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把抱住了即将倒下的武珝,命人去找太医。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怒火,大声吼道:“来人呀,去把王皇后那个贱人给朕抓来。”
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几位老臣伸头看着华浓怀里的婴儿,早已变了人形。
“唉!这怎么下得去手啊!”褚遂良摇头叹气。
长孙无忌则气得暴跳:“下如此毒手之人真该千刀万剐。”
于志宁见大家都因愤怒而失了理智,便将那奶娘叫了过来审问道:“本官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是皇后杀了公主?
奶娘跪在地上哭着申诉:”大人,陛下奴婢亲耳听见皇后娘娘说她自己无所处真想掐死我们公主又亲眼见她将手放在公主的脖子处。等她和徐才人走了奴婢就去抱公主,结果发现公主已经,已经没有了气息,啊……啊……公主呀……“奶娘越哭越伤心。
御林军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正要回来复命却见皇后被徐姝搀扶着从茅房走出来。带头的命令:”将她拿下。“两个士兵跑过去,不由分说押了她就走。
”放肆,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皇后被突然到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李治一见到她开口就道:”贱人给朕跪下!“
王尚书知道女儿闯了大祸心里想着如何才能保全家人。他走过去照着脸上就给了她一巴掌:”我们王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恶毒的妇人?“
”陛下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了?“皇后捂住火辣的脸蛋茫茫然不知所以。
王尚书臭到她一身的酒气指着鼻头骂道:”你呀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你杀了小公主你知道吗?“
”杀了小公主?“这一惊吓非同小可,王皇后立马跪到地上,”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呀!“
”没有,那你跑到这后院来干什么?“李治喝问。
”臣妾喝多了酒过来上茅房。“
一个皇后如此失态引得大臣们嘲笑。
”你还想狡辩,奶娘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就是你杀害了安定公主。“李治一口咬定。
皇后闭上眼回忆,自己的确到过公主的房间,也抱过公主,可是自己并没有杀死她呀?她用拳头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还是觉得没有杀害小公主。
王尚书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女儿已醉得神志不清,到底有没有做过可能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可是奶娘一口咬定是她又怎能开脱?他望着一旁的徐姝带着乞求的语气问道:”徐才人你是陪皇后娘娘一同过来的对吧,求求您替娘娘说句公道话吧!“
徐姝点点回道:”王大人放心我会将见到的情景如实告知大家。“
这时沈蓝冰已经赶到,将武珝救醒了。她那双明媚的浩眼这时已烧得如熔炉中的烈焰就快要流出血水来,直直的瞪着皇后。
”那你有没有看见皇后对小公主做过什么?“王尚书继续问徐姝。
”王大人当时皇后的确将小公主抱了起来,那时候小公主还好好的,皇后说小公主是孽种还说要掐死她。我还看见皇后将手伸到小公主的脖子处,当时灯光很暗,有没有掐到小公主这个徐姝就不清楚了,然后奶娘就醒了过来,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徐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奶娘的话不约而同,叫人不得不信。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王家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女儿!“王尚书边骂边抹老泪。
皇后抱住父亲的大腿苦苦央求:”父亲你一定要相信女儿呀,我真的没有杀害小公主。“
王尚书跪到李治跟前:”陛下皇后失德臣请陛下将其废掉改立武昭仪为后。“
”不,本宫没有杀害公主本宫不服。“皇后狮吼。
王尚书用手捂住她的嘴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赶快给老夫住嘴。“
他又爬到武珝跟前连磕三个响头哀求:”武娘娘皇后,哦不,小女也是酒后糊涂才犯下这弥天大罪,娘娘您大人有大量,这个罪人任由娘娘处置,臣恳请娘娘能够放过她的家人。“
武珝仰起头,闭上双眼,自己从未对她不敬,可为什么她就不能放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谋害不成,居然连自己的幼女也不肯放过。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的心慈手软,如果没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或许安定就不会死。
”不,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本宫。“武珝低头看他,眼泪一行连着一行滑落。
”是本宫太过仁慈才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最终害了我自己的女儿,我的安定她还那么小,她有什么错?“
武珝吞下一口滑到嘴边的泪水,吞下自己酿造的苦酒。
”王尚书你起来吧,你是你皇后是皇后,本宫恩怨分明,是非清楚,我不会连罪你们,但也绝不会再放过她。“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面前的这个女人还能如此镇定,处事明断不得不叫众臣佩服。那帮仍旧带着酒性的男人在酒精的催化下更加的直白,除了几个老臣全部跪下大吼请求:“臣请陛下废掉王皇后,立武娘娘为后。”
李治看看长孙无忌他们。木已成舟这个时候若再反对只会让自己同皇帝的关系更加疏离,长孙无忌等人只得跪下跟着请求:“请陛下立武娘娘为后。”
李治抓紧武珝的手对褚遂良说道:”褚爱卿即时拟下圣旨交于朕,明日早朝时间于肃义门正式宣读,授以皇后玉玺,着百官朝拜皇后。“
”什么“长孙无忌同褚遂良他们惊呼道。
从古到今只听说过朝拜皇上,从未有过百官朝拜皇后的先例。
一帮老臣根本没机会找到应对之法就听见许敬宗带着一帮庶族进士大声疾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王妃,又做了这些年的皇后,如今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啊哈哈哈哈……“王皇后疯颠狂笑,笑声如狼嚎如狮吼,将她的面容扭曲得更加丑陋。
李治虚着眼猫了她一下喊道:”来人,将王皇后带下去押到刑部大牢,即刻起贬为庶人,终身监禁不得赦免!“
许敬宗又带着众人高呼:”陛下英明!“
王皇后被押走了,结束了她因妒成灾身居高位却卑微不堪的一生。黑色的天空再次传来她凄厉的狂笑声像是在控拆又像是得到了解脱。
这个时候武珝反而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如果不是男尊女卑的桎梏或许她会勇敢的再选一次也许那样她就会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回过神来武珝想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虽然无法接受但她仍想去面对。理智告诉她王皇后的确不像是那个会下黑手的人,弘儿是个王子她都能忍受又怎么会对一个女孩儿不利?
大臣们过来安慰几句逐渐散去,华浓紧紧的抱着那个婴儿大脸贴着小脸,泪水已经干涸只留下螺痕。
”姐姐让我再看一眼安定好吗?“武珝伸出手,华浓却像疯了似的一下闪开。
她将孩子抱得更紧,嘴上说道:”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再看只会徒添伤悲。“说着华浓又指了指她颈上的绳子问”那是什么?“
武珝将绳子拉出来晾给她看:”姐姐这是你送我的香囊呀,你不记得了吗?“
”打开来看看“
武珝翻开香囊里面除了香料还有一块硬硬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但是上面的字却清晰可见:子离后立,帝业可成。
”啊“武珝惊傻了原来姐姐早就料到了今天的结局。
不过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夜华浓就消失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已故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