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刀回到茶铺时,看到阿桃正站在邻近等着他回来。
他赶忙走了过去,也未多言,只是轻声说了句:“咱们回去吧。”
阿桃看他神色不太正常,便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我……去见她了。”小刀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苏婉姝?“
小刀点了点头:“嗯,阿桃,你不会怪我吧?”
阿桃回道:“不会,你想见谁便去见谁,我怎么会怪你?再说了,见见也好,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再去见她一次?”
小刀想了想没有再说话,阿桃见他心情不好,也便不再问了。
次日一早,小刀和阿桃便一同去了林府,两人进了林府后,林慎和林怀玉正在大厅等候着他们。
林慎不愧是京兆府的大员,见了小刀二人装作没事一般,给二人拱了拱手,笑呵呵的问道:“叶姑娘,余少侠,二位不远千里来这长安一趟,真是幸苦!玉儿,快给二位大侠看茶。”
林怀玉不情不愿地答了声:“好的,爹爹。”便招呼下人把茶水给端了上来。
小刀看林怀玉自始至终没拿正眼看过自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气,便朝林怀玉抱了抱拳:“林兄,之前的事情,小弟十分抱歉,今日特地来登门谢罪,请林兄莫要和在下一般见识。”
林怀玉冷哼了一声,喝到:“余小刀,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到底是来谢罪的,还是装模作样来嘲弄我的?”
此言一出,小刀有些诧异:“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有嘲弄你的意思?”
就连一旁的林慎也看不下去了:“玉儿,即使去年别人出手重了些,今日特地还是登门谢罪了,你为何不能大度些?”
林怀玉听到他父亲都对他不满,便指着小刀的左臂说道:“去年他险些砍断了我的一条手臂,今年故意缠着一条手臂来登门谢罪,这不是做给我看呢吗?他都欺负到我脸上了,还让我如何去忍。”
话未说完,他拔出长剑就指向了小刀。
阿桃见状急忙挡在了小刀前面,架开了林怀玉的长剑,立即说道:“林少侠误会了,小刀确实左臂受了重伤,大夫叮嘱了这条手臂半个月都不能活动,我们没必要诓骗你,况且我们来是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会故意惹这些是非。”
林怀玉闻言虽是收了长剑,但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对着小刀说道:“你把你那纱布揭开,让我查看查看,若是真的有伤,我们俩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若是你欺瞒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林慎见状,顿时喝到:“玉儿,不得胡闹。”
他虽是语气严厉,却未见他出手阻拦,想必他也怀疑小刀是真的没有受伤,只是有意戏弄林怀玉。
阿桃看到林慎坐着纹丝不动,便也就不再多说了。
既然他们想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她走到了林怀玉跟前:“林少侠,你去取把剪刀来吧。”
林怀玉正欲差人去取,小刀已经掏出了一把蛇形飞刀:“不用那么麻烦,林兄,你可看好了,到底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我阴损刻薄。”
话毕,小刀就“呲啦”划开了那纱布,然后一层层地剥开了。
确实里层的纱布上布满了发黑的血渍,林怀玉见此已经有些下不了台了。
林慎也急忙劝阻道:“余少侠,这是何必呢,莫要再感染了伤口。”
小刀却不打算再留情面,手上反倒是加快了速度。
可等他揭到最后一层时,那结成的血痂早已粘在了纱布上,被他一同扯了下来。只见这纱布下的皮肉白白净净的,竟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小刀当下也惊了,他此时活动了下左臂,发现除了有一点点不适外,他的左臂基本已经痊愈了。
可昨日他的手臂被苏婉姝拉扯到时,明明还是有些疼痛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突然痊愈了。
其实,他的外伤虽是痊愈了,可是筋骨上的伤痛只是好了七成左右,强行拉扯自然会疼痛不已。他自己活动时,不敢用力,所以才以为自己几乎已经痊愈了。
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的愈合速度也是让阿桃有些吃惊,虽然她即刻意识到了这是养心经配合先天一气功带来的奇效,但是养心经这样的秘密一是不能随意说出,二是即使说了也怕事没人会相信,所以阿桃也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怀玉看到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宝剑才刚入鞘不久,便又拔了出来,冲着小刀就刺了过来。
这次未等阿桃出手,林慎就施展身法落在了林怀玉跟前,伸手拦住了他,教训道:“自不量力,你是想让我林家绝后吗?技不如人就活该被人羞辱!”
