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可不吃他那一套,对御林军喊道:“把这恶奴给朕押下去,其他众人全部押往上阳宫,朕要亲自审问,王皇后禁足立政殿等候发落。”话毕一甩长袖准备回到上阳宫。
王皇后心知自己一再犯错这次若被查实定会丢了后位,她干脆撒泼耍赖抱住李治的大腿声泪俱下道:“陛下臣妾冤枉呀……”
李治哪肯吃她那一套大声喝斥:“把手放开!”猛一用力将自己的大腿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迈向门外,留下她一人呼天抢地放声痛哭。
上阳宫中,武珝和李治本以为离开了立政殿那帮草菅人命的恶奴就会如实招供,可没想到一个个却守口如**,半点信息不肯透露。看来问题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武珝一脸乌云,只希望阿红醒来之后能够出面作证。
武珝带着女罗刹、王婉等人来到阿红休息的小厢房,沈蓝冰正在替她诊治。
“她怎么样?”武珝轻声问道。
沈蓝冰听见声音立即起身施礼笑着回道:“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沈太医辛苦了。”武珝的目光中明显带着几丝柔情,让沈蓝冰心里顿觉温暖。
她让沈蓝冰回去休息,自己却坐到床头吩咐女罗刹:“姐姐去替我端杯热水过来。”
王婉知道自己是晚辈,抢着要去跑腿跑到女罗刹身前:“姑姑还是让王婉去吧。”武珝见她如此懂事会心一笑。
阿红的身体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迷蒙中看到一个宛如仙子的美人对着自己微笑。
“阿红,你醒了?”武珝轻轻扶住她的头。
“昭仪娘娘。”阿红受宠若惊。
“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如意吧。”武珝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阿红既感动又内疚呜咽道:“如意阿紫没啦!”
“阿红别难过,阿紫是被人害死的对吗?”
阿红惊愕的望着她,神色极其害怕不停的摇头。
武珝拍拍她的双臂鼓励道:“阿红不用害怕把你见到的说出来,陛下一定会替你们做主。”
“不”阿红的头摇得更凶了,不敢再正眼看武珝,身体又开始颤抖。
到底是什么将她吓成这样?武珝将她依在自己的臂膀上,温暖着她。
“阿红,是不是有人威胁你?”等她稍微平复,武珝又将她扶直看着自己。
“你不用害怕,有我还有陛下在。”
“不,不要逼我,如意对不起,对不起!”阿红咬紧牙关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女罗刹看得心急跺着脚拿地板出气。
“我说你这女子是怎么回事,你什么都不说叫我们如何帮你?”
洪亮的声音吓得阿红抖得更高,武珝连忙阻止:“姐姐莫急先给她点时间。”
王婉提着一壶热茶进来。阿红喉咙涩得冒烟,望着茶水干咽一口,接过王碗倒好的茶水咕噜下肚,寒瑟的心略微暖和了一些。
武珝见她什么也不愿说只得劝慰她好好休息然后带着大家离开。走至门口,阿红像是下了临死前的决定,在她背后小声请求道:“如意救救我的家人好吗?”
听完她的话,如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折回身重又坐到床沿问她:“是不是王皇后以你们的家人作为人质要挟你们替她办事?”
阿红使劲点头。
“如意皇后家世显赫又有一帮元老为她撑腰,我们这些做奴婢谁不是苟且偷生地活着。”
与王皇后打了多年的交道武珝深知她并无多少智谋,不过从阿红提供的信息不难知道她的父母族人却非等闲之辈,而且历经三朝她家早已树大根深,看来要扳倒她绝非易事。自己决不可冒然行事,不然就会枉送无辜性命。
“阿红现在还不是指证她的时候,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替阿紫报仇。”
回到自己的寝宫武珝忙对小安子说道:“去把李将忠贤叫来,另外把立政殿诸人的户籍资料也一并取来。”
小安子出去仅花了半个时辰便跑了回来,拿着一本手册,身后跟着喻华浓。武珝客气的谢过他之后让他把门关好。
“姐姐你看。”武珝将册子递到华浓手中。一查才知道这些人居然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她父亲王尚书的封地,怪不得王皇后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想必是她们威慑于王家的权势,害怕给亲人带来横祸。
“王尚书还真是老谋深算,只可惜他命运不济今天遇到了我们姐妹。”华浓冷笑。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华浓想了一会儿回道:“这些人忠奷难辨,全部救出来没有必要,你再去找阿红问清楚,平日里有哪些人是死心踏地为皇后干坏事的人,又有哪些是被逼无奈之人。到时候我们只需将可以为我所用之人的家人救出即可。”
“好,就这么办,可是派谁去比较合适,现在宫中正是多事之秋,小珝不想姐姐离开。”
华浓习惯性地摸着她的头:“放心吧姐姐不会离开你的。姐姐心里自有人选。”
“谁呀?”
“龙羽军。”
“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将龙羽军交给陛下?”
明天的事谁说得清楚,一想到李治当初忘记武珝的情景华浓就心寒,权力这东西还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才稳妥。她思量小会儿笑道:“什么时候都不交,小珝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她们就是你最后的底牌。”武珝点头默许。
“你先去找阿红,我到魏将军那里去一趟。”一提到魏将军华浓心里既温暖又惭愧。
去到巡逻的地方并未见他的身影,副将告诉她这些天魏将军正在休假。华浓找到住处,那是郊外一所陈旧的老宅,房屋四周盛开着雪白的白合还有金色的黄花,花香肆意扑鼻而来。
耳边传来“嗖嗖”的刀啸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院中的泥坝上舞动着手中的大刀,疯长的胡须和零乱的长发同刀光一起挥洒,带着几分绝望和怒气。
华浓轻轻走近他。
“嗖““呯”两声,大刀从华浓眼前划过,一下插进身后的大树上。
“谁?”男人头也不回。
“师傅。”华浓惊魂未定。
“你怎么来了?”男人冷冷地问,却不回头。
“师傅浓儿有事找你。”
“如果没有公事你就不会来对吧?”男人竭力克制自己的思念,仍是头也不回。
“我……”说什么好,这种尴尬的局面老太婆也不知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