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30年。
唐太宗李世民开启贞观之治已经整整五年。
虽然中华大地遍地硝烟的岁月已经过去,但是总有那么一些躁动不安的“魔鬼”像地震一样,时不时的出来蹂躏这片刚刚恢复生机的土地。
华浓和武珝挨了老祖一拂尘,只觉头晕眼花,身体不停的翻滚下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珝醒了过来,睁开眼,自己正靠在一块大石旁,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被踩踏过的庄稼和被烧毁的茅草屋,毫无疑问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她直了直身子,看见华浓也倒在石边,还有彩飞飞,正站在石头上看着她们。
“姐姐,姐姐,醒醒,醒醒。”
武珝使劲推了推华浓的肩膀。
“啾啾啾啾……”彩飞飞也飞到华浓耳边叫个不停。
华浓终于被她俩搞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这是哪儿啊?”
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和昏黄的暮光,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姐姐,我好害怕,我们该往哪儿走?”
武珝一边说一边摇着她的手臂。
“武珝,今日为师送你十支夺魂镖,镖上淬有剧毒,能够见血封喉,十支毒镖可保你十次大难不死,且忌不可再乱造杀孽。你们一路往东,回家去吧。”
师傅的声音突然响彻云端,空灵幽荡。武珝摸了摸腰间,果然多了一个小布袋,用手一捏,里面装得竟是齿轮状的飞镖。
修道之人最忌杀生,武珝知道自己犯了师傅的大忌,心里很是后悔,忙跪倒在地,接连叩头。
“师傅,您就原谅徒儿吧,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一定会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后行事且忌锋芒太露,所学技艺万不可在人前展示,你俩皆为女子当以柔术示人,隐刚强防身,才能韬光养晦保全性命,回家之后不得与人提起通天山之事,你们走吧!”
老祖是否心有不忍,跑来苦心告诫。
“徒儿记住啦!师傅你在哪里?”
华浓倒地叩拜,大声寻问,耳边悄悄响起老祖调皮的声音。
“喻华浓,老东西现在跟你说的话那小东西听不见,老东西我也不知道你是个啥来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我也送你点小玩意留个念想,你的腰间有一把小刀,名叫冰焰,实为一把可伸缩的利剑,上面有机关,相信难不到你。小东西有帝王之相,但却亦正亦邪,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于她,如果将来控制不住,她要危害天下,你可用此剑将她除去,解救天下苍生。”
什么,师傅还留了这么一手,小武珝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呀!华浓听完师傅的一席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又不敢开口问话,傻乎乎的杵在原地。
“师傅让我们往东去。”武珝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用力的推了推还在发呆的华浓,再也没听见师傅的声音,她想师傅已经走远了,自己只能离开。
华浓回过神来,往腰间一摸,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20厘米左右的匕首,装在一个海蓝色的刀鞘中。
“我明白了,小珝我们走。”
她拉上武珝,转身往东方走去,彩飞飞把武珝的头顶当成了它的鸟窝,缩起爪子蹲在上面。
两人一鸟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马蹄印,还有已经凝固的大小血块。两人越走越害怕,一前一后紧拉着手,手心浸出大量的汗水。
“小王八蛋,你给老子站住。”
前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华浓细看,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穿得破衣烂衫,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前跑,身后一个穿着绸缎的老头使劲的追赶。
男孩很快跑到她们面前。
武珝一把抓住他问:“你为什么要跑?”
老头追上来,二话不说一个耳光给那男孩扇去。
“老子让你偷,老子让你跑!”
武珝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问道:“爷爷,你为何打他?”
老头抬脚就往武珝身上踢,嘴里骂道:“一群小偷,你们是一伙的吧?”
武珝轻身往后一退,躲过了他的魔脚。
华浓走上前与他理论。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问三不问四就冤枉好人呢?”
老头一把揪住男孩的衣服:“冤枉好人,你们看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华浓算是听出了他的意思,这小孩儿多半是偷了他的东西。
她拉住男孩儿的手问他:“小弟弟,你拿了这个爷爷的东西吗?你的家人呢?”
“姐姐,我好饿,我父母都被坏人杀死了。”
男孩儿擦着鼻涕哭诉。
“那你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呀,你拿了什么快快还给人家。”
男孩儿见逃不掉了,将手心摊开,原来是一个钱袋。
老头一把夺过去,然后提起右脚一脚给他踹去。
男孩胸口一紧,五味翻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呸,小王八蛋,看你还跑。”
武珝气极,手已伸到腰袋中。
华浓立马捂住她的小手。
“老爷,抓到了没有?”一群家丁赶了过来。
武珝长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逞能,这真要打起来,她们岂是这帮壮汉的对手。
老头将钱袋拈了拈。
“走,回府,小杂种,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
说完带着家丁离开。
华浓忙将男孩儿扶起。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男孩拉起破衣角擦掉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望了一眼打他的老头回答道:“我叫周兴,就住在前面的刘家村。”
周兴?华浓看着他,不会是历史上的那个大酷吏,大坏蛋吧?
“你真是周兴?”
华浓害怕自己听错。
“姐姐认识我?”男孩儿反而觉得奇怪,这才想起来好好打量一下眼前的两人。
只见“他们”生得白白嫩嫩,头上顶着发髻,穿着短衫长裤,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应该不是坏人便问道:“哥哥你们去哪儿?”
“哥哥?”两个姑娘呵呵一笑相互对望,也难怪为了方便她们本就是穿的男装,头发也是梳的男款,小孩子眼力差把她们当成男孩也不奇怪。
华浓认真的回答他:“我们要去荆州。”
男孩儿并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地方。
华浓想到晚上的食宿还没有着落,又问他:“你可以带我们去你家吗?”
“嗯!”男孩儿点点头,走在前面。
进到村里,里面的情况比在益州沿途看到的还要糟糕。
难怪有人说在唐朝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里挨家挨户连个门都没有,想闭也闭不了啊,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哪还有多余的东西掉在路上。
“啾、啾”彩飞飞不知看见什么,兴奋得飞离武珝的脑袋。
“姐姐,你的小鸟好漂亮,它飞走了还会飞回来吗?”周兴伸手想去抓它。
“啾”彩飞飞恨了他一眼,飞上枝头,在一片树叶上啄来啄去。
好家伙,估计是饿了,找虫子呢。
“周兴,你家有吃的吗?”华浓突然觉得好饿,已经两年没吃东西了,这时她才发现一下山整个身体就变得笨重起来,而且肚中饥肠辘辘。
周兴使劲的摆着头。
“我靠要饭为生。”
华浓失望的看着屋里的一切,除了一个稻草堆,其它什么都没有。
看来不仅没有饭吃,估计连床也没得睡,只能在这稻草上滚一夜了。
“珝儿,浓儿……”两人正失望,外面响起马蹄声和呼唤声,那声音再熟习不过了。
两个女孩儿顿时热泪盈眶,立马大喊着奔了出去。
“父亲……”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