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暴露的啊。”毅哥仔细地回忆了下方才见到田慧芬的情景,她的衣冠很整齐,像是赴宴一样,并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是啦,我和她在一起住,她方才回去换了一套类似睡衣一样的衣服,就是网格衫的那种。”党一荷有些急了。“呵呵,那可就真有趣了。”不过他还是相信东邪的定力的。“可你怎么知道她要去东邪那儿啊?”毅哥有些疑惑,按说如果真像她所言她应该会小心翼翼的呀。“你啊,真笨。难道你没看见她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东邪身后啊。”党一荷没好气地回答道。“我还是相信东邪的定力。”毅哥觉得东邪并非是那种随意乱性的人。“谁说东方老师就一定乱性了,你啊。”党一荷气哼哼的,好像毅哥委屈她了一样,撅着嘴走了。毅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着追出去解释下,可又觉得会遭人误解,还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
毅哥在床上躺着等待离开的时间,没过多久,领队就来了。毅哥问:“采风还去么?”领队有些郁闷地说:“是啊,大家确实有些累,本来就没安排这项活动,可有一些老家伙非得说什么深入基层,没法只好遵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那什么时间去啊?”毅哥觉得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了。“等会就去。”“哦,这么急啊。”毅哥有点意外。“会议经费早都用完了,这些钱还是学校拉的赞助在加上补贴。要我说当时决定来采风绝对是被驴踢了脑袋了。”领队有些气愤地说。“唉,谁让咱是文学院的呢。”毅哥没想到看似风风光光的学术会议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不说了,给我帮忙上去叫下四楼的,谢谢了。”领队有些疲倦地说。毅哥边答应边出去了。
他上到四楼后,依次敲着门,但开门的只有一个,剩下的几个隔着门问干什么,毅哥便说明了缘由,答应他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住在401房间的。东邪的房间在最后一间,毅哥走到跟前,头脑里忽然冒出田慧芬的影子。他仔细地听了听房间里的声响,并没听到什么声音,哪怕是电视的声音。毅哥想真是领导级别的待遇,就和普通酒店有区别。他摁了下门铃,屋里并没动静。等了会儿,他又敲了下门,还是没回应。毅哥想可能是出去了吧,便转身想走。但门这时打开了,走出来的并不是东邪。而是另外一个女子,这女子正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田慧芬。田慧芬脸有些红,看见毅哥好像有点诧异,问:“怎么是你?”毅哥看着田慧芬,果然暴露,衣服像是点缀般地挂在身上。他有些讨厌地说:“自然是有事。”不再理会田慧芬,径直进了屋里。东邪衣冠整齐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没有大家期待的狼狈的表情,仍是和往常一样。“老师,您去参加采风么?”毅哥并没绕什么弯,他知道东邪不太喜欢弯弯绕。“不去了,有点累,休息下,估计等会就得坐车走。”东邪有些未卜先知地说。“那您休息,我先走了。”毅哥替东邪开了门,准备到401房间叫人,刚抬眼就看见那个专家扶着栏杆朝下看着什么。他和那位专家来到一楼,领队等了一会也下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人。领队对着一位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专家说:“大家看要去的话,我去准备摄像机。”那位老专家看了看其他两个人,那俩人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老专家便说:“那要不就算了吧。”毅哥忽然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仔细一想正是在停车场听到的声音。莫非领队方才说的就是他们几个,他回忆起昨天的会议过程,好像就是他代表宣传部发的言。毅哥当时也没仔细看,只是埋头在听,也不是十分确定。“好,那就听您的。”领队摆出毕恭毕敬的姿态。他们三个又上楼去了。
