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喜讯!特大喜讯!江南小镇韩奕郎的故乡——母鸡镇,最近迎来特大喜事!!!”
小镇各店家伸着脖子,嘶声力竭地高声叫喊。
当地的镇民早就明白了这里约定俗成的风俗——那就是屁大点事也要嚷嚷的人尽皆知。
早就不当回事,捂着耳朵,双腿抡成车轮跑远了。
只有每年新来的慕名访胜地的游客留下。
有位黄衫美女礼貌十足地问:“店家,不知此镇发生了什么喜事?”
店家忙回道:“姑娘,你来咱们镇来的正是时候,过三日,韩府将举办一年一度的竹林诗酒会!”
黄衫女子微微点点头。
围观的人不免失望摇头。
竹林诗酒会?这么高雅的东西不适合广大俗人呀。
有人抬步欲走。
“且慢”,店家摸着一小撮山羊胡,心照不宣出言阻拦他们道,“各位先别忙走,以前韩府是真的举办过‘星河载浮月,诗仙挥酒墨’这等高雅诗会,这不,咱们镇还出了个叫李小白的大诗人,可是自从镇民们的欣赏水准上升之后,这韩府的诗酒会,已经改头换面换新颜,变成了人人期盼的盛大节目。”
黄衫女子旁的红衣女抱着手,不屑冷笑:“一个靠本破书出名的破落镇,能有什么盛大可言?”
店家不开心了,特意瞄了她一眼,见此女一身江湖气,看着就很不好惹,暗暗安慰自己不和自大狂计较。
他高声道:“现在的竹林诗酒会已经变成了竹林茶话会,免费供应酒水,专为天下痴男怨女、哦不、是神仙眷侣准备,又叫‘咱们谈谈哪对恋人更傻比、哦不、更可靠’大会!”
大伙一听,原来这个高雅盛会是让大家听听痴男怨女的傻比事,更重要的是免费供应酒水,开始有点兴趣了。
店家开心地向后面的伙计招手,“快、快!将传单拿过来!”
伙计赶忙抱来半人高的传单。
店家拿过一叠,向围观人边发边道:“来来来,具体事项见传单、哦不、请柬正面,报名表格在反面!”
众人皆抢着要看。
店家喜滋滋地说:“别抢别抢,多着呢,填完表格进店交一两银子的报名费,再进本店消费最低三两银子的酒水,即可获得参会资格。”
这是最低要四两银钱,才能听到神仙眷侣们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事?
坑!太坑了!
大伙将抢到手的精美传单一扔,拔腿就跑。
店家看着散落在街上,随风飘荡的满地纸张,丧着脸道:“唉,我就知道,三钱都够呛,老板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伙计在后面抱怨:“钱老板估计是大钱看多了,小钱看不上呗,她那么大的家当,怎么还想着发横财呢!”
刚抱怨完,就见刚才一哄而散的人,正齐齐从街头冲过来,扬起满地烟尘,上气不接下气道:“店家、店家!快、快!给俺一张请柬!”
“也给我俺一张!”
“还有俺!”
......
半人高的请柬,眨眼间被抢空了,店家脑门上还留了一个巴掌印,也不知是谁留下的,大伙自发在客店门口排起长队,等着进去吃饭。
店家目瞪口呆看着,和伙计大眼对小眼,齐讷讷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排队的络腮胡子大叔跺着脚、捧脸娇羞道:“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这还不是因为——胭脂夫人和她的忠犬侍卫也要参加‘情比金坚’大赛!”
“啊!旷世绝恋——主仆情未了!”大叔后面的大娘兴奋不已道。
“主人,吾与汝夫孰美?”大叔道。
“君之美,大郎远不能及之。”大娘道。
“主人,别丢下我!”大叔泪眼婆娑。
“汪汪君!”大娘执其手,二人抱头痛哭流涕。
人群外围段流年同店家一起无语望天:“难道是什么可怖传染恶疾在此镇蔓延开?”
花纸安抚剑点头道:“大概如此。”
客栈二楼,杏眼桃腮的钱老板露出满意笑容。
她就知道,跟着曼曼妹妹,就有无限生财之道......
江南旧镇的东头,有湖名东湖,种满十里红莲。
皇都有三秋丹桂飘香,而此地气候温暖,红莲开得正盛。
日暮时分,红霞满天。
万顷红莲中,绝代风华的胭脂夫人坐在船头赏荷。
黑衣侍卫撑一杆长篙,轻敲湖底青石,乌篷小船在湖面上留下水波纹痕迹。
侍卫服修身,显得这英俊侍卫修长的身材绝佳,结实的小臂随长篙挥动,看的岸上偷偷围观的人嗷嗷叫。
和殷撑着船,冷肃着一张俊脸,温言道:“夫人,我载您去湖心摘莲蓬如何?”
刘曼翻翻手边的草稿不说话。
和殷忙改口道:“主人,您意下如何?”
“去吧。”刘曼望着落日余晖点头道。
她一张脸毫无媚态,并不入戏,和殷也不纠正。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刘曼站在船舷边上,伸手去摘莲蓬。
游船的船舷久无人清理,布满青苔,她脚步微滑,差点掉进湖中。
和殷忙弃掉船篙,脚步轻移,袍角翻飞,伸手拽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刘曼见他满脸紧张,眸含浅淡笑意道:“殿下,我只是没了内力,身法还在。”
和殷冷声道:“让主人出手,是小人之失,当罚!”
刘曼扬眉问他:“不知罚什么好?”
“罚主人亲我一下。”和殷冷着脸道。
刘曼眼里笑意消失。
和殷忙放开她,眺望十里红荷,惆怅道:“曼曼,这可是书上的台词,不是我说的。”
刘曼指尖轻敲船弦,慢声道:“殿下这是认为我记性不好?欲瞒天过海?”
和殷面带微笑,揉揉鼻尖,坦然承认:“这是我的心里话。”
此时,船已经离岸边太远,岸上的人已经看不清船上的情景。
忽地,刘曼展颜笑道:“殿下,请闭上眼。”
上回她说这话时,将和殷迷晕了半个时辰。
此番和殷微微一愣,还是笑着闭上了眼。
风过云往,霞映澄塘。
刘曼踮起脚尖,轻轻吻上和殷薄唇。
红莲中只余蛙声阵阵。
瞬间的功夫,刘曼便欲向后退去。
和殷惊喜交加,紧紧拥住她的纤腰,加深了这个吻,二人唇齿交融。
远处有笛声从岸边传来。
刘曼一把推开和殷,面色不悦。
和殷正意犹未尽,喜之不尽。
他见刘曼脸色难看,面露愧色道:“曼曼,是我唐突了。”
刘曼凝眉,难以置信,“姜非鱼出现了,殿下你竟未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