眼看自己爹爹都看不起自己,林怀玉顿时怒不可遏,大喝道:“士可杀不可辱,爹爹,今日我定要与这无耻狂徒争个你死我活,爹爹,你放我过去。”
阿桃刚想开口解释,林慎就回头扯过了林怀玉的长剑,一把扔出,直直的插入了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整把长剑竟然都没入了石凳之中,只余一把剑柄露在外面。
可见林慎这样的官场老手也是动了真怒了,露了一手功夫,算是对阿桃和小刀的警告。
林怀玉也被林慎得一扯之力甩倒在了地上,他在地上瘫坐着也不再说话了。
阿桃看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便给林慎作了个揖:“今日之事我定会给林大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然后拉着小刀就要走。
林慎喝了一声:“站住!”然后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昨夜阿桃给他的英雄帖,朝着小刀就扔了过去。
阿桃抢在小刀身前伸手接过,这一扔之下力道不浅,也多亏阿桃早有防备,否则被这帖子打在身上,纵使是小刀怕也会受到不轻的内伤。
林慎看阿桃接过了帖子,就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嵩山剑派这么戏弄我们林家,我们林家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些的,这祭剑大典我们便不可能再去了,二位好自为之,恕不远送!”然后扭头就回屋了。
小刀还试图解释一下:“林大侠,请你仔细看过,这里的皮肉泛白,明显是新长出的,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啊?”
阿桃不等他说完,拉着他就出去了。
两人出了林府,阿桃才说道:“小刀,我们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你再解释也是徒劳。”
小刀叹了口气:“这养心功练得真不是时候,早知道这样,我就缓两天再练了。”
阿桃回道:“谁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算了,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应对之策吧。”
两人刚出林府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一声大喝:“余小刀,你站住!”
小刀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林怀玉提着长剑又冲了出来,小刀有些无奈:“这林公子今日是跟我杠上了啊?阿桃,一会你别拦我,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顿,我心里实在是窝火!”
阿桃瞪了他一眼:“你莫要再生事了!”
此时,林怀玉已经跑到了二人面前,他拿长剑指着小刀问道:“余小刀,我们的事情今日暂且不论,我且问你,你究竟对婉姝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写那样的诗给你!婉姝眼光甚高,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是否,是否,轻薄了她!”说道最后时,林怀玉悲愤难当,堂堂七尺男儿,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小刀刚好也是一肚子气,便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轻薄过几次,姝姐,可真是人间极品啊!”然后闭上了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似乎在回味一些什么刺激的事情。
林怀玉一怒之下,扔了长剑,一把抓住了小刀的衣领,作势要把他扑倒在地。
阿桃连忙护在小刀身前:“林少侠,你莫听他胡扯,他是存心气你的!你冷静一下。”
林怀玉虽是松了手,嘴里仍是不依不饶:“余小刀,我守了姝妹二十年,一根手指都不舍得动她,你这无耻之徒凭什么这么做!你算什么东西?!你哪里配的上他?!你有什么家业?你是什么出身,你祖上跟你一样都是叫花子,你这癞蛤蟆凭什么吃天鹅肉?”
阿桃看林怀玉越骂越难听,也是有些恼火:“林少侠,你莫要太过分了,这男女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英雄不问出处,小刀虽是出身贫寒,却小小年纪就名列太仆金榜,这等成就,你又有什么资格嘲弄他?”
小刀点了点头:“是啊,担架侠,不服气的话,就请亮担架吧。”
林怀玉闻言脸气得猪肝一样通红,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恨恨得说道:“余小刀,要不是看在苏婉姝的面子上,今日你就莫想出了我林府的大门。”
然后他一指阿桃:“这个女子跟你亲密的很,你们是什么关系?”