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你的生机。”
孙悟明显得平淡，只是微皱眉头。一旁的观世音却慌了起来，眸子胡乱颤动。
“是看不透，还是......”观世音害怕，害怕九尾白狐因此不肯合作，“还是必死之局......”
孙悟明摇了摇头，道“真的看不透，因为老君的缘故。”
“老君？！”九尾白狐神色之中带着些厌恶，“莫非他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并非如此，”孙悟明一笑，道“老君身边的一切，无人能看透，包括金角银角。这倒不是老君故意为之，而是一种浸染......大道至极的浸染。”
观世音稍稍安下心来，也是点头道“大道会遮盖掉周围一些物件的定数，你们都曾是老君的亲近之人，难免如此。”
“物件？我们是物件？”九尾白狐略有不快。
“呵......”观世音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对于大道来说，我们到底是什么？”
三人都是沉默。
可能对于大道或者演化来说，世间万物不过是时间洪流中翻起的一朵浪花而已。
人，总是太高看自己。
“你还玩吗？”孙悟明看向九尾白狐。
观世音也赶紧把目光转过去，如果九尾白狐不愿意再掺和，自己的胜算可能又少了几分。毕竟，如果孙悟明取代孙悟空并不能引出老君，可能会要用到九尾白狐的性命。
“我还有得选？”九尾白狐来回打量着孙悟明和观世音。
“你别看我！”孙悟明连忙摆手，道“对于我来说，你可有可无。”
九尾白狐看向了观世音。
“我能保下你两个孩儿的性命。”观世音说出自己的筹码，“如果他们不去招惹如来和老君。”
“成交。”九尾白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
九尾白狐也在怕，害怕观世音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因为就连九尾白狐自己也没有把握，把握老君的心思。观世音无非只是想以自己的性命牵制老君，可老君真的还在意自己吗......
两个害怕的心思各有猜测，最终决定联手一搏。不过九尾白狐的害怕是为了别人，而观世音是为了自己。
......
“接下来的事情就清楚多了，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孙悟明继续梳理着往后的流程，“让孙悟空得到完整的五行之力。随后......”
孙悟明来回看了看，道“各安天命。”
九尾白狐点了点头，观世音静默不语。
谁都不能确定孙悟空在得到五行之力后会发生什么，更没人知道圣路是一番什么光景。
在孙悟明预知了一些事情之后，三人定下了一条“路线”。让九尾白狐在两个瓶子的连接处等待，等待率先接触孙悟空，找准机会让孙悟空获得水行之力。
而后由孙悟明见机行事，观世音则在外稳住金角银角，或者是稳住如来和老君。
......
在捏碎手里的沙球之后，金角银角兄弟俩巴巴的望向西方，希望看到一束强绝的金光急速而来。
可是等了许久，天边不见一点动静。而此时的孙悟空正游动在一片蓝色之中。
金角银角来回踱步，时而看看开始泛黄的天幕，时而偷瞄一眼掩盖在金光之中的观世音。
“无需急切，等了这么久了，还在意这一会子？”观世音出言安抚着兄弟俩的情绪，更是在安抚自己。
观世音没有去在意天边的色彩，而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玉净瓶。孙悟空不可能从天边来，只能是从瓶口冲出。
听着金角银角小声的咒骂，观世音也开始烦躁起来。
“你二人因何下界？”观世音想让自己稳住心神，转而说起话来。
“办事不利。”金角囫囵的应答一句，心思还在天边。
“老君平日里待你们如何？”观世音耐住性子。
说到老君，兄弟俩面露纠结之色，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头也没个定数。
“想来是待你们极好的。”观世音兀自猜测。
“是嘛......”兄弟俩无奈一笑。
“不然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送命的任务？”
“会送命，就说明很重要。”
兄弟俩对视一眼，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
“可能吧，但对我兄弟来说只是负累。”金角不置可否，依然看向天边。傍晚的天边会出现黎明的曙光吗......
观世音还想说些什么，张嘴却是无言。
无奈，观世音只能开始打量金角银角兄弟俩。
来往过许多次，观世音还从未在意过这对兄弟。不过刚才自己也算给自己提了个醒，老君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两个烧火的童子？
观世音双眸一凝，眼中绽放出两道金光。
“呀！”
观世音轻呼一声，赶忙装作咳嗽遮掩了过去。
兄弟俩只是微微转头，神仙菩萨也会咳嗽吗？
“这是......”观世音再次将金光聚于双眸，死死的盯住兄弟俩。
金角银角只感觉脑后的汗毛直竖，不断用手掌摩挲后脑勺。
“人参果？！不错！”观世音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幕。
兄弟俩在破妄之眼中暴露无遗，虽是人身，那气息却是异样。
“曾有幸见过老师带回来的人参果......没想到会在这二人体内再看见......”
