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梁月走出偏厅。

“呼~久违的感觉，还不错。”

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和病痛说再见了。

咯吱~

房门被打开，路枕良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

“梁先生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梁月闻言，向其拱手作揖。

“已无大碍，多谢路先生相助，不过，路先生为梁某内力受损当多休养才是。”

路枕良摆手道：“梁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有助于人，区区内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倒是梁先生，今后可有何打算？”

打算吗？这是来探口风，还是打着招揽的意思。

“梁某一介武夫，既已步入江湖，自然无退路可走。”

路枕良表情有些僵硬。

“梁先生莫不是打算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依我之见，不论是以梁先生的声威地位，还是以梁先生的剑术修为，继续做一个杀手都是有失身份，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虽然路枕良说这些话是别有用心，但却不无道理，世间职业繁多，但分三教九流，在习武之人中，江湖杀手与山匪草寇无二，当属下流，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如此。

更何况，凡是达到入微后期以上的，无一不是威震一方的强者，而达到入微巅峰期的高手，地位堪比百家诸子，开宗立派也无可厚非，继续在江湖做流浪杀手的确有失身份。最不济的也都是效力于王侯，像梁月这样的，还真没几个。

“呵呵！在我看来，差别并不大，我只不过是做了点想做的事，杀的也都是该死的人。”

路枕良闻言，也无言反对，的确，梁月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却并非滥杀无辜，大部分都是该死之人，要么是一方霸主，要么是王侯将相，看似是作恶，但这些被杀之人，大多一不是鸡鸣狗盗荼毒生灵之辈。

闲聊之时，梁月忽然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本来以为已经忘了，却任然记得那么清楚。

猛然回首，只见一女子携手高渐离向庭院而来，白丝飘逸洁白如雪，昔年的青涩已不在，还是那般文静，还是那般清冷，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红润。

看到这一幕梁月不由感叹，命运之强悍，人力无可撼动。

而高渐离和雪女也主意到了梁月，深色各有不一。

高渐离附手上前。

“梁先生！”高渐离的眼神格外炙热，就如同昔年梁月看无名那般。

梁月也开始打量着眼前的高渐离，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他想看看这个被雪女看上的男人到底有何不同，哪里此他强。

气势不弱，入微后期，比之原著中也不差多少，短短几年便有这般成长的确罕见。

“很不错，假以时日定有手握名剑的资格。”

高渐离比原著中成长得快太多，这或许是因为六年前观战的缘故吧！

高渐离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不算弱了，可当得知梁月的点评后，心里很不舒服，言下之意是他目前还没有手握水寒的资格。

“自上次一别，终有一惑令在下不解，至今不明，在下斗胆恳请梁先生赐教一二！”

挑战，闻言雪女和路枕良皆是一惊。

路枕良连忙责备道：“小高！休得无礼，梁先生重病初愈，不可造次！”

路枕良真正担心的可不是梁月，而且高渐离，两人差距巨大，即便梁月有伤在身，高渐离也没有胜算，更何况以梁月一贯的行事作风，出剑必然见血，高渐离恐怕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必死。

然而梁月却并未答复，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不在高渐离身上，而是在雪女身上。

她的眼神中只有埋怨，遗憾，以及祈求。

梁月明白，雪女不希望他跟高渐离动手，但雪女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我答应你的请求。”

高渐离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而雪女却大惊立即挡在高渐离身前。

“不！你不能跟他动手！”

转头对梁月恳求道：

“放过小高，就当是我求你！”

然而雪女的话却没有人理会，或许她并不知道，本来此战是可以避免的，但正是因为她的缘故却变得无可避免。这点，高渐离和梁月都心知肚明。

“阿雪，你让开，我自有分寸。”

劝说无果，虽然很不情愿，但雪女也只能退下，她阻止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高渐离将水寒剑拔出，示意梁月拔剑，然而梁月却在高渐离惊讶的目光中将长剑解下，插在地上，在庭院中的树上折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树枝。

“梁先生这是何意？”

高渐离心中顿感屈辱，看梁月的意思是要用树枝与水寒对抗，这已经不单单是轻视了，而是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可梁月还是那般淡然。

“那柄破铁片是用来杀人的，对于论道而言，有没有都无所谓。

破铁片是剑，树枝有如何不是？

剑即是剑，我即是我，剑非剑，我非我，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梁月叽里咕噜的说这莫名其妙的话，令高渐离听得一头雾水，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有道理，因为，即便梁月手中无剑，但他的威胁却丝毫未减。

路枕良见此战势在必行，也不作阻挠，更何况，梁月弃剑，就代表他不想杀高渐离，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两位今日比剑，意在论道，须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梁月风轻云淡的看着高渐离，仿佛是在跟别人喝茶，而不是斗剑。

“听说你有一招名叫易水寒，江湖人皆颇为赞赏，不妨让我开开眼界，这里地方还够宽敞，不用藏拙。”

易水寒，高渐离的成名绝技，高渐离虽然算不上威震一方的强者，但在诸子百家中却是小有名气，被称之为墨家第三高手，一招易水寒更是令人赞不绝口，其实力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白亦非。

闻言，高渐离也不敢托大，与梁月对阵，的确需要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那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月成名在先，算起来的确是剑道前辈，这样的公平决斗中，先手自然会让给以后辈自居的高渐离。

只见高渐离将长剑立于胸前，左手手指扶过剑身，顿时一股惊人的内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方圆十丈笼罩在其中。

仅仅一瞬间，白色的气流霸占了整个空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

“这是，寒气！”

看到这一幕，梁月也不禁开始有些感到意外。

如此庞大的肉眼可见的寒气简直闻所未闻，单看这架势就比昔日的白亦非强上少于，只是不知具体威力如何。

咔嚓~咔嚓~

只见水寒剑的剑锷上突然凝结出冰晶，顿时，四面八方的寒气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开始凝结，转瞬间无数冰晶凝结，似有规律的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