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白兮给司机付了钱下了出租车,一个身影向她跑来,直直的抱住了她。
“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你再怎么都会回家一趟深夜在出去的!”卿白成高大的身影紧紧的抱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成,松开松开,喘不过气来了!赶紧的,去给我做些吃的,饿死了,我先去洗个澡。”
“好吧——姐,你想吃什么?今天可是过年,家里好吃的很多,我马上去给你做。”
卿白兮笑了笑,说道:“我弟弟做的我都喜欢吃。”
要知道,她自己做的可是惨不忍赌、难以下咽的!有人给她做吃的已经很不错了。
“白兮,你怎么才回来?今晚就大年三十了,你哥真的不能保出来吗?”彭菊看见卿白兮进门就上前一步问着她。
卿白兮默默叹气,弯腰一边换鞋子一边冷漠的答道:“不能。”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了,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还带着血迹,她是她的母亲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心吗?反而只知道担心那个要拉她下水的韩州?
彭菊一把将身上的蓝色围裙扯下往沙发上扔去,带着哭泣拉着卿白兮的手说道:“白兮,你不是认识很多有钱有势的朋友吗?你去找找他们,他们或许可以托关系把你哥放出来呢?或者是等过完年在回去蹲呢?”
“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说完,她就要往楼上走去。
“白兮,我养你这么大,你连妈这点点请求都不答应吗?你明明知道妈亏欠你哥,你......”彭菊还想说下去,卿白兮已经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咄!咄!咄——”厨房里响起切菜的声音。
“卿白成,你给我出来!不准做东西给她吃!”彭菊站在客厅里朝着厨房发火,可是厨房里的卿白成不但没有出来,反而还将炒菜的声音弄得更大声,倒不是他故意的,是他在炒鸭肉,锅铲与锅底接触的声音就是这么大。
这在彭菊看来,他就是故意的,疾步走到厨房一把将灶火关了,又抢过他手里银色的锅铲重重的扔在了灶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怒气冲冲的吼道:“叫你别做了!没听见吗?”
“哦——”卿白成轻应一声,转身在手里挤了一点洗手液一本正经仔仔细细的搓着手。彭菊看了他几眼,似乎是不相信他这次会这么听话,半信半疑的走出了厨房。
卿白成见母亲出了厨房,迅速捡起孤零零躺在灶台上的锅铲清洗干净,开了灶火继续炒他的鸭肉。
偏头,发现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狠狠地瞪着自己,他倒不慌,冲母亲挤出一个国际标准化的笑容,回头依旧专注的忙于他自己的事,完全无视母亲眼里的满腔怒火。在他这里,母亲的无理取闹、优柔寡断、不分青红皂白他早已经是见惯不惯了。
“哼——”彭菊重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留着泪,独自生着闷气。
这一幕让在书房里用电脑看电视的卿白礼瞧见,就是两个孩子又要上天了。
他一把关掉电脑,直接往楼上卿白兮的房间走去。
“咚咚——”
房间里卿白兮刚刚洗好澡调整好自己,准备打开电脑工作,就听见重重的敲门声,不用说就是她爸,只有他爸才会不分对错的来找她。
“卿白兮!开门!下楼给你妈认错去!”
“咚咚——”
“卿白兮!你听见没有!”卿白礼在外面敲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一点动静,火气刷的一下冒了起来。
卿白兮在电脑前浏览了一下这几天天情摄影馆的接单流量,有些兴奋的自言自语道:“真好,过年了接的单还这么多,看来又可以好好的赚一笔了。”
她本想给摄影馆里的负责人打个电话说要分发奖金的事,无奈门外敲门与怒火中烧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没办法只好去把门打开。
“啪——”门才刚刚打开,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卿白兮白皙的脸上,瞬间起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楼梯上卿白成正好端着菜盘上来,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那一巴掌打在姐姐的脸上,他即刻上前一步,直直的对着父亲说道:“爸,你太过分了!”
卿白礼见自己的儿子敢这么跟他说话,又看见他手里端着的菜盘,上面有肉有汤有青菜,连饭和粥都有,大手一挥直接将它们全部洒落地,噼里啪啦的声音震的卿白兮鼓膜都在发颤。
卿白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就这样没了,没了就算了,可是姐姐吃什么?他隐忍着泪水,紧紧的握着拳头死死的蹬着自己那从来不分是非的父亲,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他努力平静着自己,对卿白兮说道:“姐,没关系,你再等等,我去重新给你做。”说完,他弯腰将地上碎裂的碗捡起,下楼再次进了厨房。
如果不是姐姐对他一再强调不要与父母起冲突,他一定会找父亲母亲理论!
房间门口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卿白兮,眼眶里留出两滴泪水滴落在地上的饭菜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热的左脸,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将门打开父亲会突然给她一巴掌,让她防不胜防。
有人说,能够伤到自己的大多是自己心里还在乎的人。以前她不信,但现在她信了。如果在外面有人敢这么对她,那他的手就不用要了!
他的父亲这样对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始终还是他的女儿。
“我早就说过,我没错。道歉?不可能的,哪怕你们是我父母。对了,饭菜是你打翻的,还得麻烦你扫一下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嘭——”留给卿白礼的只有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他的女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可是很听他的话,他说一她绝不敢说二,现在还顶嘴、摔门?
变了,变了,生女儿不好啊!
房间里站在床边的卿白兮,望着窗外天空渐渐开始升起的烟花,最后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在了床边上,随后整个人摊坐在地上,泪水破涛汹涌直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