庆……”

周艺皱着眉头看着郑飞，那目光的含意是:这是啥人啊？！

高凡大义凛然:“来，使劲往死打，我不怕死，就怕你赔不起。”

武都指着冯波，问高凡:“难道，你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吗？！”

“我不同意他的观点，但誓死捍卫他说话的权利。”高凡瞥一眼武都手里的武装带，大声说，“用皮带算什么本事，你怎么不用个三八大盖呢！”

武都哼哼一笑:“敢不敢和我演练演练军体拳？”

“报告，军体拳你还没教呢！你会，我不会，不公平。”

武都挽着袖子:“我现在开小灶，溜溜地教你！”

冯波开口说:“报告班长！我觉得你的脾气很不好。”

武都狞笑一下:“如果你不能忍，你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可以。”

“报告！我可不是单体动物！”

武都不太明白什么叫“单体动物”，这又不好问，就拧着拳头:“甭管单体多体，我看看你能扛过2拳吗？”

高凡不知死活地大声回答:“两拳之内，我保证你会跪在我面前……”

“你说什么？！”

“……给我掐人中。”高凡说话大喘气。

“你给我出列！齐步走！立定！向后转！”

高凡和冯波站在一起。武都举起皮带。

他的皮带在空中顿了一下，回头看看众学生，他们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不许打骂学生的纪律，如同紧箍咒一般紧紧箍着武都的神经……他突然感到手上没有了力气，便叹了口气:

“看看你们的人缘，连个求情的都没有！”

“看到我的下场，谁还敢放声。”高凡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呢？”武都问冯波。

“倒霉要承认，挨打要站稳。”冯波也许是屁股痒痒，大声刺激着武都。

武都没了退路，手举了起来，不落下去面子不保，落下去军纪铮然……他正两难间，身后传来柔柔的一声:

“武班长。”

（4）

武都一回头，就见沙院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首长好。”武都赶紧立正，敬礼。

沙院长点点头，算是回礼，和蔼地对武都说:“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艺术家，尽量动口不动手。我也是个老兵，当初做不好动作，我的班长可是从来没体罚过我啊！”

武都有些窘迫:“我，我也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沙院长理解地点点头，走到冯波和高凡面前:“你们怎么了？惹得武班长这么生气？”

冯波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师的身份，但感觉应该是位领导。他有些愣怔。

高凡看着沙院长有些眼熟，好像在壁报栏里看到过他的照片……他迟疑地说:“院长好。”

院长？冯波瞪大眼。

武都趁机下令：“归队。欢迎领导讲话！”

那边，田浩赶紧带领女生们站了过来。另外一边其他的方队也带了过来。

敏儿也是排头，她站到了高凡身边。高凡偷眼瞥瞥她，觉得她真是磁场强大，自己被吸的只想靠过去。

站在敏儿身旁，真是心跳加速，遍体通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