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眉深皱,她就这么放心的在一个男人身边熟睡?
还是,只对他放心?
他更愿意相信后者,对他放心,可是,她可能吗?
忍着身上的痛楚,将那黑色羊绒呢子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紧了紧手臂他疲惫沉重的眼睑才肯闭上。
江华郊区居民区灰色洋楼三楼窗户走廊上,白色灯光下一位披着白色羽绒长款大衣的少年半个身子撑在黑色的栏杆上疲惫的双眼眺望着楼下门前的大路,大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没有一辆是在他家门口停下的,手里的电话还在努力的连接中,他沉重的摊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头顶上无月也无星,只有习习寒风的漆黑夜空,自言自语道:“姐,你怎么还不没回来?都凌晨三点了,电话也无法接通,不知道家里的我会担心吗?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姐,爸妈只知道担心韩哥哥在狱里过得好不好,都没发现你今天一天都没回家,你回来知道了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不过没关系,有我在,我等你回来。”卿白成默默的说着,换了个姿势双手趴在栏杆上,目光紧紧不放过大路上任何一辆路过的车,偶尔发现一辆在自家门口停留的车他就很兴奋的抬起头,可每次都是很失望的又趴回去。
第二天天色渐亮,光亮透过淡黄色的窗帘洒在床上,落在蓝华轮廓分明的脸孔上,常年的部队生活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起身,但很快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揉来缓解这种疼痛。
他这一抬手,手心里那四叶草的银色项链直直的落在白色床单上被白色蚕丝被盖住,因此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大早的头怎么会痛?见了鬼了!蓝华摇摇头叹息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啊————————————”
他,他,他怎么会全身赤裸?!!!要知道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
蓝华瞬间将掀开的被子盖回身上,脑海里努力回忆昨天的事,却始终是断了片。
下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向酒店楼下走去。
“蓝少,这是您落在床上的项链。”酒店门口一女服务员上前对他说道。
蓝华皱眉,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傲的说道:“我这刚下楼,你们酒店收拾房间的速度这么快的吗?你们酒店头儿都是人才吗?”
那女服务员听了他的话不怒反而非常礼貌的说道:“我们酒店规定客人一离房卫生就必须得做好。”
“你说这项链落在我床上?”蓝华望着那熟悉的四叶草银色项链问道。
那明明是兮兮的!怎么会在他床上!开玩笑!一定是她们这些酒店的女服务员揩拭他的英俊潇洒、高大帅气,知道他喜欢女生戴这种项链,所以特意去买来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事他蓝华见得多了去了!
女服务员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蓝少,昨晚是一个叫卿白兮的女生打电话到前台帮忙把酒店外车内醉得不省人事的你弄上房间的,当时,你手里紧紧握着的就是这条项链。”说完,她将手里的项链硬生生的塞到了他手里,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兮兮?
兮兮不是很早就走了,去机场追风靖辰了吗?
车?他的车不是撞了人被拖走了吗?
撞人?龙玉钰?昨晚同学聚会和他一起出来的是龙玉钰,她人呢?
蓝华脑袋发胀的很,手里握着那熟悉四叶草项链一边想一边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去。
他之所以对这四叶草的记忆这么深刻,就是因为卿兮兮和他在一起时,她脖子上戴着的一直就是这种项链,后来他去买了一条一样的,在她身边死活唠叨了一个月,她才肯换上他买的与她脖子上一模一样那条。
咦?他的车还真的在停车场!拖车公司什么时候还送还车辆了?
打开车门,本想直接坐上去,却发现车内一片糟糕凌乱,副驾驶座是平放着的,更让他惊讶的是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
大脑“轰”的一声,记忆开始袭来。
“兮兮?兮兮...........”
昨晚路边树下车内温度不停升高、一片淤泥。
蓝华摇头叹息,直接对着自己的脑门一巴掌重重的拍下去!
他这是做的什么事?是不是得千刀万剐、活活处死!
不过,昨晚的人真的是兮兮吗?
项链都是她的,一定是她!
想着,他慌忙的掏出手机拨出那记到骨子里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在打,“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蓝华拿着手机的右手开始慌了,难道昨晚是他霸王硬上弓?所以事后兮兮生气走了?
不,卿兮兮!你不能走,也不可以走!你得对我负责!
想着,他立刻上了车启动车子,一个完美漂移的转弯离开了卿兮大酒店。
“卿白兮————”
“方寒陌————”
..........
偌大的苏橙山邓娇娇已经找了一遍又一遍了,昨晚她对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说他们两个出去有事去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她一直打不通他们的电话,以至难以入睡彻夜不眠,一大早就开始在这苏橙山上寻寻觅觅的。眼看着来苏橙山摘橙子的人越来越多,看她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卿白兮和她表弟方寒陌真的会凭空消失吗?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时间打的吗?
“哎呀!卿白兮啊卿白兮,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至少接个电话吧!”邓娇娇坐在凉亭上捶着自己发软发酸的腿抱怨数落着。
地窖内隐隐透过头顶上的小口照进一些光,卿白兮动了动身子,抱着他的方寒陌以为是自己弄醒了她,撑着已经完全僵硬失去知觉的左臂再也不敢动一下了。
“白兮,你可能不知道,我还真想一直跟你这样待在这地窖里呢。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在我身边睡得这么安稳,出去了你不是上房揭瓦就是国外地下飙车,还到处沾花惹草,管都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