领队又忙去了,毅哥在屋里闲着没事可做。他便琢磨着方才遇见的田慧芬,他知道她的目的可能就是考东邪的博士,应该并非如她所言替人帮忙。可也并不排除和她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抑或亲戚,可要这样的话那人完全可以自费来一趟啊,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弄个传话筒。想着她穿的衣服,他便有些不怀好意了。现在某些女生都怎么回事啊?难道就真的那么想走捷径么?这世上果真有那么多的捷径可走么?可是自己身边的女同学并没传言中所说的如何开放,顶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或许自己生活圈过于狭窄吧。
正在乱想时,门又响了。毅哥以为是领队回来了,边去开了门。谁知外边站的却是田慧芬,田慧芬那身装扮已经换回来了,这让毅哥看起来觉得舒服了很多,毕竟他还是受传统文化熏陶的更多一些,对于那些倡导天体美的或多或少有些不感冒。“毅哥同学你好。”田慧芬有些忐忑地和他打着招呼。毅哥很少遇见如此正规的打招呼,楞了一下,片刻间便回过神,接着说:“田慧芬同学你好。”毅哥没想到和她说的也差不了多少,俩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这一笑,气氛便感觉好多了,毅哥方才对她的厌恶感也缓和了不少。“党一荷看起来挺漂亮的,是你女朋友吧?”田慧芬打着擦边球。毅哥摇摇头说:“不是。”“怎么可能,能看得出来她至少是对你比较满意的。”毅哥其实很少琢磨别人的心思,但是听到田慧芬这么说心里还是莫名地有些高兴。他也说不清高兴的具体原因,是爱慕,是相识,是相惜,还是相知,或者是相合……其实他也知道田慧芬所言未必为真,只是找个由头而已。不过他还是有些高兴。
“其实你们老板也蛮牛的。”毅哥为了不冷场,也找话说。“呵呵,你们东邪不也也是一方诸侯么。”田慧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东方老师的别号。“你不怕你老板知道么?”毅哥一直有些疑惑田慧芬为何敢明目张胆地和东邪如此近距离接触,要知道东邪和他老板的梁子可是比较深了。“别提了,我们老板每每在不如意的时间便将东方老师拉出来批判一通,不过这反倒引起了我们的兴趣,通过其他同学我们才知道东方老师却是非同一般。”田慧芬好像没听到毅哥的话一样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话反倒让他觉出她的几分可爱来。“哦,对了,你是说我为啥敢这么招摇过市的,是么?”田慧芬想起了方才他的问题。毅哥有点欣赏田慧芬的爽直了,不由地为先前的想法感到有些后悔。“其实,我们老板已经回去了。本来一直想找机会和东方老师见面,但是阴差阳错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后来知道东方老师也要来采风,我才私底下死磨软泡地跟着来了。”田慧芬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起来。毅哥对她怎么来的兴趣其实不大,关键是弄清楚她到底怎么想。“哎,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新锐学刊》的期刊呢?”田慧芬忽然将话题一转。“嗯。”毅哥点点头。东邪还是那份期刊的主编,莫非田慧芬只是想在上边发表文章?“听说在上边发文章很难?”田慧芬并没提帮忙的话。这倒是,他们学院当中的另外两个老师负责审稿,经常会听见他们抱怨来稿质量太差,通常连审一篇文章都得斟酌许久。所以论文通过率相对来说是比较低的,不过正是严格的把关,期刊的知名度直线蹿升。尤其是期刊对一批70后的新锐学者开设《我行我说》专栏,针对当代文坛的热点进行了持续四五期的点评,引发了学术界甚至社会的关注,知名度因此飙升。甚至一度编辑部的电话都快成了热线。不过后来随着那批执笔的年轻学者流失,渐渐地那个栏目也失去了吸引力。
“你是想在上边发表文章?只要你的论文确实有根有据,发在上边是有可能的。”毅哥说。倒也不是不可能,他有几个师兄都在上边发了文章,不过论文都是经过导师修改过好多次的,可以说是是导师的再创作。“哦,刚才我就是找东方老师让他给我斧正斧正,可是—”田慧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毅哥知道田慧芬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东邪在学术上向是一丝不苟的,记得有次他不小心将一个观点的出处弄混了,结果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课上毅哥总是拐弯抹角地成了批判的靶子,很是让毅哥风声鹤唳了许久。“呵呵,你不知道吧,东邪还有一个不长叫的外号那就是‘魔王’。”毅哥对田慧芬说道。“不带这么损的吧,好赖也是你们直属上司啊。”田慧芬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