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啼?
魏尘绝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桌上还有几盘小菜和两碗稀饭。
他的眼睛没动,是章金聆由外头跨进来进入他的目光内。
“饭吃不吃随便你!”章金聆笑道:“不过有一件事你不能不知道。”
魏尘绝已经下了床铺,手上握着刀走到了门口。
章金聆在背后轻叹道:“武断红死了!”
武断红死了?
魏尘绝的脚撞到了门槛,“咚”地一声。
“咚”的一声,就好像他的心大大震了一下。
“死在那夜青峰镇你的回手一刀……”章金聆皱眉,晃了晃脑袋道:“以武断红的武功怎么可能死在你手里?”
魏尘绝又开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整个背脊挺得直直的,就像一座山岳似的移动。
章金聆的眼中不由得有几分佩服。
那一天在青峰镇之战,谁都看得出来魏尘绝不愿对武断红出手。
谁也都知道他正为他的师父赎罪。
但是失手杀了武断红后却能如此稳定就大大不简单了。
难道这个人、这把刀真的没有感情?
还是他很有自信武断红不是死在他的手里,所以没半点儿的良心不安?
他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魏尘绝很少会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特别是在溪边的大岩石。
那表示他正在思考一件很复杂的事。
青峰镇一战,他的思维反覆搜寻着。
上面是沈破残和他的枪,后面是断红的刀。
右边有陈相送的暗器,前方则是孤主令的破天指。
安西重的双戟呢?在自己的左方。
他闭目把过程回想,刀上有火,插入土中,弹身,扣沈破残的枪抵住武断红的刀,转身拔刀反手一记。
沈破残和武断红本身都不会有机会施下暗手,在那刹那是谁出的手?陈相送、孤主令还是安西重?
陈相送独擅暗器,出手必留下痕迹。
孤主令在自己身前,大大的不会有此机会。
那么是最靠近武断红的安西重?
双戟的正面会留下痕迹伤口,戟的柄呢?
安西重如果将柄倒翻一撞,自己那一刀本来不会有巨大的杀伤力,但是武断红那时气机一散很可能毙命。
他对自己一刀的捏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特别是砍中人时绝对有自信是不是会要命。
那夜的反手一刀绝对不会要命。
这么说暗中那个下毒手的就是安西重了。
他没有十分的把握,只知道沿路上想杀他的人会更多,昨天的“老樵鬼童”就是一例。
他不在乎有多少人想杀他,但是却不愿背黑锅。
找上门来的,只要是光明正大就算杀了他也不怨,如果是不明不白呢?
魏尘绝看着手上的刀,冷笑!
他忽然发觉有点欣赏萧轮玉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出手以前一定先把事情搞得很清楚。
这个个性很好。
溪河的流水声有了一点点的不同。
魏尘绝还是看着他的刀,却很明显的知道对面有人越过溪流走向自己。
那是个女人,因为空气有香气。
而且是个来杀自己的女人,杀气!
香气和杀气是很迷人很刺激的无形感受。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笨,不会用那种不小心掉在水里挣扎要自己去救的蠢方法。
而是很坚定的走到自己身前五尺的溪流中。
单凭这点,他就很欣赏。
女人在杀人的时候和男人没什么不同。
所以就应该表现出相当的气势来。
他终于将目光自刀鞘上抬起,看向对方。
那是一个很健美的胴体,穿着也非常的好看。
脸充满了英气和冷肃,表现出这个女人很有决心。
“我叫武年年。”女人每个字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道:“武断红的女儿!”
她扬了扬首,冷冷接道:“也就是二十三年前武字本家里唯一没有遭到你师父毒手的后人……”
魏尘绝细心听着。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定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麻烦并不是像举刀搏杀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无可抗御的死亡压力。
“我要跟在你身旁。”武年年冷笑道:“因为我要报仇!一有机会就杀了你……”
魏尘绝能不能拒绝?
他的刀在杀人的时候没有感情。
可是他的心呢?
“你可以让她跟着,当然也可以让我在旁儿结伴。”章金聆总会在很奇怪的时候出现,而且说道:“更何况我们要去的地方相同。”
武年年看着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他要去那里?”
“正巧我知道。”章金聆笑道:“如果你也想知道,最好是不要走失了。”
魏尘绝站了起来,身后那个章大公子还有话要说,而且还先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喂!看你这副落魄样,一脸的胡子理一理行吧?”
说着,还丢了一个包袱向前到了人家的脚跟。
“衣服也买好了,换件好不好?”章大公子笑道:“这么个穷酸样不怕人家笑话!”
魏尘绝并没有停留,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往武当山走去,他不管后面跟了谁,也不管前面有多少人要杀他。
反正对该出手的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