观世音又动起了心思。
......
老君是如何得到这两颗人参果？
又为何只是让他二人做个烧火的童子？
这等灵物已经有了形体，修炼起来可谓是前途无量的。更奇怪的是，老君为何放弃这两颗人参果，让他们去完成会送命的任务......
放弃？不可能！
老君是和等人也？就算这两个童子再没用，练成丹药不好吗？直接吃了不好吗？
......
想了片刻，观世音得出一个结论——老君在准备什么。
观世音忽而想起了先前孙悟明说的话——这些个成佛作祖的，就是爱多想。兴许老君这一次什么意图也没有。
“明白了！”观世音藏在金光之中笑了起来，“兴许这兄弟俩才是老君最看重的东西！五行之力说不定只是个障眼法！”
观世音想大笑，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猜中了老君的真是意图，而是因为自己的老师——如来也未能看透这一点。
“如此一来，能牵制老君的就不是那只九尾妖狐了。”观世音备好了一个圈套。
“你二人可愿意为你们娘亲而死？”观世音开始下套。
“什么？”金角转过头来。
“菩萨，你想出尔反尔？！”银角点指观世音。
“我是在救你们。”观世音散发出一股平和的气息。
“救我们？你怕是有设么意图吧！”金角不信。
自己娘亲的性命还在对方手里握着，忽然又说要救自己，如何得信？
“你们都说我是菩萨了，救苦救难乃是本分之事。”
听完观世音的话，兄弟俩想破口大骂：之前你做的那些事，哪里像个菩萨了？！
“不过......也有所图。”观世音倒是大方的承认了，“因为你们师祖想要取代孙悟空。”
观世音把如来的心思套在了老君头上。
“哈哈哈哈！”金角大笑起来，“师祖何等的本事！取代孙悟空？如此戏言不说也罢！”
“你们还是想的太浅，这一切关乎成圣，你们师祖需要一个引子。”观世音开始说出一些内情。
“引子？”
“我问你们，突破桎梏需要承受些什么？”
“自然是劫罚。”
“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何又要发笑？”
兄弟俩听后把眉头皱起，观世音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你的意思是......”银角猜到了些眉目，“师祖想要借助孙悟空去抵挡劫罚？”
观世音点了点头，再问道“你们交给孙悟空的五行之力，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自然是五行之力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五行之力，而是你们师祖的本源五行。”
兄弟俩略一思量，即刻明白过来。
“你是说，师祖想要就将孙悟空打造成一个......假的老君？然后控制他用以抵抗劫罚？”
“成圣之事，不能有丝毫疏忽，如今三界之内没有比孙悟空更合适的了。”
兄弟俩开始在脑中删选。
选来选去，好像也只能是孙悟空了。比孙悟空强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而那些人也丝毫不逊色于老君，谈何控制？
那些比孙悟空差的，可能都撑不过成圣劫罚。
兄弟俩又想起了那张金色笺书，在老君即将炼化孙悟空时出现的金笺。
笺书出现之后，老君放弃了将孙悟空炼成丹药，而将孙悟空之前吃下的丹药、蟠桃、仙酒佳酿炼化而出，让孙悟空尽数吸收。
此时再一想，莫非老君那时候就在做准备，所以不遗余力的栽培孙悟空？
“那你又为何要阻止师祖？孙悟空此时虽是佛教中人，却也不值得你们为之与老君作对！”金角想找出一些漏洞。
“孙悟空一死，佛法东渡便要搁置，我佛不允。”观世音将虚实揉成一团，一股脑儿扔给兄弟俩。
“佛法东渡......”
“不用猜了。佛法东渡乃是我佛为成圣做的准备，故此我佛才不惜与老君撕破脸皮，只是此时还在暗里。”
兄弟俩得知了这些虚虚实实，一时间难以消化。
片刻，金角与银角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你需要我们兄弟做些什么？”
“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找个藏身之地便好。”
“藏身之地？”
兄弟俩都是苦笑起来，三界之内哪还有躲得过老君和如来的地方？？
此时，观世音一指。
兄弟俩低头一看，金角的腰间正挂着紫金红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