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简被陆司观丢出窗子,摔得鼻青脸肿,第二天,在京府尹见到了正准备去办案的柳清艳。
他老远看见她,当即便扭头要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柳清艳却眼尖,注意到了他,当即叫了出声:“玉简,站住。”
“姐姐,有什么事情吗?”陆玉简勉强站定,低着个脑袋。
“抬头给我看看。”柳清艳冷冰冰地开了口。
陆玉简像是有些犹豫,但是再犹豫也抵挡不住这位姐姐的威仪,只能一脸纠结地抬起了脸:“姐姐……”
见他满脸的青肿,柳清艳的神情顿时变得不是那么好看:“玉简,怎么回事?”
陆玉简不想供出陆司观的事情,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不小心磕磕碰碰,撞到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柳清艳冷眼看他。
“哈哈,”陆玉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抓了抓头,“那个,姐姐,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点事情要做……”
说完,他往后退了几步就要走,柳清艳也不急着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淡漠地开了口:“要是你不站住,我可以像是陆司观一样。但他只是把你搞成这样,我也许就会打断你的腿。”
陆玉简一愣,几乎叫苦不迭。
这分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闹矛盾,怎么受伤的却总是他?这是个什么世道?
“怎么样,你现在可以走,走之前,记得告诉我,你比较希望断哪条腿。我好下手。”柳清艳补充说道。
“姐姐,好歹我也是你的弟弟,你这样是不是太狠心了?”陆玉简满脸深恶痛绝地看着她。
柳清艳被他这样的表情逗乐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起来,陆玉简的神情反倒是更加有趣了:“姐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好笑啊?”
“的确好笑。”柳清艳微笑着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一起去喝酒。”
“喝酒?”陆玉简一愣。
柳清艳点头:“不错,喝酒。”说完,她便动身往府外走去。
见她走了,陆玉简只能加紧脚步跟上,一边跟紧了她的步伐一边问:“不过,姐姐你最近没有差事吗?为何会忽然想到去喝酒?”
“是啊,一切太平。”柳清艳神情淡淡。
“那不如我们去喝茶啊,为何非得喝酒?”陆玉简提议。
柳清艳看了他一眼:“喝茶,你请客。喝酒,我请客。”然后,她停下脚步,两手一摊开:“好了,现在你来做个决定吧。”
终于,陆玉简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下了最终的决定:“走!去喝酒!”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京城最好的酒楼上,酒搂的老板对于这两位可自然熟悉得很了,当即自己满脸热切微笑地来招呼。
柳清艳在桌前坐下:“上酒。”
“不知陆大人要什么酒?”酒搂老板问。
“倒是不知,你们这里有什么?”
“我们这儿的酒,那可就多了,”酒搂老板似乎很是得意,“有如今整个京城都可酿造的纯种高粱酒,还有屠苏酒,竹叶青。只要是陆大人你能够想到的酒,我们这儿那就都有。”
柳清艳微微点头:“我要最烈的。”
老板微微一愣,而不等他说话,倒是陆玉简惊讶地出声:“姐姐,你一个弱女子,要喝烈酒,这……”
“我觉得,你对我似乎有什么误解。”柳清艳对着他笑笑,一手抄过一边的板凳,硬生生地一手给掰折了。
陆玉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而她则继续保持着一个微笑:“你说,我是弱女子吗?”
陆玉简咽下一口唾沫,柳清艳转向一边的酒搂老板:“去,上酒!”
“是,是。”老板连忙转身就走。
陆玉简瞥一眼边上碎成两半的板凳,不敢吭声。
他多看了柳清艳一眼,发自内心地觉得,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和陆司观吵架闹翻之后,这个姐姐就比以前可怕了好多。
从前他只是觉得姐姐有些冷漠,惹恼了她会有些危险。但是现在他觉得,惹恼姐姐无异于自取灭亡。
很快,老板为柳清艳送上了好几坛子酒来,正满脸谄媚地准备说些什么夸耀一番,被柳清艳冷艳一扫,不得不退了下去。
柳清艳面无表情地拆开酒坛,自顾自喝了起来。
陆玉简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喝?”柳清艳看了他一眼。
“我……”陆玉简心想,我的酒量也不好啊,要是我和你一起喝醉了,那谁来带我们回去?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怒骂声。在那怒骂声中,还夹杂着不少碗筷、酒壶碎裂的声响,着实刺耳。
柳清艳皱了皱眉头:“聒噪。”
说完,一把放下酒坛子就往外走去,神情颇为不善。
陆玉简知道她如今的状态不佳,立马跟了上去。
而在这厢房之外,柳清艳与陆玉简却都是见到了熟人。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而在见到她的时候,柳清艳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倒是陆玉简微怔片刻,立马冲了上去。
是昨日刚离开京府尹的衿末,此时被两拨男人围在中间,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抓住了手臂。
她的面上垂着盈盈粉泪,挣脱不得束缚,看样子是委屈非常。
“都给我住手!”陆玉简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
“陆哥哥?”衿末看见了陆玉简,眼睛便更红了几分。
她望着陆玉简,道:“陆哥哥,他们想要把我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可我不要啊!”
陆玉简咬一咬牙:“衿末,有我在这里,你便尽管放心好了。在这个地方,他们还不敢胡来!”
“那可未必。”柳清艳清冷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陆玉简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她:“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清艳站在他的身边,那两拨人看样子都认得出她是谁来,神情微有些犹豫。而柳清艳却是开口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是不会阻拦你们带走这个女人的。”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衿末这个女人,有过接近陆司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